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分裂的二人
“什麼，想要反抗我嗎，你也知道，你不會是我的對手。”
就在這時，空中忽然急速墜下一道黑影，掌中的彎刀黑霧纏繞，猛然間斬下。
陳陽眼中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掌中幻化出鐮刀單手架住了這一刀。
“什……什麼……”空中的戴斯蒙德看到地面上奧爾索頓的情形，整個人定格了半秒，隨即像是瘋了一般，全身黑暗氣息登時暴涌滾動而起，彎刀上陡然凝出一道數米長的黑色氣刃，黑霧繚繞下，如同狂風暴雨般向陳陽斬去。
狂怒之下的戴斯蒙德，整個人當真形似噬人的惡魔，然而在數萬刀還未斬出之際，頭顱已是被對方一隻手抓住。
陳陽臉上一副“沒空理你“的表情，抓着對方的手掌，一團黑暗陡然爆開在其頭顱上，戴斯蒙德頓時遠遠飛了出去，帶着一道黑氣滑落至遠處的冰面上。
然而在他背後，奧爾索頓竟然再次站起，拖着殘缺不全的身軀，揮劍衝了過來，陳陽一黑鐮斬過，大天使之劍頓時飛上天空，正當他揚起鐮刀對準其頭顱斬下時，卻忽然身子一聳彎下了腰。
他一隻手緊緊按着頭側，臉上表情緊縮在一起，彷彿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混蛋……混蛋……”他口中低聲罵道，神情中在強烈對抗着什麼。
奧爾索頓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過了幾秒才意識到在自己沒有死，轉而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男子。
對方怎麼了！這個念頭只在心中閃過，此刻的奧爾索頓就是看對方一眼，也會感到莫大的恐懼，渾身顫抖。後退了幾步，確定對方沒有攻擊的意思。急忙轉目望向四周，戴斯蒙德！
謝天謝地，後者也還活着，此刻正從遠處的地面上緩緩站起。
奧爾索頓飛快地撿起大天使之劍，小心的掠過陳陽身邊，向戴斯蒙德奔去。後者也快速跑過來，此刻相互看到對方的面容，兩人都有種大難不死而倖存的感覺。
奧爾索頓撲到戴斯蒙德懷裡，兩人激動中，後者望了眼那邊，皺眉道，“那傢伙怎麼了？“
奧爾索頓快速搖了搖頭，“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
此時的確是難得的逃生機會，戴斯蒙德微微猶豫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敵人的狀況似乎有些不妙。剛纔自己全力爆發下，竟然被對方一擊就擋了回來，心中終於不得不承認，二者間的差距已是無法用語言來衡量。他握了握手中的彎刀，終於還是沒有上前攻擊對方的勇氣，生怕下一秒對方會忽然恢復過來。如果錯失了這次機會，在逃走可就難了。另外，就算能偷襲殺了對方，以二人目前的狀態，也無法對付外面的青木等人。
奧爾索頓催促道，“快走吧。”
戴斯蒙德點了點頭，醞釀已久的計劃，最終以失敗告終，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料到，中國宙墟竟然會有如此一個人存在，他眯了眯眼睛，深深記住了對方，
等下一次見面，我一定會殺了你。
“任務結束，所有人撤退。”戴斯蒙德簡短在天啓中道。
正與凌厲等人交手的幾名天使長，身子都微微一頓，然後後飛退出了圈子。
“這次，就放你一馬。”凌厲面前的天使長說完之後，就消失在了空中。
與此同時其餘幾名天使長也紛紛傳送消失，而漫天的天使惡魔也倏然間無影無蹤。只剩下一臉莫名的衆人。
幾人面面相覷，均不知發生了何事。
“對方……撤退了嗎？”凌厲望着空蕩蕩的天空，一臉疑惑。
空蕩蕩的空域上，天使們身上的聖光氣息和惡魔們的黑暗氣息也同時感覺不到。
“奇怪，那些美國人的目的，不是將我們趕盡殺絕嗎？”南宮韻心搖搖頭說。
對方的突然撤退，確實令人不解。在方纔的戰役中，對方並未落於下風，甚至還略佔優勢，此時忽然撤退，當真不知是何原因。青木沉吟着，忽然想到了什麼，忙循着某股氣息朝一個方向飛去。
方纔自己急於去看那邊的戰況，卻不想陡然自冰川中飛出一條黑龍，破壞力之強大至無法抵擋，生生將自己逼退。現在忽然想起，對方的突然撤退，勢必是其首領下的令，無疑是陳陽那邊發生了什麼。
痛苦的嘶吼聲迴盪在星空之下，陳陽跪在地上雙手抱着頭，全身劇烈顫抖，不知是肉體還是精神上的痛苦，以至於指甲都深深嵌入了肉中。
