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是帝君,住進宮闕是理所當然,而沈朝歌是元帥之‘女’、紫曜殿主,皇城雖多有傳聞,她將是未來的帝后,但這一切尚未成行,因此,她不能久居宮闕。
這於理不合。
她是紫曜殿的創建者,平素多待在此地,卓輕暄亦然,‘花’無缺、李逸雪、黃泉子等人也在殿內,平素飲酒品茗,談笑風生。
卓越來到紫曜殿時,就見到‘花’無缺等人圍着卓天曜,請教武學,如今卓天曜逆天突破通天境,傳遍了天下五域,震動世人。
現今連垂髫小兒都知道,天卓皇朝出了兩尊絕代人傑,一個是卓天曜,一個是新帝卓越。
他們二人,一個沉寂近二十年,突然出世,衝破了天蒼的法則禁錮,逆天晉級,突破通天境,完成一場神話,而另一個則力戰天下羣雄,被譽爲青年一代第一俊彥,有曠世天資,未入輪迴已封王,輪迴中期就能斬殺開天境強者,他亦是天卓的新帝,堪稱一代傳奇。
更令人震撼的是,他們二人是祖孫。
“終於出關了!”
衆人感覺異樣,回頭見到卓越,臉上不由泛起喜‘色’,卓越閉關月餘,杳無音信,他們還以爲神風郡一戰,卓越遭到了重創,纔不得不閉死關療傷,心中頗爲擔憂,如今見卓越安然無恙地現身,不由大鬆了口氣。
“祖父!”
卓越掠至,站在卓天曜身前,突然單膝跪倒,面‘色’無比‘激’動,眼瞳深處甚至有晶瑩閃爍。
一別近二十年,本以爲早已死去的人再次出現在眼前,那是一種怎樣的‘激’動與欣喜若狂?
自知道祖父還活着,卓越就渴望與其相見,但數年以來,因種種原因終未能如願,卓越頗爲遺憾,而今見到身姿雄武更甚當年的祖父,他壓抑多年的情感瞬間迸發出來,似洪水開閘一般,難以遏制。
這是最疼愛自己的人,若非是他,自己二十多年前就已隕落,哪裡還有今天光芒萬丈的卓越?
“起來!”
卓天曜大笑,伸手‘欲’扶卓越起身,“祖父可是聽說,當年在西域之時,面對至尊妖皇,你仍舊未曾折腰低頭,甚至說出天地不敢承受你一跪的話,我這敢與九天試比高的孫兒,難道要跪我這凡夫俗子嗎?”
卓越搖頭,道:“若非祖父,哪有今天的卓越?也許很多年前我就已死去了……我拜的是護我養我的祖父,與天地何干?”
卓越臉上滿是堅持,他推開卓天曜的大手,雙膝跪地,向卓天曜俯身跪拜,三叩首,額頭觸地。
‘花’無缺等人動容,卓越內心何等驕傲,能讓他甘心跪拜,可見卓天曜在他心中的地位必然極高,無人可比。
“轟!”
突然,天穹深處驚響炸雷,紫‘色’雷芒吞吐,粗大的雷柱橫貫長空,砰然砸落,猛轟向卓天曜。
衆人驚駭,不清楚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爲何會驚現雷霆?
“滾!”
卓越豁然擡起頭,猛然暴喝,同時施展金睛銀瞳,金銀光束與紫雷碰撞,砰然作響,而後他打出時空神力,把紫曜殿徹底隔離起來,紫‘色’雷霆尋不到目標,片刻後緩緩退去。
‘花’無缺等人面面相覷,這紫‘色’雷霆來的莫名其妙,走的同樣詭異,說起來,當初在西域他們就曾見過一次,在妖皇墳塋深處,金幻妖皇強行‘逼’迫卓越下跪時,紫雷驚現,劈向金幻妖皇,場景與今天一般無二。
當時,他們都以爲是巧合,但今日情景重現,這一切就值得思量了。
難道……卓越向誰下跪,這神秘紫雷就會轟殺誰?
想到“天地不敢承受其一跪”這句話,他們的心驀然一寒。
卓天曜也是震驚,旋即扶起卓越,哈哈大笑道:“祖父今日就受了你這三拜,但你要記住,這隻因你是我的孫兒,而非別的什麼緣故。”
卓越默默點頭,他清楚卓天曜的意思,強調兩人的祖孫關係,是不想讓自己繼續愧疚下去,畢竟雙親的死,究其緣由是自己,且當年曜天王府滿‘門’被斬,與自己同樣脫不了干係。
“你以後要照顧好輕暄!”
卓天曜把卓輕暄拉來,撫‘摸’她柔順的青絲,輕聲嘆息道:“她的父母因你而死,這些年來,她也因你飽受苦難,你要用一生去補償她。”
卓越怔然,而後微微點頭,一臉鄭重地說道:“祖父放心,不論誰敢傷害輕暄姐,上天入地我必斬之!”
