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川沒有按時上班,等到了班上,看着衆人都在忙碌着,心裡還有些不對勁。
安婕過來,敲了敲新的辦公室門,說道:“李總,有人找你。”
李河川一愣,說道:“不是讓你跟着吳曦月嗎?公司一般的事情讓吳曦月定奪就行。”
安婕的臉一紅,說道:“對方指名要找你,不是找李董事長。”
“什麼人?”李河川問道。
安婕說道:“姓黃,現在在和劉總裁在聊天,說不管怎麼樣,也要等你來。”
“這人還真執着,讓他過來吧。”李河川只好打消偷懶的想法,看着安婕一甩長髮要走,他補充了一句,說道,“對了,吳曦月不喜歡長髮,如果你不習慣,還是跟着我吧。”
“吳總說了,你要忙大事,我也幫不上什麼忙,至於頭髮,吳總和我交流過了。”安婕甜甜地一笑,說道。
“她讓你剪短?”
“不,她要學我蓄長髮。”安婕笑了一聲走了。
吳曦月咋回事?不是因爲她是短髮,不喜歡長頭髮嗎?
其實就是因爲別墅的臥室裡有一根長頭髮而已,吳曦月對長頭髮的女人保持了警惕,不管是安婕,還是霍青玉,甚至18歲的總裁劉娟都是一頭長髮,讓吳曦月產生了危機感。
雖然她未曾讓李河川近過身,但也不希望自己喜歡的男子和別的女人來往。
儘管她知道那是三個女的給李河川收拾的別墅,但心裡卻仍然放心不下,兩個總監,一個總裁親自給老闆鋪牀,誰知道她們有什麼想法?
秘書是貼身的,說不定會擦槍走火;18歲的小姑娘禁忌很少,保不齊有什麼新花樣;最可怕的是閨蜜,敲起牆角來絕對能瞞天過海,反正電視劇裡是這麼演的。
吳曦月的擔心,是每個女人都有的,只是她沒有刻意表現出來而已。
如今她入駐礦海集團,起碼能盯着李河川了,雖然他什麼腥都不沾。
李河川可不知道吳曦月能想這麼多,他正在想姓黃的是什麼人。
明顯的,不是衝着他的身份來的,而是因爲私事而來。
不一會兒,安婕領着一個戴着寬邊眼鏡的人來了。
此人頗爲消瘦,不過目光卻很深邃,雖然戴着眼鏡,卻沒有書生氣息,反倒透出一股精明幹練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安婕,並沒有說話。
安婕心領神會,說道:“李總,黃先生,你們聊,我還要去忙其他工作。”
等安婕走開,來人突然給李河川鞠了一躬。
李河川嚇了一跳,連忙伸手阻止他,說道:“你這是幹什麼?”
來人卻退後了一步,堅持將90度的鞠躬鞠完,然後擡起頭來,眼鏡已經溼潤,說道:“謝謝你昨天救了我的女兒。”
李河川一愣,纔想起來昨天去劉一鳴家做客,途中救了一個小女孩的命的事,他看向來人,笑道:“孩子沒事就好。那種情況下,換做誰都會立刻想辦法的。”
李河川把他讓到客座上,自己也坐下來。
來人搖了搖頭,說道:“不管怎麼樣,你救了我女兒。都怪我,就不該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呃,對了,我叫黃先雲,是……水利局局長。”
李河川聽着這名字有點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黃先雲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可能你也知道了,當初你的滅地火方案,唯一投反對票的就是我!當時我還在醫院,就電話裡說的。”
李河川想起來了,縣裡通過滅火方案時,縣辦公室主任親自給他送件,無意中提到,方案水利局反對,還問他是不是和姓黃的有過節。
現在,水利局局長本尊在這裡,李河川不禁想問他爲什麼。
他的話還沒問出,黃先雲卻說道:“李總,你救了我女兒,我黃先雲哪怕天天給你祈福也好,這是作爲我對你的報答。不過,滅火方案存在着重大缺陷,所以我才阻止的。不過當時孩子媽媽住院,我家裡單位醫院三頭跑,沒來得及詳細彙報。呵呵……當然,我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是沒法阻止縣裡的決定的。您不要誤會,我對您個人沒有任何成見,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李河川聽的出來,黃先雲是有充足的理由反對自己的,連忙問道:“黃局長,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反對滅火方案的?要知道,地火是冠城縣面對的最大威脅,如果不撲滅,整個縣城都會化成火焰山的。”
黃先雲嘆了一口氣,說道:“或許是我多想了吧。你的滅火方案中,將機械壩拆除了一半,可是近些年的水文資料顯示,每到汛期,梧桐河水位大漲,將會嚴重威脅到流經地區的安危。”
李河川嚇了一跳,不過他隨即又覺得不對:“不對呀,之前沒有機械壩時,也沒見有洪水跡象呀?”
黃先雲連忙說道:“李總修建機械壩,治理污染,說實話,我這個水利局局長很佩服,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敗。忙碌了十多年,卻讓水域變成了污染源。梧桐河之前沒有機械壩時,每年水位大漲,與榆河交匯,水位已經超出了警戒線。這麼說吧,十年九澇,是冠城縣的慣例。如今,這種情況卻是加劇了。”
“加劇了?”李河川不明白。
“榆河本身是有一條泄洪河的,在東北方向,有一片盆地,幾年前縣裡就動員那裡搬遷,讓那裡形成無人區,爲的就是能夠在洪峰到來時,有個宣泄口。”黃先雲說道,”可是,現在宣泄口卻被堵上了。“
“什麼?”李河川知道,黃先雲作爲水利局局長,在這種事情上沒必要騙自己。
“因爲東北地區探測出了大油田,華國石油集團在那裡大興基建,將宣泄口填平,修建煉油廠。“黃先雲苦笑了一聲,說道,”華國石油一沒取得開採許可證,二沒徵詢縣裡的意見,屬於未批先建的項目。最關鍵的華國石油的老總級別要不縣長、市長高的多,根本就搭理我們。“
李河川明白,這就是國有壟斷企業所帶來的弊病,他給地方的除了稅源,連工作崗位提供的都很少,仗着超然的地位,並不在意地方的想法。
李河川說道:“這麼說來,其實梧桐河本來不會有事的,但是因爲華國石油的原因,導致了今年夏天可能會發生洪澇災害?”
黃先雲臉上呈現了焦急的神色,說道:“所以,我本來還希望礦海集團能夠用機械壩蓄水,削峰平谷的。可如今,哎……”
李河川的目光看向東北,彷彿看到了一個特大型煉油基地正在興建。他看了一眼黃先雲,說道:“黃局長,你放心,爲了全縣老百姓,爲了榆市市民,礦海還有B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