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空氣溫度驟然下降,而且安靜無聲,拓跋瑞明顯的挑釁讓花夜爲他捏了把汗!
耶律濬的寒氣在驟然變化之後,漸漸暖和下來,帶着明顯的不屑看着蘇淺眉笑道:“一個衝動的愚蠢意見會帶來很多麻煩,要小心了。”
“什麼愚蠢?這裡完全可以!”拓跋瑞見耶律濬指桑罵槐的針對自己,立刻做出反擊。
現在他的怒火正想找個出口發泄呢!尤其看到耶律濬在蘇淺眉身邊那麼親密無間地帶着,而自己卻要時時面對韶華這個怎麼也甩不脫的女人!
“還不愚蠢?”耶律濬豈不知道對方現在的心思,他冷冷掃了拓跋瑞一眼,伸手拿過一枚花夜的棋子,掃了一眼棋面,落了下去,“你再試試看!”
“難道我還怕你威脅麼?”拓跋瑞蹭的坐起來,拿起一枚子看了看棋面,快速思考了一下穩穩落下去。
耶律濬隨即攜子跟上,然後是拓跋瑞。之後,兩人一個在蘇淺眉左面,一個在蘇淺眉右面,你來我往開始了較量。
蘇淺眉和花夜這兩個當局者倒成了看客,兩個觀棋的成了主角!有這麼喧賓奪主的麼?!
蘇淺眉看兩個傢伙鬥雞一樣,自己也插|不進嘴,索性一下一下挪到了後面。
耶律濬和拓跋瑞進入了專注狀態,因爲有口氣咽不下,所以誰也不想輸,都非常小心地全力應對。
蘇淺眉衝花夜悄悄示意了一下,慢慢下地出來。
花夜也跟了出來,只有韶華還在裡面守着。
“去我房間坐坐好了,這兩個傢伙太幼稚,我們不理他們!”蘇淺眉招呼花夜進了自己屋子,丫鬟端茶上來,兩人一邊輕啜,一邊聊天。
花夜有段時間沒有和蘇淺眉單獨聊天了,不是她有事很忙,自己不便打攪,就是她身邊有人陪着,總之沒有自己的時間,今日很好,時機不錯。
“靈兒姐,你下一步怎麼打算?呆在西然還是要回大夏?”花夜最關心的就是蘇淺眉的去向,這直接會影響自己的去向,目前自己的想法就是,她去哪裡,自己跟着去哪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蘇淺眉面對花夜,不知道怎麼,就是從心裡信任,彷彿他就是自己最親的人,自己的心裡話總會毫不保留的講給他,自己的喜怒哀樂也會想要告訴他,和他分享。
“我已經查清楚蘇門的案子了。”她首先告訴對方這件事,因爲目前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說來也有些不可思議,他竟然沒有一絲懷疑地信任自己,連靈魂穿越這樣的事情他都沒有疑問一下下,只要是自己說的,他就沒有任何顧慮的接受,怎麼讓自己不感動?
花夜修長的眉一挑,帶出一抹驚訝,忙放下茶盅,問道:“是麼?那太好了!就是今天有的答案?”
他記得蘇淺眉不過是去了一趟皇宮,怎麼就會有了大夏蘇門之禍的結論呢?是遇到了可以給她答案的人了麼?
蘇淺眉點點頭,輕嘆一聲,心裡又伸出一股哀怨,雖然耶律濬說的有道理,自己不能殺了郝連朵,但是自己這深仇要如何了斷?
“今日我差點就可以報仇了,若不是耶律濬……”蘇淺眉說着,手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攥緊,眼眸射出一抹強烈的恨意,“我醒過來後,只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報仇,另一個是好好地生活。現在仇人已經找到,我卻不能報仇,這讓我怎麼安心?只有了這件事我才安心開始新生活!”
“那個……”花夜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鎮南王那裡,你確定不回去了吧?”
蘇淺眉一頓,花夜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有這樣的疑問,但自己還真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醒來之後,自己真正面對的身份是肅北王妃,而不是鎮南王妃,鎮南王妃體會最深的是回京後的一個月內,戰場上的時候和東方白不過幾封書信往來,都是客氣溫和的問候,關於行軍打仗的一些意見、想法等等,沒有什麼*的言辭,看內容簡直就是兩個親密的戰友,哪是夫妻?
和耶律濬雖然開始火藥味很濃,但自己的角色一開始便是他的王妃,所以慢慢就適應了這個身份,雖然是個掛名的。
“這個我沒有想過,他也不一定會接受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蘇淺眉,所以還是各自重新開始爲好。”
蘇淺眉說着,腦海裡又閃出東方白溫潤俊美的容顏,他的心是痛的吧?曾經一直以爲他不作爲,那麼大的王爺,竟然連自己的王妃都救不了,不是故意就是無能,可是自己都錯了,他當時是盡了全力了,在自己食不甘味的那一個月,他肯定更是度日如年,寢食難安!
最終的努力是保全了自己,只是他沒有想到,對他言聽計從的暖月會聽從了郝連朵的話,在去接自己的時候下毒謀害自己!
