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做油潑面的事情你怎麼可能知道??”燕萌非常納悶地看着紀景之,而對方沒有回答,看着看着,燕萌突然恍然大悟,她伸手指向了面前的男人,低聲驚歎道:“媽的紀景之,你監視我?!”
“我生在皇家貴族,監視一切我懷疑的對象與我關注的對象是我骨子裡的天性,你不能否定這個,我也欣然接受這個天性,那麼又有什麼不好的呢?”紀景之笑了起來,他伸手企圖去撫摸燕萌的鬢角髮絲。
但是燕萌一扭頭,就躲過了紀景之的撫摸,一瞬間紀景之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也只是一瞬間而已,轉瞬即過,紀景之又笑了起來:“我知道你不喜歡這麼做,但是你有些時候得把自己的困難去告訴別人,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個人能夠解決的問題。”
“哦,比如你肯定知道我身體不好了,那麼全知全能的皇子大人,你有什麼辦法處理一下呢?解救一個貧苦又耿直的姑娘於水火之中,沒準這個姑娘一開心就要以身相許,嫁給你了呢?”燕萌白眼一翻,陰陽怪氣地說着,但卻沒有站在原地與紀景之互懟,轉而是起身去抓一把麪粉,開始揉麪。
紀景之見狀笑了起來。他自然而然地收回了手,轉身去看燕萌在自顧自的給他和麪,便走了過去,一下子在後面抱住了燕萌。
燕萌當時愣在了原地,但手裡還是忠誠地在和着面,可是她的神情卻早就滿是震驚,同時看向了遠方,一幅視死如歸的表情。
“怎麼,我的懷抱不舒服麼?”紀景之在背後抱着燕萌,下顎地在了少女的頸肩之上,低聲呢喃着問道。“你不喜歡我這麼抱着你?還是說你沒被人這麼溫柔的對待過,所以不習慣?”
“是的,我從沒經歷過這麼嚇人的懷中抱妹殺,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而且感覺像是上了墳場一樣,坑已經挖好了,就差我倒裡面睡它個天長地久了。”燕萌點頭稱是,搞得紀景之神色更加微妙,他沉默地抱着燕萌,不鬆手,可也不進一步的做一些事情了。
——天啊我一定是噁心到他了!作戰計劃成功!!我的天啊塊被嚇死了,幸虧我體內還是有一丟丟吐槽力量的,不容納這會兒估摸已經陣亡了。
燕萌在感受到紀景之的停頓之後,內心彷彿炸開了花一樣的幸福,想這想着,她手裡揉捏麪糰的力道都有輕有重,開始正經揉麪了。
但顯然,紀景之不是一個消停的人,在被燕萌懟了不知道多少回之後,他好似越挫越勇的沙場戰士,在燕萌開始抻面的時候,嘴巴一張一合,又開始下一個話題了。
當紀景之開口的那一瞬間,燕萌感覺是崩潰的:“萌萌,你娘讓我在後宮多照顧照顧你是有原因的,這一次我來就是爲了讓你能夠更快樂的生活下去,我……”
“除了你打算帶我私奔之外,我接受一切建議,甚至有可能還是很開心的採納!”燕萌一聽這話苗頭不對,趕緊一個打住,就把面穩穩當當的抻好了,她掙脫開紀景之的懷抱,開始去燒水做面。“所以你可以開始你的發言了,皇子殿下。”
“我要帶你離開這裡,現在,立刻,就在今天。”
“老孃不是說不能跟老孃私奔嗎!!沒這個配置!這個遊戲不是這麼玩的!!”
燕萌聽見紀景之的話後手一抖,把抻面全都下進去了,熱水有些迸濺到燕萌的手臂上,雖然有些疼,但是燕萌已經顧不上這個了。“老孃不是說出了私奔之外接受一切建議嗎?你這上來就要帶我私奔是不是像被開除出局?”
“……私奔是這個意思啊。”紀景之實力無辜地看着燕萌,眨了眨眼睛,無奈地說道。“我正要去邊防駐守一段時間,我能帶你去找段奘的師父,段奘的師父神龍不見尾,正因爲如此,我爹纔將他的徒弟帶來了後宮之中,以作他用。”
“我能大概的瞭解一下這個‘以作他用’的意思是什麼意思嗎?”燕萌聽後,撇了撇嘴,紀景之都說道前朝的格局了,那麼這些事情估計離她也不遠了,畢竟沒有哪個男人願意閒着沒事跟一個女流之輩談這些的。
就算燕萌他爹是燕南山也不行,除非燕萌已經成爲了一個不可或缺的棋子,他們必須要用到這枚棋子的時候,纔會用一些參雜着假話的真話來騙取燕萌的信任。
燕萌能信這話嗎?