隨着身軀的顫抖，龍化狀態轉瞬從他身上褪去，恢復了常人的姿態。
就在這時，陳陽整個人忽然變得模糊不清，背後彷彿有另一個影子重疊在身上，隨着影子漸漸清晰，那竟然是另外一個人體，此刻正從陳陽背後彷彿分裂一般向外生出。
分裂的速度極快，但陳陽卻顯得更爲痛苦，其聲音開始變得扭曲古怪，逐漸變成了兩個人的身影，數秒之間，背後那個人影上半身已是完全分離出，二人只有下半截身軀還連在一起。
痛苦的聲音陡然戛然而止，兩個身影終於完全分離，各自飛向了一邊，陳陽支撐着緩緩站起，卻看到對面不遠處，一個人正直直站立望着自己，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兩人唯一的區別是，其中一人臉上沾有幾滴鮮血，另外一人臉上卻光靜整潔。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對視着。
“終於見到你了。”
“彼此彼此。”
“那時一直以來在我心裡說話的，也是你吧。”
“我只是看不過你那懦弱的樣子，再那樣下去，肯定會被人殺死。”
“只爲這一點，我就可以殺了你。”
“你以爲你可以做到嗎？”
臉上有血的陳陽頓了頓，然後凝視對方，“你不過是我的一個意識碎片而已。”
“那又怎麼樣，從某個層面來說，我就是你精神的複製體，靈魂的克隆。”臉上光潔的陳陽露出笑容，“我們的思維、邏輯、情感都是一樣，沒有任何分別，我就是你，你同樣也是我。”
“你本應該消失的。”
“那只是你的願望罷了。”複製體臉上忽然露出冷笑，“一直以來，我也希望我能夠消失，但卻無法做到！我既然已經被你封入了基因之內，只要這副身軀不被毀滅，我就永遠不會消失！那種感覺想必你也嘗試過，身處在一個無邊無界的黑暗中，是什麼滋味！什麼感覺！”
“不，你永遠無法體會到，這麼短的時間你根本體會不到，那種孤獨、痛苦、和冰冷。”複製體搖了搖頭，眼中的陰霾後是深深的恨意。
“不過，這樣也好。”他神情一緊後，隨即又放鬆了下來，“既然無法共用一個身體，分裂而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陳陽還要再說什麼，但對方身上卻陡然涌起一陣黑霧，漆黑的鱗甲轉而覆蓋在其身軀之上。
巨翼展開之下，複製體緩緩升上天空，微笑道，“龍化的力量，我就帶走了，對於連它十分之一的力量都無法發揮出的你而言，留在身邊，也是浪費。”
隨着巨翼揚起的大風激起漫天雪末，對方的身影迅速化作一個小點，消失在了微微亮起來的天際之上。
陳陽愣愣望着半空，直到一道青光落在他身後，才微微轉過身來。
青木在過來的過程中就已經察覺到，奧爾索頓已是不在了此處，看來北美宙墟的撤退，的確與其首領有關。
他落身在地，整個地區儼然是一片大戰過後的模樣，無法確認戴斯蒙德是否來過，但照此情形看來，對方似乎並未前來，否則就算陳陽再怎麼樣，也無法敵得過那二人。
當看到地上一灘鮮血和四隻天使翅膀的時候，青木不由吃了一驚，這四隻翅膀無疑是奧爾索頓的，看來其的確敗給了陳陽，不過奧爾索頓竟然被人斬去四肢翅膀，到當真教人意外，不，看着翅膀的傷口，倒像被人生生撕扯下來的。
他帶着訝異的目光不禁望向陳陽，卻見後者站立不動，像是發呆般望着空中，像是在沉思這什麼。
“陳先生，你沒事吧？”青木不由關切地問道，然而對方像是沒有聽到，直到叫了第三聲，陳陽纔回過頭來，對青木點點頭，露出一個微笑，“我沒事，多謝青木道長。”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青木忽然感覺面前這個陳陽與之前完全不同，從其說話的語氣，神態上簡直判若兩人，而且其身上那股陰冷的氣息也消失不見，心中不由微微起疑。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等人能夠如此輕易便擊退北美宙墟的攻擊，也全賴此少年的幫助，自己等人本來還想活捉奧爾索頓，但事實上，自己顯然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這時另外幾人也紛紛趕來，在看到地上那四隻翅膀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露出同樣驚訝的表情。
“奧爾索頓那個混蛋到哪裡去了，怎麼就留下這幾隻鳥翅膀？”哈洛德拎起其中一隻翅膀，然後厭惡地扔到一邊，還在四處尋找奧爾索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