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水是什麼??”封渡有些困惑地反問道,他雖然在剛纔穹隆之息中看見了燕萌的前生,雖然知道了燕萌知道一些他們所不清楚的事情,但是在交流中……封渡還是感覺不懂就問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情。
畢竟在這塊上不能裝逼玩深沉,畢竟你不知道燕萌的話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畢竟這些事情似乎關係到了目前的生死大局。
“就是我們老家的隔壁對付厲鬼的一種簡單有效的方式,一個人穿一身白袍在一個很有信仰味道的建築裡歌頌神明的玩藝吧……老實說我也不是很瞭解,對這種東西的理解止於膚淺的娛樂,所以我剛纔就是一個玩笑,不要太在意。”
燕萌一看封渡是認真的,趕緊回了揮手錶示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嘿嘿一笑地撓了撓後腦勺,有些鬱悶地說道:“不過連你都沒把握的話,該咋辦呢??”
燕萌這話音還沒落地,他們就感覺四周突然暗了下來:雖然一直以來都不是很亮,但是就在方纔,他們真真正正地感覺到了漆黑的侵襲。
“……我沒辦法防着她,她沒有實體,幾乎什麼都能穿透,除非她已經得到了實體,那個時候只要我們將它所在哪裡,就能困住一陣子。”封渡顯然也是十分緊張的,他在黑暗中握住了阿善與燕萌的手,慎重地說道:“我們不要分開,至少在黑暗之中不要。”
“……你在拉我的手麼封渡?”燕萌的聲音從封渡的身前傳了出來,登時封渡瞳孔一縮,立刻原地不敢動了——他既不敢鬆開手,也不敢攥的更緊。
左面的手很寬厚與溫暖,甚至還有些老繭,像是男人的手,可是阿善不善兵刃,他手上怎麼可能有老繭的存在?那麼問題來了……燕萌的手,握上去是一個什麼感覺?
想到這裡,封渡又請不自己地揣摩了一番他右手握着的手掌,那個手掌相對柔軟一些,也更溫暖,看起來像是一個女人的手掌……但也不排除這是阿善的,畢竟他着實是有一雙相對乾淨與柔軟的手掌。
而最糟糕的一點是……如果他握住的並不是燕萌,那麼是誰的手?帶着溫度,又柔軟,甚至還有老繭的存在——如果是赤魔的話,這倒勉強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如果這麼說的話,這個手是誰的?是九夜還是宸星,或者更糟糕,是其他的入侵者(如果這裡真的還有其他的入侵着的話),不過可能性並不大。
這麼一下子,封渡的猜測範圍就縮小了很多,但是他仍然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做錯一步就會害死他們:“燕萌,你在哪……你在幹什麼?”
“我。”燕萌的口氣明顯頓了一下,她實際上對於封渡的這麼一番問話是有些懵逼的,她只是感覺站在了一個黑暗中,可除了最開始的那麼幾秒不知所措之外,老實講,她還覺得這個安靜挺好的呢。“我感覺挺好的啊,我覺得OK呢。”
“歐可又是什麼東西?”封渡感覺有點崩潰,這都什麼時候了,燕萌這傻姑娘還有心思開玩笑??“你現在感覺挺好的?那你四周有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動靜??”
“我身邊最奇怪的動靜就是你問我我又沒有感覺奇奇怪怪的。”燕萌十分流利地回答了出來。“我感覺很安寧啊,你怎麼了?是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何止不對勁啊,那是極其不對勁啊燕萌!
封渡內心哀嚎着,他都說了這麼半天了,他身旁一左一右抓着的這兩隻手的主人還沒什麼動靜,阿善倒是可以理解,畢竟他在這個時候一般都是智商堪憂的類型,可是另一個呢?
另一個如果真的是赤魔,那麼他此刻的沉默又代表了什麼呢?是等待時機將他們一網打盡,還是在思索別的事情——總而言之,沉默是非常糟糕的事情。
“額,封渡?封渡?”燕萌說完這句話後等了半天封渡的迴音,可是她並沒有聽見,她就開始有了一些擔憂,情不自禁開口問道:“我這邊真的是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咦?”
可是等燕萌話音剛落,她前面就突然出現了一道昏黃的光,像是從天而降的一般,但是燕萌順着光芒向上看去,卻又沒有找到任何的光源點。
像是突然出現在的一樣——像是幻覺一樣。
“額,封渡,你看見了這玩意了麼?”燕萌開始感覺有點詭異了,她偏過頭去試圖一心兩用的看向身後的封渡,但是她卻發現她沒辦法移開目光。“封渡?”
