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麪的時候,楚淮鈺看着在那邊乾的十分來勁的燕萌,突然有些感慨萬千:她的確是羨慕燕萌的出身的,無論怎麼說,這個姑娘的處境都要比自己好上太多了。
楚淮鈺看着看着,嫉妒的種子在不知不覺中便埋進了心靈的土壤裡。
燕萌在這邊揉麪揉的很開心,她一邊弄着奶黃的流心,一邊還開心的哼起了歌……縱然不怎麼好聽,但是燕萌本着心中有曲兒自然嗨的原則,還是在楚淮鈺詭異的注視下持續地哼着美好的小調子。
“我說,燕萌,你一天到晚的哪來那麼多開心的事?”楚淮鈺也幫着揉麪,在醒面的時候她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瞅着琢磨該怎麼處理流心餡的燕萌。“你知道咱們沒冰箱吧?別跟我說你有什麼‘寒冰掌’一類傳奇的功法。”
“還真別說,我爹說還真的有這麼一套掌法。”燕萌點點頭,像模像樣地說道。“我打算有空去拜拜師學學藝,逍遙自在的多好啊,幹嘛要在後宮跟一羣女人搶一個可能陽痿的男人,這跟外人眼裡的踢足球有什麼本質性區別嗎?”
燕萌想着,看着這大熱的天,有些擔憂地把沒凝固的餡料都放在陰涼的地方,也坐在了楚淮鈺身旁,等着面醒好。“其實呀,我來的時候是很不樂意的,我也知道我在這個地方就是個人質,皇帝想要控制,我哥他動不了,就剩下我這麼一個丁克一族,就把我抓來了。”
楚淮鈺看着笑着的燕萌,抿了抿嘴,她從中聽出了燕萌的無奈,不過……誰都有點無奈,不是嗎?楚淮鈺這麼想着,突然就覺得燕萌有些生疏了,她有些恍惚地地將視線轉移到了一旁的麪糰上,伸手指了指。“我覺得面好了。”
“……啥??”燕萌一愣,她扭頭看過去……還真別說,真的好了,時間有這麼快?燕萌撇撇嘴,不過無論如何是好了,該做下一步了。
這個時候,燕萌瞧了一眼天色,玉兔已經高升了,顯然夜深,是時候烤完麪包去睡一覺了。
想到這裡,燕萌也沒有猶豫,乾脆地就把半凝固的餡料用麪包好,放進了小奶鍋中,然後送進了已經預熱完畢的小烤箱裡,一邊放燕萌還在一邊嘟噥:“我跟你說,學武是正確的選擇,想當初我練武的時候可是很吃苦的,可要不是因爲那陣子……我上哪能手動把這玩意塞進預熱完畢的烤箱裡去……”
楚淮鈺在一旁聽着,是冷汗佈滿了全身,她瞅瞅燕萌,又瞅瞅面前這個看起來很……原始的烤箱,突然開始擔心這塊麪包到底能不能做好了……
不過幸運的是,在堅持不懈(楚淮鈺都快睡死過去)的等待後,在燕萌的一聲輕輕地、欣喜的呼喚聲中,楚淮鈺嗅到了麪包的香甜氣息——她睜開眼睛瞅了瞅面前的這個圓不隆冬的小可愛,突然有點嚮往了。
她竟然開始嚮往明天當他們拿着這個美好的蛋糕走進了清妃的永和宮了,楚淮鈺想到這裡請不自己地楞了一下,隨後又拼命地搖了搖頭,把這個不切實際的額想法扔出了腦外。
“哇,已經做好了。”燕萌興奮地嗅了嗅這個圓滾滾的小東西,對着楚淮鈺笑開了花兒。“咱們現在可以睡覺啦~明天就去找紀靈兒的。”
楚淮鈺瞅了瞅興奮的燕萌,只好搖了搖頭,應付着也假裝自己很開心的樣子,縱然她心知肚明的是:燕萌會被拒之門外——“好啊,我有點困了,先去睡,明天我就不陪你去了,明天我有自己的計劃,咱們晚上見?”
“……額,好的,晚上見。”燕萌一聽就知道楚淮鈺是想把前幾天發現的事情在明天處理一下,雖然心裡隱隱的有些擔心,但是她還是點點頭。“有個好覺,晚安!”
