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隊伍裡的寧宇,看上去有些狼狽,衣服上許多地方都被樹枝給刮破了。
“你這傢伙,都說了不要掉以輕心,還那麼託大!”封紫兒埋怨了寧宇一句,但還是走過來給他察看傷勢,好在除了一些皮肉傷痕外,他也沒有什麼別的傷出現。
寧宇不好意思得笑了笑,示意自己並沒有問題:“要塞怎麼樣了,那裡面的東西都死了嗎?”
“那麼大的爆炸,我們這兒都看到蘑菇雲了,爆炸時的氣浪,站這麼遠我們都能夠感受到。這樣要還不死,那怪物也太可怕了吧。”怡兒心有餘悸得望着寧宇,剛纔她也覺得寧宇要跑不出去了。耀級的彈藥,即使是怡兒也是第一次見到。
“我剛剛配出來的那個叫雷火星耀,是之前我爸爸教給我的初等耀級彈藥中,破壞力最強的一種。他曾說過,這種威力的爆炸,如果是近距離接觸,即使是五階狂體也承受不了。”封紫兒又指向那處要塞:“這個要塞建築時採用了隔熱層,我的熱感追蹤也無法確認裡面的目標是不是真的被消滅了。但是從建築本身的坍塌情況來看,即使內部有什麼東西還活着,恐怕也要被埋裡面出不來了。”
“要不要我們再去確認一下。”黎朵兒向前挪了挪,對於狂化獸其實她還是很好奇的,之前那短暫的交手,她還沒有好好得見識一下這狂化獸的攻擊威力。要知道早年她所在的部族那可是能夠屠龍的戰鬥民族,連魔龍都不放在眼裡,區區的幾頭狂化獸哪裡入得了她的法眼。
“沒那個必要了。”寧宇揚了揚手:“那樣的爆炸都收不了它,只能說明這傢伙命不該絕,咱們沒必要再把它給刨出來,那樣反而是自找麻煩。”
“是啊,還是別冒險了。”怡兒也在一旁說着,剛纔那動靜可是把她給嚇壞了。
白雲溪和林璃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點了點頭“還是儘快趕回龍城學院吧,交通工具沒有找到,咱們還得再想想辦法。”
“剛纔我好像在那個方向,聽到有戰鬥的聲音,咱們過去看看吧。”寧宇指了指剛纔自己落地的那個位置,如果那裡真的是一種戰場,那麼一定能夠見到龍城學院的人。他們眼下實在太需要了解一下,整個龍城所處在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
龍城鍾天鼓樓塔廣場上,龍城護衛軍一支精銳的特種作戰小隊此刻正在與大量的僱傭軍進行激烈的交戰。
這支隊伍本是龍城統兵上將律靖文的私人警衛隊,然而此刻卻是出現在了戰鬥的第一線。過了鍾天鼓樓廣場,再往後推進就是龍城中心醫院了。
那裡是此刻整個龍城最後的避難所,剩下沒有轉移出城的倖存者,目前都聚集在了後方的街道。
如果這最後一道防禦都被攻破了,那麼龍城就真的不復存在了。
或許很多人會在問,覺醒者們都去了哪裡,爲什麼在這危機存亡的關頭,龍城學院的曙光衛隊沒有出現。
其實在戰鬥之初,龍城學院是最早遭受到攻擊的。
除了之前已經被送拉去抵禦狂潮的學員覺醒者小隊,留駐本部的導師、學員以及衛隊,都遭到了相當慘烈的攻擊。活下來的人,只剩下了一半都不到。
再然後,學員戰隊開始相繼回援城市,奈何龍城實在是太大了,四大分區,四個兵站,處處都有異能者出現。他們只能針對性得往有異能者出沒的地方圍堵。面對僱傭軍最後依舊是要靠着由普通人組建起來的城市軍隊來抵抗。
誰都不知道爲什麼城市裡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僱傭軍,他們的裝備優良,完全不像是臨時組建起來的雜牌軍團。
“辛隊長,咱們快守不住啦。”一個渾身是血的軍人連滾帶爬得翻過防禦工事,落入人工戰壕裡。
辛羅,上將警衛隊的上校隊長,一直以來他都是律靖文身旁最得力的干將,此刻也是被頂上了戰場的第一線。
通常情況下,若是有軍官如此狼狽得出現在自己面前,辛羅少不得要請他吃上一頓鞭子,長長記性。但此刻,望着渾身是血的警衛員,他無論如何也是下不去手的。
