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崖莫名的咳嗽了一聲,只聽見之前的那個小白臉又站到前邊來說話了。“風兄弟真是識時務啊!難怪能這麼快爬到星相大人的高位,那我們就長話短說,我們的目的就是她。”他指了指風南天身後的若惜道:“只要風兄弟能夠把她交給我們,那麼我們保證馬上帶人離開,從此不在騷擾風兄弟,你看怎麼樣?”
風南天瞳孔一縮,表面上不說什麼,心裡卻已經暗罵這些人不知死活了,換做是以前,他早就出手了,但是他還需要搞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些人的突然出現,是屬於自發的,還是受人指使的,如果是前者,那好辦,教訓一番即可,如果是後者,他就要考慮事情背後所蘊涵的意義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心中已有了腹案,只聽見他說道:“各位如此的興師動衆原來是爲了這位美麗的姑娘啊!我可是聽說,幽夢大人已經和她達成了協議了,諸位這樣貿然的來找她,我是無所謂,但是幽夢大人一旦怪罪下來,這件事情可不好辦啊!”
“這你可以放心,幽夢大人那裡我們自有交代,只要你把這個女人交給我們就沒事了。”一直沉默的田寬長老突然開口道。
風南天心中一凜,事情看來又有變化了,聽田寬的意思,好象這件事情並沒有經過幽夢雨蝶的首肯,但是問題來了,還有什麼人可以直接跳過幽夢雨蝶給這些人發佈命令呢?看他們自信的樣子,這個人的權力相當的大,大到至少不下於他這個星相的身份。
“我若是不答應呢?”風南天的語氣突然開始了轉變。“好你個風南天,你是活膩了,我告訴你,今天這個女人, 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這可由不得你了。”小白臉開始叫囂道。
“好膽。”風南天大喝道。身形一晃,只聽見一聲慘叫,小白臉憑空飛了出去,一蓬血雨從他的嘴裡濺出,可以清晰的看見幾顆白皙的牙齒。
人影一閃,風南天又回到了原位,快的好像根本沒有動過一般。何崖等人傻眼了,他們明明看見風南天還在原地,但是自己這邊的人卻突然飛了出去。這是什麼樣的修爲。
“小白子。”衆人當中當時就飛出去三人,他們手忙腳亂的把小白臉從火山口救了回來。這小子捱了風南天結實的一巴掌,牙掉了不少,還好他當時就暈了過去,否則可夠他受的。
“小白子,還真他媽的跟他那副小白臉挺相配的啊!”嶽琦在一旁哈哈笑道。“嶽大哥的嘴就是厲害,小妹以後一定跟你好好學學。”若惜顯然心情不受影響,居然和嶽琦開起了玩笑。
何崖一看嶽琦和若惜旁若無人的樣子,再一看小白子昏死的場景,肺都快氣炸了,他指着風南天不禁大怒道:“好你個風南天,居然敢動手,你~~你想反了不是。”
風南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何前輩,剛剛怎麼稱呼我來着?我可沒聽見啊?”何崖氣的要命,哪管怎麼稱呼,他不屑道:“我叫你風南天,怎麼了,你名字我不能叫嗎?”
