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會知道你的心意?”蘇淺眉又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嫩潤的脣觸在指腹上的感覺酥麻,讓她一時不覺俏臉緋紅,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很美好,但是讓人很不安。
“現在我再告訴你一次,我耶律濬,和李清雪絕不會有什麼,你看着好了,爲了驗證我的話,所以你就來我身邊好了。”耶律濬繞了半天,又回到了剛纔的主題,自己想要她呆在身邊,不管說多少好話,不管用什麼方式。
蘇淺眉表現出一副沒有興趣的樣子,開始懶洋洋地左顧右盼。
耶律濬看自己的話被對方如此無視,心裡着急了,雙手扣住她的肩晃動着,無奈又焦急地解釋道:“徐靈兒,真的,你相信我這次!我們彼此身份不同,我絕不會和李清雪多說一句話,即使有必要的話,也一定會在三人以上的場合--好不好?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就答應我好了!”
看着他心急如焚又不知所措的樣子,蘇淺眉的心軟了,她暗自嘲笑自己刀子嘴豆腐心,不過,看着一向以冷傲見稱的耶律濬如此放低身段來不住的做自己的思想工作,她的心裡除了感動還有一絲感慨。
今日的耶律濬,恐怕自己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會有這樣的時刻吧?之前那麼討厭自己,而現在卻心甘情願央求自己留在他身邊,這樣的態度具有天壤之別!
是事情變化了,還是他改變了?他心裡的李清雪現在佔了多大位置?是他真的釋懷了,還是迫於形勢將情感放在了更隱蔽的內心?
“你說的是真心話麼?有沒有演戲的成分?”蘇淺眉明知道這一問可能會傷到耶律濬,但還是情不自禁地拋了出來。
果然,耶律濬頓住了,手心緊緊地攥住,指節都泛起了白,依此來控制自己激盪的情緒,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在她心裡擺脫演戲的角色?!當時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她的忍受各種刁難留在王府的目的,此後這種試探就沒有必要了,尤其是和離之後,她怎麼還能將這種懷疑保持到現在?!
“徐靈兒,我要怎麼做你纔可以把這個懷疑去掉呢?做過一次壞事的在你眼裡就永遠是壞人麼?徐小姐,求你了,給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吧,好麼?”
耶律濬知道自己不能生氣,現在若是用憤怒表達自己的感情絕對不理智,更不能用冷漠來否定徐靈兒的猜疑,最合適的辦法就是,一定要用盡耐心來化解對方對自己的成見,是自己不好,惹來她的懷疑與否定。
所以他嚥下所有的酸意,用了哀怨與委屈的語氣懇求蘇淺眉給自己一個表現的機會。
這個辦法算是以柔克剛,也是耶律濬越面對蘇淺眉越來越聰明的表現。
蘇淺眉的臉色變得緩和了一些,自己對耶律濬的細微改變還是能看見的,對於這一點,她還是有一點竊喜的。
她故意露出一抹輕慢,低頭撥弄着自己的手指頭,淡淡道:“肅北王爺可不要這樣說,我擔待不起,你不是犯人我也不是判官,一切都是由你心生!我只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想要告便別人對你的印象,很簡單,言行一致就可以。”
“我會的,你隨我進宮去吧,怎麼樣?”耶律濬再次提出自己最最關心的問題,今日這個目的怎麼也要達到纔好!
蘇淺眉看對方真的執意想要自己進宮,態度懇切,她心裡一動,眼珠一轉,望着耶律濬淡淡一笑:“是這樣,瑞剛纔請我給他府上當管家,一個月一百兩奉銀,要是隨你進宮……”
“比他的多,一定!”耶律濬堅決的打斷了蘇淺眉的話,甩出了自己的條件,就是一定會比拓跋瑞的吸引人,他一個月出一百兩,那自己就出兩百兩,單從數目上就吧徐靈兒給拽過來,“而且事情不是很多,比管理他的王府容易多了。”
耶律濬從剛纔這個消息也看出了拓跋瑞的用心,什麼管家,不過是個藉口而已,他是在漸漸將徐靈兒往他身邊拉,讓她先慢慢管理王府,等着駕輕就熟的時候,他再有進一步的行動,夠婉轉的!這個有時候粗枝大葉的女人,根本不會想到這個男人有這個月的險惡用心!
蘇淺眉看耶律濬開出了二百兩銀子的月俸,動心了,反正自己也可以隨時不幹,不如先賺他幾個月“皇糧”。
她剛想說自己試試看,外面一陣喧譁,幾位公公大步進來,喊道:“徐靈兒,皇上的手諭!”
