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村是個什麼地方?他去那裡做什麼啊?”青青忙問。
阿光答道“雖然我不清楚他的目的地是哪裡,但可以肯定他是要去中原。因爲巫山村乃是巫溪與長江的交匯處,是大名鼎鼎的長江三峽的起點。他在那裡乘船,順江而下便可以達到中原大地。因爲去中原的話,水路比地面走要近得多。”
中原……看來風之彥的確是要回家鄉了。
青青皺眉呆了半晌,扭頭看着文羽等人,嘿嘿一笑,央求道“各位,我們……也去中原吧。”
文羽撓撓頭,朝白鋣和林宇軒一聳肩。白鋣凝思片刻,點頭道“反正我們沒有什麼具體的目標,去中原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白頭髮哥哥,你可真是個好人!”青青一聽,頓時樂得跳了起來,一把摟着白鋣的脖子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白鋣哪裡想得到她居然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行爲,臉刷地一下紅了,趕緊將她推開。
林宇軒嘿嘿怪笑着揶揄道“真想不到咱們的大情聖也會害羞啊……”他話音剛落,接着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死胖子簡直找死!”白鋣舉起拳頭,恨恨地瞪着摸着腦袋哀號的林宇軒。
阿光和阿亮面面相覷。
秦宛的醫術果然高明,阿光的傷很快就治好了。阿光對他們是感激涕零,沒等文羽等人開口,他就主動提出載他們渡河。
阿吉一聽,有些着急地道“哥,要是讓村長知道,你會被打死的。”
阿光露出輕鬆的笑容“放心吧,上次是因爲那個年輕人打了村長的人,村長才遷怒於我們,這次宛兒姑娘他們可什麼都沒做啊。再說,我悄悄載他們走,村長知道個屁。”說完,他就起身,帶着文羽一行出門去了。阿吉撓撓頭,有些忐忑不安地跟了出去。
泰昌村畢竟只是一個少有人至的村落,任何事都不可能瞞得過村長的眼睛。
當阿光與文羽一行剛走到那個臨時碼頭時,孟烈就帶着一幫手下出現了。當親眼看到阿光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面前時,孟烈儘管事先知道了一些情報,還是大吃一驚。他用左眼睨了文羽幾個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阿光,你小子還真不是蓋的,這麼快傷就好啦?早知道我就該讓他們下手再狠點呢。”
“你說什麼!”文羽一聽這等混帳話,頓時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朝孟烈吼了起來。
孟烈臉色一沉“大膽!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對本大人叫囂!”說着,他一招手,幾個肌肉男類型的手下立刻就圍了上來。
孟烈手一揮“給我拿下!”
阿光見狀,慌忙勸阻“村長大人,他們都是過客,言語上有些冒犯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讓他們走吧……”
“啪!”話音未落,孟烈就一掌將阿光摑倒在地“混帳,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眼見此情此景,沒等文羽等人出手,青青就大叫一聲衝了過去。
只聽得一聲慘呼,青青一腳正好踹在孟烈小腹上,將他踢出數米之遠,摔了個四腳朝天。孟烈的手下見老大被打,立刻蜂擁而上。
可這些烏合之衆哪裡是青青的對手?只一眨眼的工夫,文學網www.這羣傢伙就躺在地上抽搐起來。
阿光和阿吉看得目瞪口呆“好厲害,簡直就和上次那個沒區別呀……”一聽這兩兄弟把自己和風之彥相提並論,青青那原本殺氣騰騰的臉瞬間變得笑顏如花。
孟烈掙扎着爬起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半個月前那可怕的一幕——那個渾身透着殺氣的娃娃臉,居然在轉眼間將他們二十多人全部打倒。沒想到,眼前這個漂亮的短髮女人居然也有如此駭人的身手!驚恐之下,他根本顧不得自己的手下,倉皇就朝村子逃去。
“阿光,你真是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等你回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扔下這麼一句狠話,孟烈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
阿吉望着孟烈逃走的方向,憂心忡忡地道“這下完了,哥一定又會被打了。”
青青一聽,揮着胳膊道“要不要我把他抓回來再扁一頓?”
