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上沒有白板,這一次,趙玉只能勉爲其難,從筆記本上開始寫畫案情分析。
兩個本子,一個記錄4年前的遊艇失蹤案,一個記錄現在的遊輪墜海案。
其實,朱喜城畢竟是國內知名企業的總裁,他的失蹤,在當年可是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那個時候,趙玉尚未穿越過來,可記憶之中還是有着一點點印象。
這個案子看似並不複雜,可是如果查看卷宗記錄之後,纔會發現兇手有多麼高明,簡直無懈可擊!
之前,趙玉和金隊長下棋聊天的時候,金隊長曾經提到過,他所認爲的完美脫罪的幾種情況:
第一,找人頂包,作案之後,將罪名栽贓給一個有著作案動機的人,讓這個人無法辯駁,替自己坐牢;
第二,僞造不在場證明,只要能夠證明自己不在案發現場,就能擺脫嫌疑;
而第三,正是遊艇失蹤案的這種情況,那就是把自己混淆在衆多的嫌疑人之中,讓警方無法分辨!
甚至,遊艇失蹤案做得更加高明,由於遊艇是在茫茫大海上,所有嫌疑人又中了安眠藥,不省人事。
所以,讓這件案子充滿無限的可能,也有可能是朱喜城不小心墜海,也有可能是自殺,也有可能是從外面來了人,殺掉或綁架走了朱喜城……
當然,這些可能雖然成立,卻已經被之前調查的警方一一排除。
首先,朱喜城不會游泳,他爲人小心謹慎,不小心墜海的可能性本身就非常小。
再說,嫌疑人中了安眠藥,遊艇的監控硬盤被人摘走,航線被人更改,這是有着明顯的計劃!
其次,朱喜城事業蒸蒸日上,正是如日中天之時,又怎麼可能自殺?
最後,關於是否有外人進入遊艇這一說,也被排除了。
因爲,警方從事後的調查之中,從兩瓶紅酒和一瓶飲料中,還有衆人的酒杯之中均發現了安眠藥的殘留物。
而通過對酒瓶的檢測,發現沒有被針管注入的痕跡,也就是說,兇手是在大家進行着酒宴的時候,將安眠藥放進去的!
所以,從這一點來看,外人作案的可能性幾乎爲零,真兇,就是那6名嫌疑人之中的一個!
可是,除了韓傲冰之外,其他人全都聲稱自己被安眠藥迷暈了。
而且,由於當初遊艇已經漂到了很遠的地方,等到救援之後,警方再想起給每一名嫌疑人提取血液化驗的時候,已經什麼也檢測不出來了!
韓傲冰說得對,就算能夠檢測出來,恐怕也不能說明什麼,兇手在殺掉朱喜城,拆掉硬盤更改航線之後,自己也完全可以服用安眠藥,和大家一起昏迷!
那麼……這6個人裡面,到底是誰呢?
當年,警方可以說,已經把這6個人查了個底掉,連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可是,縱然是嫌疑最大的李勤,最終也因爲證據不足,無法起訴。
由此可見,這件案子的作案水平之高,簡直見所未見,別說已經過了4年,就是剛剛發生的話,趙玉也不見得能夠想到辦法。
除了那些殘留的安眠藥,其他什麼證據也沒有。
那種安眠藥,是一種用於專業鎮靜治療的強效安眠藥,市場上雖然買不到,但是通過某些渠道,還是可以搞到的。
警方依此展開調查,最終也沒有查出什麼。
除了安眠藥,那就要屬朱喜城的房間了。
當時,警方發現,朱喜城在遊艇上的房間裡比較凌亂,好像有過不太激烈的搏鬥,桌子翻了,一些物品散落在地,窗戶也是開着的。
因此,警方判斷,由於兇手作案匆忙,在他將朱喜城通過窗戶推入大海的時候,朱喜城可能醒了,雙方發生了一些推搡。
但是,最後朱喜城還是徹底昏迷,所以才被兇手得逞。
警方詳細地檢查了現場,發現了6名嫌疑人其中4人的毛髮、指紋和皮屑組織,折個人唯獨除了韓傲冰和李勤。
可是,這4個人聲稱,自己曾經到過朱喜城的房間,留下了這些東西純屬正常!
對此,警方也是沒有辦法進一步證明,最終才導致了這場懸案至今沒有確認真兇。
噹噹噹……
正此時,隨着房門敲響,苗英帶着一個頭發凌亂,瑟縮發抖的年輕姑娘,進入到了房間之中。
這位年輕姑娘叫潘素茜,正是隨朱韻笛一起前來的女秘書。
她剛剛乘坐救援直升飛機飛回遊輪,雖然有人給她披了一件大衣,卻還是凍得瑟縮發抖。
姑娘的眼窩都是紅的,顯然已經哭過。
“你先穩定一下情緒,”苗英安慰道,“這位警官,要問你一些關於朱董事長的事情,你好好回答,說不定對找到朱董事長有幫助!”
“掉海了……嗚嗚……”誰知,苗英這麼一說,潘素茜又哭了,“董事長掉海了,還有什麼幫助啊!”
“至少……”苗英說道,“我們要把害她的人找出來啊!”
“哦……”小姑娘倒是聽話,扶了扶眼睛,說道,“你們問吧,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
“遊輪貴賓區的人,”趙玉單刀直入地問道,“誰跟朱韻笛有矛盾?”
“矛盾?”潘素茜搖頭說道,“沒……沒有吧?董事長對他們都挺好的,雖然,有些人曾經有過殺害前董事長的嫌疑,但朱姐並沒有刻意針對過他們!”
“我問你,”趙玉又問,“朱韻笛跟你提到過,她這次帶公司高層來遊輪的真實目的了嗎?”
“嗯,說了……”潘素茜點頭說道,“這些年來,董事長一直對他哥哥的失蹤耿耿於懷,想要弄清楚真相。
“所以,她想要利用這次遊輪會,讓那6個人露出馬腳……
“她想讓我裝作不小心的樣子,跟這個6個人透露一條重要信息,說是董事長已經找到了當年遊艇案的線索……
“然後,她要通過這些人的反應,確定那個人到底是誰!
“可是,”潘素茜淌着眼淚說道,“纔剛開船,我們的計劃還沒有開始實施呢!董事長她,怎麼就……嗚嗚嗚……”
計劃果然還沒有開始,趙玉默默點頭,由此可見,朱韻笛被人推下海,說不定還有其他可能。
“我問你,”趙玉又道,“朱韻笛的房間已經被人翻得亂七八糟,兇手應該是想找什麼東西,你覺得,會是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