蘇淺眉滿是好奇地看了一眼耶律濬,一時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自己是大夏國的人,他西然皇帝怎麼會對自己傳手諭?
耶律濬見她一臉狐疑,忙解釋道:“可能皇上有什麼重要的話說,你接下來看看。”
公公將手諭交給蘇淺眉,她展開一看,原來是皇上請自己做耶律濬女官,裡面對自己充滿了溢美之詞,高帽子戴的不是一般的高。
人家皇上都吧話說到這個份上,自己若是再拒絕就不合適,顯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也罷,反正自己的俸祿也不低,關於開店的事情可以讓花夜負責,自己時不時關照一下就可以了。
“好吧,既然西然這麼盛情邀請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蘇淺眉收起手諭,擡眸看向耶律濬,又補充道,“不過,有一點我說在前面,如果我覺得沒有樂趣,可以隨時離職,你不得阻攔。”
耶律濬心裡當然不會同意她最後一句話,但現在不能表露出來,所以他痛快的點頭答應,煞有其事地表示:“可以,我一定不會阻礙你的,放心--但是有時候因爲一些小事和你持不同意見的時候,你不能拿離開威脅我。”
蘇淺眉也點點頭,表示同意,兩人現在都做出鄭重其事、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彼此眼神對視了片刻,耶律濬首先憋不住了,綻出一抹春花般的笑意,那寒星般的黑眸溢出了濃濃的情意,微揚的嘴角勾出一個極美的弧度,整個屋子忽然間因爲他的笑明亮了許多!
蘇淺眉也比較滿意地露出一個明豔的笑容,以後他要做監國了,自己知道他一定會盡職盡責,全力以赴。
最讓自己敬佩的一點是,他面對尊位依然那麼冷靜,那麼淡泊從容,沒有一絲激動,更沒有一絲嚮往,這不是一般男人可以做到,看看大夏,再看看西然,不管是歷史還是現實,爲了這個至高的寶座,兄弟相殘,血流成河,面對這個最高的尊位,誰可以像他一樣保持這樣低調的心態,不被誘|惑一絲?
“好了,今日收拾一下行裝,明日隨我進駐皇宮,幾個月之後,等西然形勢明朗、穩定了,我們就離開,最爲回報,我會帶你飽覽西然的美景,然後給你置一座府邸安頓下來,如何?”
“這個府邸的主人是誰?”蘇淺眉一手拿着手諭,輕輕敲着另一隻手的手心,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是不是我?還是會有其他人呢?”
“沒有,你就是主人,好不好?”耶律濬心裡沒將那個“女”字說出來,她是主人,不過是女主人,自己是男主人。
第一次,他爲自己如此聰明的撒謊高興不已,以後自己不能那麼直接,直率,面對這個小女人,一定要採取一定的策略纔可以將她再次俘虜。
蘇淺眉看對方不像是客套話,心知對方不會撒謊,不由一喜,看來自己這幾個月要好好做了,不僅有豐厚的俸祿,還有大福利呢!
所以她急忙點點頭,這個好機會可不能錯過!
兩人談妥後,耶律濬留在自己屋裡收拾,蘇淺眉則會自己屋裡準備收拾東西。
她剛進了屋,拓跋瑞便跟了進來,他很好奇耶律濬將她單獨叫出去有什麼事情,但看耶律濬的臉色,之前回來看到徐靈兒和自己、花夜在一起比較沉,而現在他在屋裡不知做什麼,身形輕快,甚至還很少見地哼着曲子,心情忽然由陰轉晴,看來是有什麼讓他很高興的事情發生了--他高興的,難免就是自己不高心的!
抱着弄清情敵陰轉晴的目的,拓跋瑞進來想要從蘇淺眉這裡打聽一下,要是不弄出原因來,自己今晚怕是要無眠了。
一進來,便看見蘇淺眉走到衣櫃跟前收拾衣服,他大驚,忙走前攔住她的動作,神色緊張地問道:“怎麼回事?你幹嘛收拾東西?”
蘇淺眉衝他指指桌子上的手諭,淡淡一笑:“恐怕這幾個月內,不能考慮你那個管家的邀請了,不過,幾個之後若是我無事可幹,你那個邀請我還是可以考慮的……”
拓跋瑞隨着蘇淺眉所指的方向,看見桌上有一小卷明黃色錦帛。這個東西應該出自皇宮,確切的說是出自皇上的尊口--一份類似手諭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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