“好膽。”風南天的聲音震的天空都嗡嗡作響,他大怒道:“叫我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你嚇唬誰啊!我叫你~~”
“老何,你給我少說兩句。”一旁的田寬發現不對的地方了,他連忙阻止何崖道。“星相大人不要見怪,方纔我等有些失言,還望星相大人不要見怪纔好。”田寬的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種轉變不只風南天感到驚訝,就連與他一同前來的其他修真者也感到莫名其妙。
“老田,你~~你什麼意思?”何崖至今仍然不明白自己什麼地方說錯話了。
風南天暗嘆此人的圓滑,肯定是自己方纔的一手讓他起了警覺心,能夠適時的發現自己的缺點並加以注意和改進,顯然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做到的。
嘿嘿,既然惹到老子了,就沒有那麼容易讓你們全身而退的道理,否則下次還不得讓你們爬到臉上來,算你們倒黴,活該。風南天心裡暗想。
“怎麼會失言呢?剛剛你們口中好象都沒有我這個星相大人的存在啊!叫什麼的都有,唉,我正在考慮,我是不是要把方纔的事情稟報幽夢大人,因爲我發現,星相大人在你們眼裡好象只是擺設啊!看來我這個領導人,應該下來給你們提鞋纔是啊!”風南天說一句話,就停一下,田寬等人的臉上就青一分,直到他把話說完。
何崖的臉上已經是面如土色了。風南天的意思很明顯,藐視星相大人是什麼罪,那可是大罪啊!風南天剛來,沒有實權也就罷了,但是他巧妙的把幽夢雨蝶也牽扯上了。
這下子衆人知道自己闖禍了,就算自己的後臺再硬,至少表面上還要給幽夢雨蝶一些面子的,自己等人雖然有些分量,但是說到和那人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將幽夢雨蝶相比,自己簡直比雞肋還不如。
“星相大人嚴重了,如果因爲我們的言語冒犯了星相大人的話,我們鄭重向星相大人賠禮道歉,但是這個女人,今天我們是一定要帶走的。”田寬的態度居然又開始強硬起來。
風南天注意到他的臉上出現了一點情緒波動,從開始的屈服到後來的強硬,似乎有着某種徵兆,想到這裡,風南天的眼光,迅速的掃了一眼四周的情況。
腳下是被岩漿覆蓋的平原地區,望下去空空蕩蕩,毫無奇特之處。天空中除了雙方的人以外,只有不遠處飄着一朵白雲,按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啊!難道我猜測錯了?風南天心裡不禁嘀咕道。
想到這裡風南天心裡一動,他試探道:“田長老挺威風的啊!怎麼,找到新靠山了,就是不一樣啊!連我和幽夢大人都不放在眼裡了。”
田寬臉上彷彿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風南天卻清晰的看見了他的臉皮輕輕的抽動了一下,何崖就更不濟了,什麼變化都寫在臉上了。
風南天暗暗冷笑了一聲,說道:“人可以交給你們?完全沒有問題,只要你們可以打贏我這個大哥,只要你們能打贏他,我自然不會有任何的阻攔。”
本來田寬等人以爲自己免不了要和風南天對上了,有了小白子的前車之鑑,他們再也不敢小看風南天了。正愁自己任務難以實現時,風南天居然給了他們一個機會,一個他們可以繼續完成任務的機會。
嶽琦的身份他們都知道,雖然他的修爲之前也有人親眼見過,但是田寬等人可不會把自己和那幫戰敗的烏合之衆相比。
“那好,老田,這一次就讓我來好了,我就不信那小子有多厲害。”何崖信心滿滿的道,他可不想自己的功勞被人家給佔了。
田寬一臉的陰笑,你小子還以爲這是好差使呢?等你們斗的兩敗俱傷,剩下的功勞還不是我的。
風南天也笑了起來,卻是冷酷的笑,他傳音給嶽琦道:“嶽大哥,對於這幫不知進退的傢伙,你不要客氣,給我往死裡整他們,越狠越好,我就不信他們的幕後主使人會忍着不現身。”
嶽琦驚訝道:“老弟是說他們是受人主使的,而且那人也在現場?那我怎麼沒有發覺?”“是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人應該就在咱們頭頂的那片雲層之上,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障眼法,居然把自己氣息壓的死死的,若不是我全神貫注,還真沒準把他忽略了。不過現在嘛!嘿嘿~~”
“明白了,這幫小子就交我了,那人就歸你了。哈哈”嶽琦興奮的指着何崖道:““你小子拿出點吃奶的勁頭來啊,可別讓你爺爺我失望啊!”