花夜看着蘇淺眉眼裡氤氳,不由心疼起來,很少見她這樣,流淚的時候太少了,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面對多大的困境,她總是沉着、冷靜,而現在,蘇門的案子有了結局,她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
“我覺得若真要報仇,不是沒有辦法,”花夜清雅的臉上閃出莫測的光芒,壓低聲音對蘇淺眉提醒道,“我們可以派殺手去找她們,你給她寫封信,告知她原因,讓她死的沒有怨言。”
“派殺手?”蘇淺眉一聽,這個辦法倒也不是不行,但感覺這個辦法還是有些不光明正大,“即使殺了那個老女人和郝連朵,似乎也不能爲蘇門洗涮冤屈,我要的是天下人都知道,蘇門是被她們陷害的,父親和我是無辜的!”
花夜想了想,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便安慰蘇淺眉:“不要着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在想更好的辦法,實在不能達到目的,我們再考慮殺手。”
兩人正說着,南房那邊門簾挑開,耶律濬先出來,一臉的睥睨之色,他擡眸看了一眼,便大步往蘇淺眉這邊過來。
“看來王爺贏了,”花夜瞟了一眼,含笑對蘇淺眉低聲道。
蘇淺眉也不由淺笑了一下,雖然今日這個傢伙表現不好,但是好在道歉及時,理由也算合情合理,自己這個君子暫且不跟他一般見識。
耶律濬進來後,臉上依然是一貫的清冷,但眼底卻那是柔光,看着蘇淺眉抱怨道:“你們什麼時候出來的?也不說一聲。”
蘇淺眉看拓跋瑞也跟着出來,往這邊走,後面還有韶華小步快走跟着,心裡不由開始同情這個郡主了。
她很愛拓跋瑞,這誰都看的出來,但拓跋瑞對她不感冒,這也誰都看得出來。愛一個人不能時時盯梢、提防、糾纏,這樣只會把人嚇跑吧?
“喜歡一個人太累了,還是被喜歡比較好……”蘇淺眉不由發了一句感慨。
“我也發現,喜歡一個人真的很累,”耶律濬靠近蘇淺眉耳邊低聲接過話題,“但是會有快樂,還是喜歡一個人好--你可以休息,一切有我……”
“你不覺的你今日說了很多奇怪的話?都不用負責嗎?”蘇淺眉本來打算不理他,可是心裡又不甘心,憑什麼他可以這樣半真半假的話說八道,自己就不可以?“你喜歡誰和誰說去,別處處利用我,煩!”
兩人正說着,拓跋瑞和韶華已經進來了。
拓跋瑞的臉簡直比鍋底還黑,看着蘇淺眉又看着耶律濬,冷哼一聲坐在椅子上,滿臉的不痛快。
看來他今天的氣真是很不順呢,早晨好好的,自從韶華來了,他就開始晴轉多雲,現在直接變成陰天了。
這一切蘇淺眉都看在眼裡,直到晚膳過後瞅了一個空,將拓跋瑞拉到書房裡想要開導他一番。
誰知拓跋瑞一開口就訴苦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煩,我就是終身不娶,也不會娶她,你也看到了,有她在我就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可她是真的喜歡你,我們都看得出來,況且你們有婚約在,你要接受事實。”蘇淺眉斌不是很擅長做這樣的工作,自己最擅長的是收拾別人。
拓跋瑞坐在書案旁,藉着那抹溫柔的燭光,望着着蘇淺眉緩緩道:“真的喜歡我的何止她一個?總不能凡是喜歡我的,我都得負責吧?我的原則是,只追求我喜歡的,不會對喜歡我的妥協,除非,我喜歡她,靈兒,我們都是正常的人,感情這樣的事情不是靠同情、妥協就可以的,你明白的……”
自己當然明白了,可是那個韶華眼巴巴的每日跟着拓跋瑞,圖了什麼,不就想要他眷顧麼?
“你這樣也不是辦法,還是和她好好談一談吧,不然你每天心情不好,她也一樣。還沒有開始就這樣的不痛快,以後要怎麼樣呢?”她給他提出一個折中的辦法,冷漠對待終不可取。
拓跋瑞聽了,苦笑着搖搖頭:“若她像你這樣想就好了,現在她已經吧我當做她的夫君,處處干涉,沒完沒了,我們之間根本沒有辦法溝通。”
拓跋瑞剛說到這裡,院子裡韶華的嗓門就高了起來:“瑞!”
那聲音裡包含着理直氣壯,就像女人呼喚自己夫君那般。
“她和你沒有辦法相比,靈兒,所有我見過的女人都沒有辦法和你相比……”拓跋瑞說完,站起來,眸光深邃,包含着情意,然後,他轉身走了出去,對韶華道,“不要喊了,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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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兩更,初晴忙着改文,更文有些晚了,抱歉,本來是很清水的文章了,根據要求還要大幅度改,難受,估計男主變成太監纔會更安全了,親們以後恐怕男主、女主只有精神愛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