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知道你率領二中球隊擊敗雷中的時候，我立刻充了三百塊錢話費，等待你的電話。??”雷老滸笑着說道，眼角的魚尾紋刻畫着曾經的滄桑。
他是否想起曾經並肩戰鬥的日子呢？十年前，大家都還年輕，意氣風，敢於挑戰權威。十年後，兩鬢已經有了白，心志是否還像以前那樣勇攀高峰呢？
霍元嘉嚼着花生米，笑着說道：“在來湛江之前，我翻箱倒櫃才找到你的名片。我特意到照相館過塑你的名片，我怕我醉酒洗澡時弄壞了。感謝你這麼多年沒有更換手機號碼。”
頓了一下，他語帶淡淡的憂傷說道：“我也想不到我們還可以在球場上見面，還是以對手的身份，着實讓人感慨。“
雷老滸也是唏噓一會兒，說道：“這是我們十年來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
霍元嘉說道：“是的。”
雷老滸繼續說道：“八年前，當你給我寫信要湛江地區各支球隊資料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甘於蟄伏，肯定在等一個機會重新崛起。你現在榮耀歸來，應該找到自己要等待的人。”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你在廉江待了十年，也是委屈你了。”
在這十年裡，他每個月都按時寄出一份資料。
霍元嘉苦笑一下，說道：“或許蒼天不忍我蹉跎歲月吧，讓我等來了我想要的球員。”
“誰？”
“洛奇！”
雷老滸默唸着這個名字，忽地眼中出奇異的光芒，說道：“洛奇在廉江那邊打得怎麼樣，我還沒有拿到第一手資料。不過，他在對陣雷中那場比賽中，表現絕對是巨星級別的。雖然洛奇得分不高，但作用沒有體現在數據上。他屬於那種攻防兩端軸心的球員。連展慕斯都要避開的雷中，洛奇以一人之力就摧毀雷中整個防守系統。”
所謂的防守系統，就是“展慕斯法則”和骯髒防守。
霍元嘉依舊保持冷靜，不管誰讚譽這個弟子，他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他喝一口酒，說道：“雖然洛奇只是一個半路出家的球員，但身體條件絕對是當代高中生的異類。你永遠無法猜得到他的身體可以爆多大能量，也無法猜得到他的鬥志有多驚人。如果讓我來形容，他就像古代穿越過來的戰神。”
雷老滸聽着，眼瞳縮了一下，很快就恢復原樣，他輕笑一聲，說道：“你從來沒有這樣誇讚自己的弟子，哪怕是以前的白涯寺。”
白涯寺就是那個因爲賭博被砍殘的天才球員，霍元嘉力保弟子留下讀書，不惜跟學校領導撕破臉皮。後來霍元嘉託關係，將白涯寺送到湛附中讀書。
霍元嘉笑了笑，沒有繼續自己的光景，反而問道：“你麾下的附中三少磨合得怎麼樣了？”
雷老滸喝一口酒，眼中有光芒，說道：“三人都是半路加入球隊的，才磨合半個月，就迎來市級大賽。不過，他們今天的表現十分驚豔，三人就像三把尖刀，刀刀刺中要害，讓對方看不到任何希望。”
霍元嘉點點頭，說道：“我看過他們的數據，也看了有關他們比賽的視頻集錦，他們都是可造之材，極具特色。假以時日，必定稱霸一方。”
雷老滸笑了笑，說道：“比起洛奇如何？”
霍元嘉側頭看着老知己，問道：“真話？”
雷老滸點點頭，說道：“真話。”
霍元嘉說道：“各有千秋，但洛奇是一個x因素，能夠改變一支球隊的命運。”
老知己的話毋庸置疑，雷老滸認可霍元嘉給出的答案。“我好想快點看到洛奇的表現。”他很認真地說道。
“快了，我們就要在球場上見真章了。”霍元嘉用手指繞着杯口，似在思考，眼中有一股落寞。
十年不見的老知己，見面就要拼個你死我活，對雙方來說，心裡都是不好受的。
不過呢，兩人對籃球的愛，跨越勝負的隔閡。
雷老滸說道：“不管最後誰勝出，都要帶着一個復仇的心態擊敗湛一中。”
霍元嘉說道：“讓我們用最強的球隊跟湛一中決一死戰，不僅爲我，還要爲你。”
“乾杯。”
“乾杯。”
兩杯相碰，將深埋在心底的仇恨轉成杯中酒，一杯下肚，壯烈前行。
兩位教練繼續談笑風生，不時出爽朗的笑聲，完全沒有大戰來臨前的肅穆。
對他們來說，一個共同的敵人消弭他們之間的敵視。
湛一中，絕對絕對是他們渴望擊敗的球隊。
話說“劉關張”三兄弟沒有拘謹，放開肚皮大快朵頤，狼吞虎嚥的架勢讓對面的三位哥們嚇蒙了。
阿龍咬着滷味鴨翅膀，看着鬍子少年，問道：“你們不餓嗎？”
鬍子少年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將夜宵當晚飯。”
阿龍說道：“那是你少見多怪，在我們廉江那邊，拖家帶口吃夜宵當晚飯。”
鬍子少年說道：“可能各地飲食習慣不同吧。”
頓了一下，他問道：“大家坐在一起也有一小段時間，也算一場緣分，未請教？”
鬍子少年說道：“鄧哈。”然後介紹他的小夥伴，“我旁邊的兄弟叫韋紹，韋紹旁邊的叫杜大嵐。”
頓了一下，他問道：“未請教。”
“我叫阿龍，旁邊的叫史可脫，那個叫洛奇。”阿龍介紹己方人員。
當對方三人聽到洛奇名字的時候，都露出驚訝的神情。
很快他們就收斂心神，鄧哈說道：“幸會，幸會。”
不要以爲洛奇和史可脫吃東西沒有注意到眼前三人的表情，其實二人早已將三人的微小變化盡收眼底，只是沒有當場相詢罷了。
美食當前，味蕾攫心，雞皮瑣事又何必放在心頭。
阿龍充當外交官，說道：“幸會幸會。”
鄧哈忽地指着洛奇說道：“洛奇的名字在赤坎區早已傳開，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你以一己之力擊敗雷中，成爲很多球員羨慕的對象。”
湛江下轄地區：赤坎區、霞山區、坡頭區和麻章區。湛附中位於湛江赤坎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