出奇的何崖這次倒沒有生氣,而是冷靜的看着嶽琦,他的法寶不是飛劍,而是一根手臂長的條紋金钁。
金钁從他身體裡浮現出來,飄在他的身體周圍,不住的轉着圈子,對於嶽琦的話,他是置之不理,一點表示都沒有。
風南天大爲吃驚,很明顯的何崖另有一番自己的冷靜打算。現在的冷靜與他之前的張狂簡直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恰恰說明了何崖並不像表面看的那樣簡單。
嶽琦心裡雖然開始重視起何崖了,但是表面上卻還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他勾勾手,意思是讓何崖先進攻。何崖可不上當,他的法寶,那根紋金钁自動的斷開,分成兩個部分,飄到他的身前,呈直線對着嶽琦。
條紋金钁很像方便鏟的樣子,只不過一頭呈半月牙形,另一頭呈三角錐形。這是何崖的師門世代相傳的一件寶物,月天钁。它極其珍貴,當年何崖的師門也是費了就牛二虎之力耗時三百年才得以煉成,威力自然是十分驚人的。一般的比試和爭鬥,何崖從沒有露過這件東西,外人更多的也只是聽說。
今天他一出手就是這件法寶,可見他對於嶽琦的重視。
嶽琦一見對方擺出了一副防守的架勢,他冷笑了一聲,身形一晃,殘影還在原地,真身已經到了何崖面前,蓄滿妖力的一拳毫不猶豫的朝他轟去。何崖並沒有表現出驚慌的樣子,他單手擡起,身前的月天钁迅捷的交叉字一起,一道弧形的光芒瞬間散開,架住了嶽琦威凌天下的一拳。
“嗚嗚,劈啪”古怪的聲音響起,並沒有想象當中的巨大聲響,嶽琦和月天钁正面交鋒,好象陷入了膠着的狀態。
猶如鬼哭狼嚎的聲音在半空響起,聲音奪人心魄,外圍的修真者只感到自己的心神浮動,一陣幻象從腦中涌起。“修爲低的退後一點,這是蘼妖音。守住心神,運真元力緊守靈臺,就會沒事的。”田宗鎮靜的吩咐道。
他沒有想到嶽琦只是簡單的一拳,居然暗含着蘼妖音的輔助攻擊。
“風大哥,你說岳大哥會贏嗎?”若惜擔心的朝向風南天問道。風南天轉身朝她微笑道:“不是贏的問題,而是那小子的下場會有多難看,嶽大哥出手,什麼時候手軟過。”若惜怔了怔,好象有點明白風南天的話了,她不禁朝場中爭鬥的兩人望去。
只見原本相持的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散開了。何崖一改之間凌空操控的方式,他雙手握住月天钁,身形急劇的膨脹,“月天斬”何崖大喝了一聲,轉眼間,無數道的弧形光芒在月天钁的揮舞下,漫天朝嶽琦飛來。
嶽琦長袍一甩,身體表面金光一閃,一層金光燦爛的鱗甲瞬間把他包了個嚴嚴實實,弧形光芒迅捷的撞在他的鱗甲上,發出乒乒鏗鏗的聲音,何崖的月天斬居然全數被嶽琦身上的金色鱗甲彈了開去,而嶽琦自己當然是分毫無損。
“哈哈,小子,就你那手破什麼斬,也想破開老子的鳩芒甲,別丟人現眼了,別跟我說你就這點本事啊!快點,把最拿手的拿出來,老子可沒有工夫陪你小子玩。”嶽琦忍不住調侃道,方纔他的一拳已經基本試出何崖的修爲,唯一需要提防也就這件月天钁了,嘴上說的輕鬆,心裡他卻不得不承認,這玩意確實厲害,要不是他有妖王世襲的鳩芒甲,搞不好還真得受點傷,儘管如此,剛纔的一擊,也損耗了他不少的妖力。
何崖心裡驚訝,嘴上卻依然不服的道:“剛剛的月天斬只是牛刀小試而已,有種你就接老子月天钁的全力一擊試試。”“接就接,老子還怕你不成。”嶽琦很有信心的道。
說着,何崖雙手再次揮動,原先分開的月天钁又重新合而爲一,他的靈臺突然一片光明,天靈珠瞬間懸在他的頭頂。“嶽大哥,他要借用上界之力了,你要小心了。”風南天傳音提醒道。他主要是怕嶽琦大意了。
嶽琦沒有說話,只是稍微點了一下頭,算是明白。空中的裂縫裂開,龐大的力量充斥整個空間,何崖高舉月天钁,嘴裡唸唸有詞,黑色的閃電,劈在他的月天钁上,有進無出,分明是在積蓄着力量。