“噓,我看見了,你看見那個鏡子了麼?”封渡噓聲說道,他的目光也是同燕萌一樣無法從這道昏黃的光線上移開,不過封渡看見的更多,也更細。“它就在你面前,那個鏡子。”
“鏡子?”燕萌聽後,立刻渾身都打了一個冷顫,這玩意不是什麼好詞彙啊,任何靈異電影裡這玩意都是決定性的配角呢,而且……還在自己面前?
燕萌嚥了一口口水,目瞪口呆地將頭擺正,目光凝聚在身前這道和自己很近的昏黃的光源上,凝神看過去的時候,果不其然,看見了一個黃銅鏡。
——日。
燕萌下意識的想要向後撤一步,可是她卻發現此刻她已經完全的動彈不得,彷彿這道昏黃的光有魔力一般,讓他們都只能站在原地,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看着事情的發生,卻不能阻止他們。
而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那黃銅鏡之中……
是一個酷似貞子,但皮膚卻已經有了些潰爛的女人,而當這個女人出現的時候,封渡左手邊的那隻手也就一同消失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封渡感覺事情開始有了好轉——而燕萌呢?她盯着面前的這個從黃銅鏡子裡顯出身形的爛臉人久久不放。
這個女人的頭髮長的像貞子,但是臉蛋卻彷彿被潑過了硫酸一般的潰爛。
這樣子的確很嚇人,但是對於看慣了恐怖片與某島國噁心片的燕萌來說,這其實還在接受範圍之內:至少她沒有十分嗆人的味道,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愛乾淨的鬼了。
所以燕萌站在原地歪歪頭思索半響,就在衆人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甚至開始決定跑路)的時候,她伸出了手去……摸了摸這位女鬼的臉。
“……”
“……”
“……”
一瞬間,不只是那個披頭散髮哀嚎着的女鬼陷入了沉默,就連一旁打算開始跑路的封渡與阿善也停下了逃跑的腳步,扭頭看着燕萌的摸臉動作。
——畢竟這對於他們來說(包括女鬼),的確是一個新奇的操作,在封渡的印象裡,還從沒有人主動的去撫摸這個哀嚎女鬼的臉頰。
然後這個的結局竟然是那個哀嚎的女鬼停下了嘶鳴?很好,這個操作十分可行,但是……對於現在他們的處境來說,燕萌也不能就靠着摸臉來解決這個女鬼,那麼就引發了接下來的問題——他們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所以封渡思索了一番之後,趁着女鬼還在陷入震驚中時,他快速地來到了燕萌的身邊,悄悄地問道:“你在做什麼,燕萌。”
“我只是覺得如果是真的她一定很難受,如果是假的也一定很難受,那她既然能出來爲什麼不去好好消炎而是在這裡嚇唬人??”燕萌有些困惑地又摸了兩下女鬼潰爛的臉蛋兒,雖然沒有化膿,但是仍然摸起來像是新的傷疤一般,還是溫熱溼潤的……如果按的重一些,的的確確是會流出寫血水的。
而對於這些流到自己手上的血水的處理方法?燕萌也是很自然地就順手抹在了女鬼雪白的衣服上去了,並給她的衣服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埋汰的印記。
女鬼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痕,又擡頭看了看身前還打算繼續壓自己臉蛋的燕萌,突然後退了一步,並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蛋子。
“……”封渡與阿善看見了這一幕,先是瞪大了眼睛表示不可置信,隨後又立刻上前來像是圍觀一個稀罕物一樣揣摩着面前捂着自己臉正連連後退的女鬼,新奇地表示道:“我第一次看見這女鬼怕人的,你都對她幹了什麼,燕萌?”
“我只是覺得這樣的一個姑娘過的一定很難熬,而且我覺得她的臉需要處理一下,這麼下去的話離流膿不遠了,到時候就會有味道散發出來,更噁心了。”燕萌內心裡那個愛美的女孩子靈魂突然爆發出來,那個女鬼後退一步,她就跟着上前一步,逼近她,甚至還伸出手想要認認真真地摸一摸她那潰爛的臉。“首先我們應該把她的長髮給紮起來,但是如果她不喜歡把頭髮放在後面的話,我覺得應該爲了她的臉着想,把頭髮剪了,這樣就會好得更快啦~”
“……咕嚕嚕嚕……”
燕萌話音落地,那個捂着臉連連後退的女鬼竟然小小聲地叫了一聲,像是在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