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徐周小心翼翼地上前，臉上堆着笑，他甚至已經從口袋裡摸出香菸了。“哥，你抽菸，大冷天的你怎麼想着過來？可惜香肉剛剛吃完了，不然已經給你和嫂子留一點兒。”
可能是刺激的過了，徐周嘴巴反而順溜了許多。他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臉，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
這件事兒，應該沒事兒吧？
打個都把嫂子帶到這裡了，讓嫂子知道多一些應該沒什麼。
季唯安看了一眼諂媚的徐周，擡腳踢了踢旁邊的圓凳。
“坐。”
說完，季唯安自己先在旁邊坐下了。
徐周眼睛一亮，大聲應道：“好嘞！”屁股也毫不客氣地坐下。“哥，您有事兒就吩咐，我肯定給你辦得妥妥的。”
說的大聲的徐周就差沒有拍着胸膛砰砰響了。
“徐周啊，我給你將個故事。”季唯安笑笑，接過徐周手中的香菸，在徐周殷勤的目光下讓這小子給自己把煙點了。
淡淡的眼圈兒從季唯安的口中呼出，煙霧後的季唯安半眯着眼睛，目光卻落在不知名的遠方。“曾經有一個男人，因爲一些小心思讓人把所有送給老婆的花擋下了。”
“這是應該的啊，我是男人我也不願意別的男人給我老婆送花。”大約猜到這事兒是誰的，徐周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拍馬屁的好機會。
不過聽了這話季唯安沒有說什麼，他看着徐周，又笑了笑。
只是徐周卻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顫。
哥不是已經原諒他了嗎？爲什麼他會覺得大哥笑得有點兒嚇人？
不應該啊！
徐周重重地搖搖頭，打起精神好好聽下去。
“其實這只是一件小事兒，但老婆後來知道了不太高興，雖然這只是男人一點小小的控制慾。”他繼續抽着煙，不緩不慢地說着。“不過，男人答應過，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徐周臉上的笑容就那麼頓了一下，突然覺得接下來的話不會是什麼好聽的。
他現在可不可以走啊？
他到底爲什麼剛剛要坐下，還坐在大哥這麼近的地方？
簡直就是作孽！
徐周感覺如坐鍼氈。
季唯安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突然站起來，修長有力的手指撫了撫大衣的衣襬，低頭看着還徐周。
“今天這照片的事情已經被你嫂子知道了，你覺得你嫂子會不會原諒我？”
季先生露齒一笑，徐周直接就軟了。
大哥，你這麼笑簡直比咬我一口都可怕啊！
“哥，我錯了……”
徐周都快哭出來了！
“你沒錯。”
季唯安笑着安慰，甚至拍了拍徐周的肩膀，只是輕輕的一下，卻直接把徐周拍到了地上。“哥，你就原諒我吧。”
這一次，季唯安沒有說話，而是把煙熄滅走了出去。
“來了？”
麥小樂笑眯眯地把手中的信封完好地遞給了季唯安。季唯安什麼也沒說就把信封放到外套口袋中，順手握住了麥小樂的手，雖然只在外面呆了一會兒，但她的指尖卻有些冰了。
季唯安擡眼看了下，雖然走廊中不會被雪淋到，但溫度卻也是很低的。“走吧，去旁邊說。”
季唯安順手就開了旁邊的屋子，比起老張他們呆的垃圾堆，這邊的佈置高雅、舒適，更像是正常人的房間。
麥小樂什麼都沒說，任由季唯安把她拉到一旁的牀上做好，安靜地看着季唯安熟稔地從抽屜裡拿出杯子倒了熱水。
“喝點水暖一下，這裡不常住人，沒有什麼吃的。”
季唯安半蹲在麥小樂的身前，衣襬都拖在地上，但他絲毫不在意，只是仰頭看着麥小樂。“老張是在我十五歲時候認識的，那時候翡翠並沒有現在這麼受歡迎，國人不認這個，但老張卻比較癡迷，甚至爲了賭石把祖上的家底兒給敗光了。”
說到這裡，季唯安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麥小樂也想到之前他說老張不適合做生意這件事。
這恐怕不止是不適合那麼簡單了吧？
麥小樂真的很難想象，私底下是這樣一個人的老張，怎麼就在上流圈子中混出這麼一片天地？
完全是名利雙收，大師級別的人物！
“我小時候曾經養過一條狗。”
“啊？”
還在想老張的事情，麥小樂沒想到季唯安突然轉移了話題。季唯安把水杯強行放在麥小樂的手中，雙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膝頭，“在我十五歲的冬天，我放學回來卻發現那條狗不見了。”
“所以？”
“我在家裡後門發現了血跡，最後在後山樹林裡發現了正在燉狗肉的老張。”
麥小樂突然想到跟老張跟徐周搶那一塊肉的場面。“剛剛徐周他們吃的是？”
“狗肉。”
突然，她不知道要露出什麼樣的表情纔算正常，最後，她只能乾巴巴地擠出兩個字。“節哀。”
“一條狗而已，卻讓我簽到一個廉價勞動力。”
季唯安卻笑了，他擡手摸了摸麥小樂的臉頰，表情是逾越的。“那算是我做成第一筆生意。老張是一個鑑賞大師，刀法也非常了得，雕刻出來的東西簡直是一絕。只是還是那句話……”
“他不是做生意的料。”
麥小樂苦笑。
“恩，之後我就讓他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情，如果遇到非要交際的人，就多問問他侄子。”
麥小樂想到那個帶他們去找老張的年輕人，“當時他幾歲？”
“十三。”
季唯安絲毫沒有會錯意。麥小樂這下子真沒什麼好說的了，老張把自己賣給十五歲的季唯安，人際交際甚至還不如十三歲的侄子……
這樣的人，麥小樂只能搖頭嘆氣。
“這家店其實是我的，除了分出去的一些乾股，每年的純利潤非常可觀，而且翡翠最近走勢越來越好。”
“可以想象。”
聽到這些，麥小樂卻興趣缺缺。
“所以，我並沒有真的破產，除了這裡，在外地我還有幾個鋪子，生意都不錯。”
季唯安繼續說道，一直維持着仰頭看麥小樂的動作，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麥小樂聽了也只是點點頭。季先生都說生意不錯的店，那應該是賺不少的。
比起十五歲知道用一條狗換來勞動力的季先生，麥小樂知道自己拍馬都趕不上，但有些事情，麥小樂卻覺得自己永遠都站在正義的一方。
“我知道了。”她淡定地點點頭，看着季先生笑了。“不過，我們需要談論的，並不是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