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你不回去不就成了?”趙玉納悶,對謝阿問道,“何苦用這種掩耳盜鈴的手段呢?”
“我沒有辦法啊!”謝阿無奈說道,“我弟弟可廉威脅我,如果我不肯回國,他們就單方面遞交引渡函,把我引渡回去!
“你們知道,瓦克里亞不是合法國家,所以我的任何保護協議都是無效的,如果他遞交引渡函的話,我根本奈何不了!
“我已經諮詢過很多專家,”謝阿說道,“因爲瓦克里亞的原因,我沒有任何外交豁免權,我不能像其他國家保護對象那樣獲得《外國人永久居留證》。所以,只要引渡函一到,我就只能被迫遣返回國!
“如果我不想回去,只有兩個辦法,”謝阿指着他的兒子說道,“我兒子正在國家地質學院和一位導師做項目,如果該項目成功,我兒子就能以‘爲國家做出貢獻’這一條,申請短期居留證了!
“可是,我兒子的這個項目,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成功,可我弟弟那邊,卻已經派人把引渡函送過來了!
“我被迫無奈,這纔想到了這麼個壞主意,以爲自己僞造失蹤,就能躲過這一劫了!”謝阿再次向趙玉和司銳作揖道,“我知道錯了,我求求各位長官,千萬不要把我們一家送進火坑啊!
“你們不知道,爲了獲得利益,他們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殺人放火,恐怖襲擊,”謝阿痛苦地說,“我真的已經受夠了!
“你們看看我的孩子,他們都是學習優秀,品行端正的人,”他指着自己的孩子祈求道,“他們本應該有着美好前程,我不能,不能就這樣把他們的前途全都毀掉啊!
“長官,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們吧!”
“我說過,你跟我們說沒有用,”司銳眼皮不擡地說道,“有什麼事,跟大使館,嗯……忘了你們沒有大使館了!那就跟外交官們說去吧,我們的職責,只是調查情況而已!”
說完,司銳又衝手下打了個響指,兩名警員再一次來到了謝阿跟前,要把他帶走。
“不……”這時,謝阿的女兒衝了過來,拉住謝阿的胳膊哭了起來,“爸爸,爸爸,你不能走,嗚嗚……”
女孩這麼一鬧,兩名警員有些無奈,只好停了手。
“快點兒吧!”司銳卻不耐煩地下命令道,“先帶回警局再說,最後的結果,又不是我們說了算!”
兩名警員對視了一眼,只好再次上手,一左一右地拉住了謝阿。
“走開,走開!”誰知,小姑娘忽然起急,一面掰開兩名警員的手臂,一面吼道,“不要抓我爸爸,我爸爸是好人,走開!走開!”
“艾麗卡,別這樣!”
古麗見狀,趕緊過來勸阻,可是小姑娘死死地拉住謝阿的胳膊,就是不肯放手。
“行了,行了!”就在兩名警員想要強行動手的時候,趙玉終於按捺不住,上前攔住了他們,然後衝謝阿說道,“謝阿先生啊,下次不要這麼大意了!
“以後再到山上採風,別忘了跟家裡人打個招呼,你看這個大烏龍鬧得,影響多不好!”
“嗯?”
趙玉話峰陡變,不由得讓衆人爲之一愣。
“喂,趙玉……”司銳反應最快,立刻出言反駁。
然而,趙玉根本不搭理他,直接對謝阿說道:“謝阿先生,你只是換了輛汽車到山裡採風,然後忘了關車門,忘了和家裡人聯繫,還在山裡迷了路,你的家裡人這才報了警嘛!是不是?”
說話間,趙玉衝謝阿使了個顏色。
謝阿雖然耿直,卻還是領悟了趙玉的意思,急忙點頭說道:“對,對!的確是我大意了,我在山上迷路了,這都是……嗯……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趙玉,你這是幹什麼?”司銳不可思議地瞪着趙玉斥責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嗎?謝阿明明是自己綁架自己,妨礙司法公正,違反了國際引渡法案條例,你爲什麼還要幫他?
“你知道,就這短短几個小時,我們動用了多少資源嗎?”司銳板起臉來,“一個虛驚一場,就想當什麼事都沒有?這簡直就是笑話!”
“我沒幹什麼,只是描述了一下事實而已!”趙玉一臉無辜地說,“哪有什麼綁架案啊?我怎麼沒看見?
“謝阿先生,”趙玉問,“你從山上採風回來,到對面的鄰居家喝了口水,正好被我看到,就把你找回來了,是吧?”
“對,對!”謝阿點頭,眼中滿是希冀。
“對什麼對!”司銳瞪着趙玉,用手指着謝阿說,“他剛纔已經親口承認,他是自己綁架自己了!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觸犯了法律,更不要說他是一個無國籍的滯留人員了!”
“哦?是嗎?”趙玉裝傻,“你錄音了?”
“你……”司銳憤恨地咬牙,然後指着衆多警員說道,“他們,他們全都聽到了!”
警員們面面相覷,有的點頭,有的猶豫……
“是啊!”趙玉故作驚異,“那好吧,你去法院告狀吧,咱們開庭審理一下不就得了?我覺得你能贏,我看好你哦!”
“你……你說得什麼話!”司銳對趙玉的不滿徹底爆發,張口喝道,“趙玉,你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你是見習生,這次任務,是我說了算!”
“好啊,你說了算,那就說了算吧!可是,”趙玉半點都不感冒,無所謂地說,“反正我只知道,人家只是上山採風迷了路,要是連這點兒破事都大驚小怪,還得弄到外交部去,嘖嘖……你臉上挺有什麼光彩麼?”
“你……”司銳氣得橫眉立目。
“你什麼你?”趙玉不屑地瞪了司銳一眼,“司隊長,你今天好大的官威啊!和我當初看見蕭航隊長的時候,特別像呢!”
“……”司銳當然知道,當初蕭航帶領着一隊特工被趙玉狂虐的事情。此刻趙玉忽然提起這件事,明顯是在威脅他。
“司隊長,”趙玉眼神邪異地說道,“如果我們一個很簡單的選擇,有可能造成別人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真的願意做這樣的惡人嗎?
“我們調查真相固然重要,但至少要明辨是非啊!”趙玉正顏厲色地說,“我看不出,這件事對我們有什麼特別大的損失,可是對於謝阿先生一家可就不同了!
“既然這樣,我們何須斤斤計較呢?再說……”趙玉靠近司銳,小聲說道,“你真的看不清楚形式嗎?瓦克里亞正在面臨涅槃,這個時候讓謝阿回去,爆發戰爭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你認爲,大領導們,會同意把他引渡回去嗎?”
“這……”這一次,司銳完全驚詫了,看向趙玉的眼神也變了。那一刻,他終於明白,特勤處爲什麼要特招這麼一個人物過來了。
這個人不僅僅能觀察微毫,而且還有超強的大局觀,這是自己根本不具備的素質。
“好,好……”司銳瞪着眼睛點頭說道,“今天,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但是,這件事我會如實上報,讓領導們來明辨是非吧!我們走!”
說完,司銳帶着他的手下離開了,不過,除了司銳本人以外,其他人全都向趙玉投過來了敬佩的眼神。
“謝謝,謝謝……”司銳等人剛走,謝阿便立刻拉着他的家眷來到趙玉跟前道謝,一家人已然激動的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