不可能。
所以燕萌哼哼了兩聲,看着瞬間沒聲音的紀景之聳了聳肩,把面呈出來之後熱油,淋上去後爲他做了一碗並不走心的油潑面,笑了笑。“不想說就不說了,我也不想知道,那麼你今天吃完飯就走,我不多留了,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
“御花園的比試已經開始了,對方是我大哥,你現在去不僅不會被允許參加,還會被那些宮女當成笑柄來嘲笑,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試試看,總之和我沒什麼關係。”紀景之冷眼看着的同時,卻拿起筷子像模像樣的吃了起來!
燕萌看着就十分眼氣,她思前想後,看了看天色,這才發現是被紀景之擺了一道,他們皇家子弟每一個好餅,爹坑人兒子也肯定是坑人的貨色,燕萌內心憤憤地想着,一屁股就坐了下來,左看右看,沒啥吃的,最後看看還剩下一些小面塊,拿出芝士,燒鍋熱油就準備給自己弄一個早餐吃了。
”你這實在做什麼呢?“紀景之畢竟還是沒有燕萌這麼多吃食的手段,他一邊吃着燕萌的油潑面心中覺得非常不錯,一邊就看見燕萌又拿出了一些他沒見過的食材開始鼓搗新東西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燕萌鼻子一翹,好不容易覺得自己這是扳回了一分,她揮了揮手裡的芝士塊,樂呵呵地笑道:“芝士,就是力量,法國,就是培根。”
“……啥玩藝??”紀景之聽的是一臉蒙彼,但這並不妨礙作東西吃,片刻之後,紀景之吃完了自己的油潑面,燕萌的早餐也做好了。
紀景之就這樣可憐兮兮地看着燕萌大口大口的吃着他沒吃過的東西,心中十分癢,還有些饞:“哪個啥,你給我吃點唄,瞅着怪好吃的,我還沒怎麼吃飽呢……我……”
“堂堂皇子飯量驚人,使道德的隕落還是人性的墮落?”燕萌立刻咔嚓咔嚓兩下就解決了自己手裡的早餐,她以正言辭地回看着紀景之,甚至還吧唧了兩次嘴巴。“沒有,不給。”
“……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了,燕萌。”紀景之扶着額頭,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燕萌的這個問題了——準確的說,在紀景之看來,燕萌這根本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可以刁難人的言語。
——雖然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這的確是一個可以刁難人的話語,紀景之理解的非常正確,但是燕萌在內心狂笑的時候,當然顧不上回答紀景之的這個疑問啦。
“本姑娘玉樹臨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怎麼能用俗世的言語來給本姑娘定義呢?”燕萌憋着笑,一邊拍了拍紀景之的肩膀(順手也擦一擦手上的油水。)“本姑娘是風一樣的女子。你們形容不了的。”
“……是,是。”紀景之是徹底服氣了,他看着燕萌半天最後還是決定點點頭,不再說些別的東西了——可是他還是沒有被燕萌拐進河溝裡去,他頓了頓,又把話題拉回到了最初的狀態:“所以燕萌,你跟不跟我走?”
“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燕萌一下子,就把過火的歌詞給比彪了出來,她嚴肅而認真地拍了拍紀景之的肩膀,又搖了搖頭。“對不起,我真的要去一趟御花園,我突然想起來柔兒會在那兒,我得過去,她在那我就得過去。”
“你是喜歡男人的,對吧?”紀景之聽完這話,立刻陰陽怪氣地問了一嘴,結果就是被燕萌反手上了一個暴慄,打得紀景之是感覺眼冒金星的,非常疼,真的非常疼。
“怎麼找老孃還能喜歡女人嗎?你放心好啦,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我不代表不喜歡男性,總有更好的值得我去喜歡嘛,對吧?”燕萌哈哈大笑着,就收拾了一下餐桌戰場,起身對這紀景之揮了揮手。“雖然不知道你這一次單獨過來是因爲沙?但是我現在得走啦,和你私奔是不可能的,你就想想吧……”
“……想想?”紀景之沒有攔着燕萌,但是他看着燕萌的背影,卻突然冷笑了起來。“我當然能想想,燕萌……你此刻不從了我……我也會讓你從了我的,你必須是我的妻子,沒有任何人能改變這一點。”
迅速離開的燕萌雖然沒有聽見這句話,但是她在前往御花園的路上也是感覺脊背一涼,似乎有被什麼人下了咒語一樣的寒冷幹襲上神經,讓燕萌實實在在的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