“別廢話,沒聽懂本宮說的話嗎?”
“是。”
韓菲回到牀上坐好,笑嘻嘻的望着入口,看到玲雅優雅的走了進來,就像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樣打招呼,“嗨……你好。“
玲雅一驚,旋即失笑,“你啊,都到這種地步了,還能傻樂,真服了你。“
“嘿嘿,我也挺佩服自己的。“
獄卒打開牢門,玲雅鑽了進去,打量道,“還不錯,比我想像中還好一點。“
韓菲嘻嘻笑,拉她坐下來,“玲雅,你能來我太高興了,一肚子話想找人說呢,可是這裡就我一個人,都不知道找誰談心,還好有你。“
玲雅失笑,“你不想求我救你出去嗎?“
韓菲搖頭,“我是無所謂了,如果你能救韓家一家幾百口人的性命,那纔好,特別是那些家奴,婢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莫名就被牽連了。”
“你呀,什麼事都想着別人。“玲雅爲難道,“我求過了,但皇上說不可能改變,韓家上下全都得死。”
韓菲不吭聲,悶悶的難受,玲雅說,“可是皇上說,你其實可以不算韓家的人,畢竟嫁給了蕭王,現在是蕭大夫人,只要你誠心一點求他,他可以留你一命。”
韓菲白眼一翻,“他說的誠心,無非就是我做他的女人,玲雅,你樂意?”
“如果是你,我樂意。”
韓菲無語,“可我不樂意!“
玲雅笑而不語,韓菲鬱悶,“我知道你也不樂意,但你現在爲了生存,都放棄了自己的原則,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能爲了活命,做違心的事兒!”
“何必呢,你是我在這裡認定的唯一的朋友,如果失去了你,我怕我堅持不下去。”
“玲雅,如果你能聯繫上大汗,如果還有機會離開,我是希望你可以離開之裡,重新開始生活,這裡真的不適合你。”
“晚了。”玲雅沮喪,失落,“念兒,三天後你上路,或許沒多久,我會去找你,到時候,你等着我,我們一起投胎,下輩子做親妹姐,好嗎?”
“你說什麼傻話?”韓菲很生氣,“不許有這樣的想法,雖然生活很憋屈,現實很無奈,但你還有信兒,好好照顧他到成年,這是你的責任!”
“我也想啊,可是……”玲雅捂着胸口,劇烈的咳了起來,韓菲這才發現她的臉色很不好,原本就很白的她,此時已經白得有點可怕,像雪人似的。
“玲雅,你怎麼了?是生病了嗎?有沒有請御醫看看?“
“請了,不是生病,是中毒了。“
“中毒?誰幹的?你一向不爭不搶……“韓菲後面都說不下去了,在皇宮,就算不爭不搶,就皇后這個名頭,都是夠危險了,”玲雅,皇上知道嗎?“
她搖頭,苦笑,“告訴他幹嘛,也沒什麼用。“
“那御醫怎麼說?有解嗎?“
“御醫說,毒性太深,已侵入骨髓,無回天之力。”
韓菲的心猛的一沉,揪着拽着似的疼,抱着她哭成淚人,“我不要,我要你好好的活着,爲什麼好人都沒有好下場?“
玲雅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好了,別哭了,該是我抱着你哭纔對,怎麼反了呢?“
“到底是什麼毒?御醫都解不了嗎?你平日的飯食都是誰負責的?現在趕緊查,說不定還能找出幕後者,拿回解藥。“韓菲激動的搖着她,“聽到沒?”
玲雅一臉的無所謂,“我查過了,飯菜裡面好像沒有問題。”
“不可能。你有沒有好好查?那你除了吃飯,還喜歡吃什麼?”
玲雅無奈道,“還喜歡吃你做的小零食啊。”
“我?我什麼時候做零食給你吃了?”
“沒有嗎?”玲雅一驚,“是玉妃送來的,說是你做的,讓她轉給我……”
“是她?”韓菲的心都在顫抖,這個韓蕊,膽子好大,竟然謀害皇后,自己曾經那樣交代她,不要動玲雅,看來是一句沒有聽進去了。
“你爲什麼吃她給的東西啊?我沒有做過零食,我要是做了,怎麼可能讓她轉手?你好傻哦。”
玲雅笑,“或許不是吧,因爲信兒也吃了,他卻沒有事啊,可能是我想多了,她不是你的妹妹嗎?我以爲韓家的女兒都像你一樣真誠,所以挺相信她的。”
韓菲都不知道說她什麼好,氣得胸口快炸開了,韓菲猜想,韓蕊是不會害信兒的,肯定是先給信兒吃了解藥,再讓他和玲雅一起吃零食,這樣就算玲雅中毒,也不可能懷疑到她身上。
玲雅對人太真,根本沒有防備,中了毒還混然不知,直到毒侵入體,再無回天之力。
“玲雅,我會想辦法要到解藥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
玲雅無所謂的笑了,“謝謝了,不過真的不需要,我覺得死了可能是一種解脫,我不怪你,真的。”
“你真是缺心眼,在皇宮裡怎麼可以隨便相信別人?連我也不行,知道嗎?你現在趕緊走,不要再呆這裡,就當沒有我這樣的朋友,都是我,害了你,嗚嗚……”
“念兒,你別這樣,這又不是你的錯。”玲雅爲她擦着淚,笑得很淡定,“多大點事兒?反正人都是要死的,我們突厥勇士最不怕死,因爲害怕死而哭,是最沒用的人。“
“玲雅,對不起,我不害怕死,可是我害怕我愛的人死。“
“你說我啊?我也害怕你死啊,所以我想救你,可你不是也拒絕了我嗎?“
韓菲停了哭,原來玲雅如此的瞭解她,淚水又忍不住的往下落,韓菲卻笑了,“謝謝你,玲雅,如果沒有你,這個世界將黯然失色。“
“沒有你,我也再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
兩人緊緊相擁,韓菲道,“好,如果我先走,就在奈何橋上等你來!我們來生做親姐妹!“
“謝謝你,念兒。“
兩人相擁了很久,直到天色將晚,外面的獄卒進來催,“皇后娘娘,您玉體金貴,實在不宜久留。“
韓菲也催她快走,玲雅依依不捨,抓着她的手不放,韓菲說,“記住,其實我的真名叫韓菲!“
玲雅一愣,沒有多問,點頭,“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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