只是很短的功夫,月天钁的顏色由原先的金色逐漸過度到暗金色。何崖的臉上也是黑氣暗涌,他的長髮早已掙脫了髮箍的束縛,凌空飄揚了起來,隨着最後一道黑色閃電的降落,天靈珠緩緩的回到了他的體內。“月天輪迴。”何崖大喝一聲,手中的月天钁全力劈下,一道足有十多尺長的暗色月芒朝嶽琦捲來。
龐大的壓力使得腳下的火山都開始坍塌,岩漿濺起老高,暗色月芒牢牢的鎖定了嶽琦。嶽琦心裡不禁暗暗叫苦,先不說之前自己答應對方要硬接這一擊,就算沒有,自己現在也根本沒有逃開的把握。
“鳩神變。”事到如今,嶽琦果斷的變身了,赤神鳩龐大的身體出現在半空,妖力的氣息散佈在空間的每個角落,雙翅一展,同樣是兩道半月形的光芒迎了上去。
“轟”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強大的衝擊波,把周圍的修真者震的拋了出去,若不是每個人離現場都有一定的距離,加上個人又有法寶防身,恐怕當時就將有不少修真者受傷了。
不愧是上古的異種,變身之後的嶽琦,實力成倍的提升,何崖的月天輪迴僅僅是將他龐大的身體震開了十幾米而已,“嘎”嶽琦朝天叫了一聲,雙翅一扇,強大的風力呼嘯而起,朝對方涌去,剛纔的一擊雖然沒吃什麼虧,但也讓他大感沒有面子,這時的嶽琦真有點惱怒了。
等到快到近前了,何崖才發現遠不是一股颶風那麼簡單,原來大風中還夾雜着無數若隱若現的光芒,剛纔的月天輪迴已經消耗了他太多的真元力,若不是有月天钁這件法寶壓制着,那些借用的力量當時就要反噬。
原本以爲嶽琦在接了月天輪迴之後,怎麼說也會受到重創,到時候以自己剩餘的真元力,完全能夠收拾了。哪知道他還是低估了嶽琦這個天妖的強悍程度。
月天钁橫在胸前,金色的光暈明顯的比之前暗了許多。結果就是,缺乏了強大真元力支撐的月天钁也只是抵擋了片刻,隨後何崖的防守大開。一句糟糕還沒說出口,身體上一涼,無數的光點透體而過,“ 啊”他慘叫了一聲,身體急速下墜,半空中,元嬰從紫府逃出,慌張的就想逃竄。嶽琦當然不能放過到口的美食,他和天魔一樣,對於修真者的元嬰有着莫名的嗜好。
赤神鳩的大嘴一張,龐大的吸力毫不費力的把何崖的元嬰吸了過來。正要到口的時候,一道凌厲的劍光從左方急速砍到。“好小子,居然連偷襲都用上了。”風南天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聽到風南天的聲音,嶽琦放心的攝取快要到口的美食。
風南天看了一眼,還在自己手裡如靈蛇一般不斷掙扎的飛劍,風南天淡淡的道:“從背地裡偷襲,好象不是名門高手所爲吧!田長老?”出手的人正是田寬,任憑他如何的想象,也沒有想到何崖居然只在嶽琦手底下撐不到幾個回合,當何崖的元嬰脫體之後,他不是想着去保護元嬰,而是惦記着那件法寶,月天钁。在仙魂星系,稍微有點資歷的古修真者都知道月天钁的來歷和寶貴。
那幾乎就是爲古修真者量身定做的一樣,任何古修真者使用他都可以完美的與自身融合,有了它不但修爲有大幅度提升,更重要的是月天钁可以壓制借用力量的反噬,在飛昇之前擁有這樣一件法寶,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若不是何崖已經身死,田寬也不敢覬覦這件法寶,畢竟只有真正的無主法寶才適合自己,而且古修真者最是孤傲,掠奪別人的法寶那是不屑爲之的,退一步講,如果真的有實力,還需要去覬覦別人的法寶嗎?到時候,那些個法寶恐怕就看不上了。
先一步奪得月天钁,田寬只是象徵性的發出飛劍阻撓一下嶽琦,目的不過是爲了在衆人面前當一回好人。自己回去也好交代。
誰知道他的這一手,可把風南天給招出來了。他知道雲層裡隱藏的那個人還在,他需要把那個人逼出來,知己知彼,方能再圖後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