雖然更多的是楚淮鈺不想跟自己去碰釘子。
燕萌看着楚淮鈺的背影,嘆息了一聲,她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麪包,心情卻還是好了起來,畢竟如果實在不行,至少自己還有這個小麪包吃嘛,看起啦就很好吃的樣子。
所以到了第二天,當燕萌好不容易打聽到乾柔的清妃所居住的永和宮怎麼走的時候,她孤身一個人拎着一個不大的小圓麪包,自然而然就被拒之了門外。
那一瞬間,燕萌看着陸陸續續在她身邊經過的、穿的跟發了情的孔雀一樣花枝招展的妃子們,突然明白了爲什麼楚淮鈺不會跟自己來永和宮,也不會覺得自己能通過的原因。
“哎呦,這不是燕貴人嘛,怎麼了,今天捨得踏出你的莊宜院來四處轉轉了?”一個高調的聲音在燕萌身後傳過來,燕萌聽見這女高音就感覺腦袋突突的,有點承受不來。
所以燕萌只好一手拿着小麪包,一手揉了揉耳朵,順着聲音的源頭轉身看過去,是一個長相刁鑽、她不怎麼眼熟的妃子,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品階的,恐怕得是比自己高些的,不然也不敢這麼說自己……?“真對不住啊,我就是想宅一宅平平穩穩的,沒想到還是給你這種有心人帶來困擾了,哈?”
“喲,我看看燕貴人拿的這是什麼……”燕萌這話送了過去,對方顯然臉色有些變色,畢竟她沒想到一直低調的燕萌竟然敢和她叫板——在外界的傳言中,起先燕萌還是一個英武的清高形象,但隨着燕萌的低調,這傳言便變成了燕萌是一個膽小懦弱的女子。
畢竟在剛纔燕萌拿着麪包,剛進門就被門衛給攔下來的場景已經幾乎被所有人看見了,這纔給了那位妃子莫大的勇氣,敢第一個發聲去刁難燕萌。
但沒想,如今燕萌這麼一開口,就把這個傳言給全推翻了。而很顯然那發聲的女子也沒想到燕萌竟然是這樣的性格,一時間也有些猶豫:畢竟燕萌的姓氏在那擺着,要是逼急了,恐怕誰也不好受。
“奶黃流心包兒,起開起開,別碰髒了。”燕萌立刻收了手,不想把這塊小麪包拿給這些臉上塗了十層粉的女人們看,這要落在了麪包上,毒死誰還說不定呢。
“喲,原來堂堂一個燕貴人就帶了這麼一個東西過來參加小皇子的生宴啊。”那女人似乎抓住了什麼了不得的把柄,立刻揚聲笑了起來。“咱們燕貴人出手還真是大方的很呢,見識了,見識了。”
燕萌瞥了一眼那笑得都快抽過去的女人,也沒說什麼,左右看了一圈,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似乎想看看這齣好戲——那燕萌能幹嗎,她又不是過來給人演戲的。
所以燕萌乾脆一個轉彎,就從那狂笑的女人身旁擦肩而過,完完全全地無視了對方那令人心跳加快的難聽的笑聲,走到了一旁,儘可能地遠離了人羣的同時,也沒有多遠離永和宮。
燕萌還是想進去的,雖然如果燕萌拿出本家的勢力威脅門衛放他一馬,這事也沒人敢攔着自己,但是燕萌看了看手裡的麪包,又打量了一番這永和宮的圍牆:雖然有些高度,但並難不倒燕萌。
權衡之下,燕萌決定繞一大圈,順手躲開人羣的注意力,來到了永和宮的後牆旁,雖然沒找到後門,但是翻牆也不是什麼難事?蹲在牆角的燕萌單手抱着麪包,簡單坐了坐拉伸運動,隨後四下瞅了瞅,確保安全無誤後這才一提氣,噌的一下就上去了。
在半空之中,燕萌就看見了似乎是剛剛摸索到後院的一個男性的身影——非常眼熟,眼熟到燕萌想立刻轉身就翻回去的地步。“紀景之,怎麼又是你??”
“這話我得先問吧?”紀景之也是一愣,他立刻回頭似乎是在監視是否有來人一樣,隨後又徑直衝着燕萌走過去了。“不是說別來這裡了麼?你怎麼還是來了?在門口剛剛是不是你在鬧事??”
話音落地,燕萌還沒來得及反駁,就突然感覺眼前光線一暗,紀景之這廝徑直就將她逼在了牆面之上,造型正是所謂的壁咚大法!
“你要幹啥紀景之,我跟你說我這一嗓子要是嚎出去個非禮,顏面不保的可是你。”燕萌喉嚨滾動了一下,顯然有些緊張,不過她強行鎮定了下來,可是……看着紀景之那雙眼睛,燕萌覺得自己也鎮定不了多久。
“是是是,您這心寬體胖的也不怕別人非禮,我這臉面才薄着呢,一看就是個斯斯文文的小生遇上了山賊頭子,我可得小心些,對不?”
比起燕萌,紀景之就要坦蕩多了,畢竟他可是見面就被燕萌扇了一個大嘴巴子的人,那疼的感覺紀景之覺得自己能記住一輩子似得——真疼,不是一般的疼,那可是他平生第一次被陌生人扇耳光,可以說是非常有紀念意義了。
雖然說此紀念意義非彼紀念意義,不過還是很有紀念意義的。
“……對不個頭。”燕萌眨了眨眼睛,一抹緋紅上了臉頰,然後在下一秒……集畢生之功力於掌心之上,寸勁一出就擊中了毫無防備的紀景之,這一擊之下有奇效,徑直將紀景之給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