阿吉慌忙搖頭“那可不行!你把他打得越慘,他越要加倍報復的!”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都皺起了眉頭。說實話,他們都不忍心阿光爲了他們再次被打。要知道,送走他們後,再不會有第二個秦宛來給他療傷了。
阿光見衆人擔憂的樣子,忙故作輕鬆地笑道“沒什麼,他打不死我!大家放心上船吧!”說完,他跳上船,拿起了篙竿。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白鋣突然發話了“你們等我一下。”說着,他轉身朝村子的方向奔去。
“他幹嗎?”文羽幾個如墜雲霧。
不到十分鐘,白鋣就大搖大擺地回來了,嘴角還帶着一絲狡黠的笑容。他跳上船,朝阿光一揮手道“沒事啦,開船吧。”
衆人好奇地看着他“你到底幹什麼去啦?”
白鋣嘿嘿一笑,擺了個OSE道“我不過讓那傢伙接受了一點教育……”原來,他追上孟烈,對其使了幻術。孟烈的腦中將在今後很長一段時期中不斷出現他被痛扁的畫面,估計他再也不敢動阿光了。
衆人聽完,都是開心大笑,阿光和阿吉自然是對白鋣感激不盡。
小船在河中緩緩前行。
巫溪完全不似沱江和閬水,水面平穩,波瀾不驚。加上阿光高超的駕船技術,文羽等人感覺和在平地上沒什麼兩樣,都安心地坐着觀賞起兩岸的景緻來。當然,青青是要除外的——從未坐過船的她又是唱又是叫,一路就沒有消停過,搞得衆人哭笑不得。
準確地說,巫溪並沒有岸,它的周圍除了山還是山。起初,兩岸峭壁如刀削一般,從河中拔地而起,直入雲中,氣勢磅礴。而水流清澈,一望便能見到河底無數如玉的彩色小石子,像是給巫溪嵌上了五彩珍珠,讓人目眩神馳。
隨着巫溪的曲折度往山中深入,水流變得蜿蜒。清亮的水浪觸在船舷上,濺起朵朵燦然的小銀花,宛若張張笑顏。兩岸山谷中奇峰聳立,竹木蔥蘢,猿聲陣陣。低頭是清清湛湛的綠水,擡眼是雲汽氤氳的藍天,兩岸的山峰或凝重婉約,或玲瓏綽約,宛若一幅如夢如幻的水墨畫,直教人的心也纖塵盡洗,如癡如醉。
文羽一行連日來的疲乏,被小船側畔飛濺開來的波浪一激,瞬間化爲飛沫,不留痕跡地融進這一汪淼水裡去了。
但行了一段,水流卻突然變得湍急起來,小船一時有些失控,在河中打起旋來。文羽等人心頭一驚,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在沱江和閬水中的那些驚險畫面,一個個不自覺地握緊拳頭,緊張地看着四周。
阿光見衆人一臉驚恐,趕緊笑着示意他們坐下,一邊控制着船一邊介紹起來。原來在這巫溪中,凡是淺水激流之處,都稱爲“灘”。儘管水流急,但卻不會對船造成大的傷害。
聽阿光這麼說,衆人才寬下心來。不過,此處只是個開始,這一路下去,過了一灘又一灘。儘管小船一直顛簸着前進,但文羽一行卻感到自逃亡以來從未有過的放鬆和刺激。
船在一陣顛簸後,轉入了一段相對平穩的河道。閒不住的阿吉不住地給衆人介紹景緻,看得文羽幾個目不暇接。
文羽坐在秦宛身邊,興意昂然地遙望四周美景。突然,他似是發現了什麼東西,臉上的表情在瞬間凍結。
文羽無法不驚訝。
在他眼前出現的,實在是太過震撼的一幕。
在江兩岸萬丈峭壁的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洞穴,在這些洞穴裡,都置着一具漆黑如鐵的長形物體,一半在洞內,一半懸在洞外。漫山遍野,氣勢磅礴。
文羽已完全被這壯麗神奇的景象所折服。
秦宛見文羽那驚愕無比的神情,也好奇地扭頭看去。只一眼,她就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啊,那是什麼?”
衆人循聲望去,也無不爲之動容。
阿吉立刻忍不住跳起來叫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懸棺呀。”
“懸棺?你、你的意思是那些東西是棺材?”衆人大愕。
阿吉點點頭,一臉的若無其事“是啊。”顯然他對此早已是見慣不驚。
棺材?那些長形的物體居然是棺材!
文羽幾個不由得面面相覷——這些棺材爲什麼不像傳統那樣葬入土中,而要高高懸在峭壁之上呢?再說,又是誰有這樣的本事把它們放上去的呢?要知道,這可是壁立千仞的懸崖峭壁,下面又是滾滾江水,根本沒辦法攀登上去。
衆人一時如墜五里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