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萌一邊尋思着,一邊看是了探索。
難道是這個房間的構造形成了這點?還真沒準,因爲太嚇人所以缺乏科學知識的古代人就默認這裡是陰宅鬼地,並不斷編造嚇人的‘周邊’來讓這個地方被更多人知道,在經由一些心懷不軌的人運營,一個徹頭徹尾的鬼屋就很容易被塑造出來了。
這麼一說的話,其實還真沒什麼可怕的?燕萌抿了抿嘴,萬分小心地將燭光靠近了牀底,搖曳的燭光雖然讓燕萌的視線有些朦朧,但是至少讓燕萌看清了那到底是個什麼。
看起來像是一個娃娃。
燕萌鬆了一口氣,看起來只是個巫毒娃娃還是別的,後宮八點檔裡各路心腸惡毒的妃子的心頭寶,用句話來講那就是白月光、硃砂痣和純元皇后。
但是在這個空蕩蕩的地方弄個娃娃是想詛咒誰呢?燕萌琢磨着打算把這個娃娃拿出來看個究竟。
看見了正主之後,燕萌的膽子就要成倍增長,既然不是什麼腐爛的屍體或者是真正的惡鬼,那就沒啥可怕的了,就一個破娃娃,古代人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無所畏懼!
想着,燕萌已經來到了牀前,在燭火的映照下她剛要去伸手拿那個半個身子藏在牀底下的小娃娃,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呼喚:“燕貴人……燕貴人?”
燕萌的手一頓,雞皮疙瘩就突然佈滿了後背,她的身體僵在了原地,可身後的呼喚卻還在繼續,彷彿就是在燕萌的耳畔繚繞一樣,特別近,也特別真切。
這聲音燕萌認得,是昨夜裡那個寧懷瑤的聲音,這姑娘怎麼又出現了?到底是人是鬼?要是鬼的話要不要回頭?可要是人的話,就應該回頭了。
“燕貴人……在做什麼呢?”
“……”
燕萌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她現在開始糾結另一個東西:那就是應不應?若是鬼的話,即便不回頭去看,可根據多年來的鬼故事經驗,這要是應下來了,也是十分恐怖的一件事。
但要是真人的話,那就該應一下,來打破這種詭異的氛圍了——可是燕萌感覺這並沒什麼用,隨着時間的流逝,她感覺四周是越來越冷。
動不動?應不應?
“燕貴人,你同我說說話呀,昨夜裡你還不是這樣的……燕貴人?”
那聲音還在繼續說着,燕萌把目光放在了面前這個半截身子樓在外的小娃娃上半天,終於一咬牙一跺腳,決定開口:“我過來找你來了,但這裡有點黑,這牀下是什麼東西?你切過來看看?”
與其回頭,還不如讓後面這個小姐姐自己過來,還能給燕萌更多的心理準備時間。
果不其然,身後的那個聲音立刻就回應了燕萌,並隨着一陣陰風渡過,燕萌察覺到了身後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好呀,我來看看燕貴人在看什麼呢。”
寧懷瑤來到了燕萌的身側,探出頭好奇地看着牀下的那半個娃娃,燕萌心跳加快,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頭,決定一看究竟。
——的確不是活人。
燕萌看見寧懷瑤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這件事,她的臉色蒼白的發青,而且身體都是半透明的狀態,燕萌向下看過去:沒有腳,是飄在空中的。
的確是個鬼。
但奇怪的是,在確定了這一點後,燕萌反而不怕了,這就彷彿解釋了爲什麼驚悚片要比血腥片更嚇人一樣,實際上等你真正面對恐怖的時候,往往就釋然了。
所以燕萌釋然了,然後,她開始好奇了。
“所以寧懷瑤,你是已經死了麼?”燕萌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拿那個牀下的小娃娃,繼續剛纔她想要做的事情。“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待着?是被人害死的還是……?”
“燕貴人,一般尋常的人是看不見我的。”寧懷瑤似乎也是非常訝異,她昨夜裡的確把那個小侍女嚇壞了,可是她沒想到,這一次她沒有嚇到這個……昨夜裡就看見的燕貴人。
這個燕貴人不僅不怕自己,還能看見自己?寧懷瑤飄在燕萌的身旁,有些困惑地開口:“你擁有陰陽眼麼?爲什麼能看見人的鬼魂?”
“陰陽眼?”燕萌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拿到了那個巫毒的娃娃,它的全身被人寫下了惡毒的詛咒,燕萌是看不懂的,但是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針,也有點讓人頭皮發麻。“我不知道什麼是陰陽眼,怎麼,你還知道這些?”
燕萌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問,實則是在問這個世界的世界觀:如果這個世界的人都知道擁有陰陽眼的人能看見鬼魂,那麼在一定程度上,這個世界也可能是一個……非常詭異的世界。
無論如何,燕萌都不太希望寧懷瑤承認這點,因爲首先她自己是一個穿越者就已經很詭異了,那麼如果這個世界上再有什麼‘驅魔師’,再有點什麼‘耿直的驅魔師’,自己被當做異世界的鬼被人給清理了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想到這裡,燕萌感覺自己頭大了三圈。
但所幸,寧懷瑤搖了搖頭,否定了這點。“沒有,我只是憑空猜測的,從前阿母喜歡看一些這類的書籍……說阿爸是被人給咒死了的……”
“你是哪裡人啊?”燕萌奇怪地偏頭看向了一旁的寧懷瑤,納悶地問道。“我怎麼沒聽過中原這片有發生這種事情呢?”
燕萌看似是個武學世家的大小姐,但實際上,燕南山所代表的卻是武學的巔峰,若是在中原發生這種詭異的事件,燕南山不會接不到消息——而憑藉着燕萌當年做特工的底子,她也應該知道這個。
“我家在塞北……長城之外。”寧懷瑤嘆了一聲。“我只記得我當時剛剛懷孕……”
“原來如此。”燕萌長長地哦了一聲,那麼這個寧懷瑤大概就是傳說中宮斗的犧牲者,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這裡是後宮呢?想活下去要麼聰明點嘚瑟到位,要麼就低調點假裝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