卓輕暄俏臉微紅。
‘花’無缺、李逸雪、蔣博芳三個傢伙臉‘色’變得古怪,小聲嘀咕道:“曜天王老大什麼意思?這怎麼聽着像是要把卓輕暄託付給卓越……”
李逸雪連忙點頭,眸光輕閃,低聲說道:“不要忘了卓越登基是有條件的,要選一位皇家天‘女’爲妻,兩人的後人將是天卓的下一任帝君……”
“卓輕暄貌似極符合條件啊……”蔣博芳眯着眼睛,貌似自言自語,聲音不大,卻恰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的清楚。
卓輕暄美麗的臉頰緋紅一片,卓越卻有些尷尬,這三個傢伙不顧場合,一唱一和,說的話也太出格了,自己一個大男人倒無所謂,可這讓輕暄姐怎麼想?
他在心底埋怨三個傢伙不懂禮數,胡言‘亂’語。
“未嘗不可!”
卓天曜卻突然說道,而後拍了拍卓越的肩膀,大笑着離去。
卓越怔然,有些‘摸’不着頭腦,搞不清楚祖父的意思,‘花’無缺三人卻對卓越擠眉‘弄’眼,臉上滿是揶揄之‘色’。
旁邊,沈朝歌微笑,如畫笑靨傾城。
卓越受不了幾人的揶揄,俊臉微紅,連忙轉移話題,道:“鳳宣和問心呢,怎麼沒見到他們?”
按理來說,鳳宣和莫問心應該也在紫曜殿纔是,但卓越此來,並未見到二人,有些疑‘惑’地問道。
“他們回中州了!”
‘花’無缺見卓越望來,不由聳了聳肩,說道:“白曉天君前輩認爲,問心待在你身邊太危險,再加上龍狐的緣故,他就把問心帶回了百曉‘門’總部,順便還捎上了鳳宣那小子,準備把他帶回鳳凰古城!”
卓越恍然,在神風郡時,白曉天君出手相助,他還想當面道謝,現在看來,倒是錯過了,只能留待以後。
“我們也要走了。”
‘花’無缺嘆道:“北域大勢已定,你的帝君之位也坐穩了,我們再留下也沒什麼意義了……”
李逸雪、黃泉子、沈無歡也相繼點頭,他們必須要離開了,因爲這天卓皇城對他們來說,太安逸了,他們要突破,需要戰鬥與歷練,而顯然,被卓越掌控的皇城不再適合他們。
太安逸會使人墮落,他們都是年輕人,有追逐絕巔的野心,渴望冒險與挑戰,想要更強,更想要走出天蒼域,去見識更加廣袤燦爛的外界。
他們要修行,在紅塵中磨礪,希冀不被卓越拉下太多,只爲將來依舊能並肩作戰。
卓越輕笑點頭,望向洛瀚,問道:“你呢,打算留在天卓,還是迴天帝城,抑或是跟着無缺、逸雪他們外出歷練?”
“我要跟‘花’大哥他們一起闖‘蕩’江湖!”洛瀚捏緊拳頭,大聲說道,事實上,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卓越點了點頭,道:“打算何時離開?”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李逸雪笑道,事實上,若非爲了等待卓越出關,他們早就離開了。
“一路順風!”
卓越望向幾人,笑道:“玩累了,就回天卓,現在這裡是我的地盤,沒人敢你們指手畫腳!”
“自然要回來!”
‘花’無缺大笑道:“他日你要滅血墟、煉獄、嗜血殿之類的,我們一定會回來,助你一臂之力!”
“當然,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大事!”
蔣博芳眨了眨眼睛,道:“卓兄現在是天卓帝君,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該廣選嬪妃,填充後宮了,甚至要選出帝后,這種閱覽美人之事,豈能少了我蔣博芳?”
“芳芳說得不錯!”
‘花’無缺與李逸雪對視一眼,大笑道:“勸你一句,悠着點啊,可千萬別挑‘花’了眼,咳咳……身體纔是戰鬥的本錢,過猶不及啊……”
卓越無言,向幾人比了比中指。
蔣博芳、‘花’無缺等人大笑,旋即向卓越揮了揮手,灑然而去。
卓越望着幾人消失的方向,長吁了口氣,自語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況且這天蒼域雖大,終有再見之日……”
“你放心,我會讓人收集他們的消息,隨時盯着他們,保證他們的安全!”
沈朝歌柔聲道,她清楚這幾人是卓越唯有的朋友,他很看重,不願他們受到損傷。
卓越點了點頭,望向沈朝歌與卓輕暄,略微沉‘吟’,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去哪裡?”
沈朝歌蹙眉,天卓雖大局已定,但卓越身爲帝君,若長時間離開,必然不利於朝綱與社稷。
“去一趟西域!”
卓越眸光變幻,緩緩說道,當初在西域,黑暗南天荒深處,殞神淵中,他曾與那尊巨魔有過約定,突破輪迴境後,定要走一趟殞神淵底,與他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