“衛生員,帶他下去休息。”辛羅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警衛員身上至少有四五處槍傷,甚至有一處很可能已經擊中了他的要害。
然而那負了傷的警衛員卻是拼了命得推開周圍的醫務兵“辛隊長,你快走吧,這裡由我們來頂着!”傷兵眼睛裡透着一股孤狼的野性與不屈,哀死之氣瀰漫在他的身周。短短几天的時間,他看着身邊一個又一個的戰友倒下,這一刻他早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不就是戰死嘛,他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名字同那些夥伴們一起被銘刻上烈士紀念碑,甚至他開始嚮往那一刻。
然而自己可以死,但是辛羅不行,他是律靖文的親兵護衛,他還有着更大的職責要去履行,上將還需要他的保護。
“辛隊長,你聽我說。外面的僱傭兵人數至少是咱們的十倍。第一道防線最多還能夠支撐十分鐘,他們很快就會衝到這裡,你還是快走吧!”傷兵仍然掙扎着不配合醫務兵的救治,他臉上的血色也是越來越慘淡。
辛羅快步走到他的身旁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兄弟,不是我不退,是咱們早已無路可退!你回頭看看,過了這條街道,再走上兩百米,那裡有咱們的親人,有咱們的同胞。你告訴我,還能往哪裡退!”
傷兵的眼角不斷有淚水涌出,憋屈啊,這一戰實在是打的太憋屈了!誰能夠想到,一向以精銳著稱的上將警衛隊,竟然會被打的這麼慘“放我下來!往後退也是個死,那我情願死在戰壕裡,死在戰友們的身邊!”傷兵翻滾着從單架上滾了下來。
辛羅一把攙扶起他:“好,那便留下。”說到這兒,他猛得站起身“所有人,不管兵種,不管職務,只要還能夠拿得起槍的,都給我把武器端起來,我們就在這裡和這些入侵者決死一戰!”
砰!一聲槍響,辛羅額前猛得炸起一團血花,他的生命隨着他的慷慨陳辭一同終結在這一刻。
“狙擊手,對面樓裡有狙擊手。”隊伍裡突然有人叫出聲來。
“火力壓制!”鋪天蓋地的槍火朝着剛纔子彈飛來的方向瘋狂掃射起來。
幾個衛兵立即趕上前來,將辛羅扶到了一旁,可此刻的他哪還有半點的氣息。
“辛隊長!辛隊長!”所有人的眼睛都紅了,雖然辛羅素來以治軍嚴謹著稱,怕他的人也確實很多,然而一直以來,在戰士們心中,更多的則是對辛羅的那份尊敬。
“給辛隊長報仇!”
“決死沙場!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俗話說哀兵必勝,眼下這羣上將警衛隊的戰士們,本身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手,雖然不是覺醒者,但其戰鬥力也絕對是不容小覷的。
“上刺刀!”不知道誰吼了一句,所有的戰士都飛快得從腰間摸出了一把一尺多長的三棱兵刺,或是握在手中,或是套上槍頭。
那些打的正起勁的僱傭兵哪裡會想到這羣殘兵敗將,在這種大勢已去的情況下,還會採取白刃戰的打法。一個個正抱着槍衝得起勁呢,突然間戰壕裡數十個戰士,似是惡鬼一樣飛快得爬上來,朝着僱傭兵就捅刺了過去。
血腥氣瞬間彌散開來,短兵相接,招招格殺,最前面一批的僱傭兵在短短几十秒的時間裡,竟然連反抗都沒有反抗得起來,就被全部殺掉了。
鮮血順着三棱兵刺不斷得滴落,這些警衛隊隊員,一個個都像是惡魔一般,赤紅着雙眼,舞動着白刃,追擊着受到攻擊後節節敗退的僱傭兵。
什麼窮寇勿追,什麼三思後行,誰還管這些。僱傭兵後方時不時得也會響起兩聲槍響,然而前排的僱傭兵與上將警衛隊的戰士們纏鬥得實在是太緊密了,若是貿然開槍很容易誤傷到自己這一方的人。
警衛隊的戰士們徹底的殺紅了眼,許多甚至不惜直接將自己的身體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之下,也要幹掉眼前所能夠看到的任何一個敵人。
通過街道監控,律靖文望着這無比悲壯而又充滿血性的一幕。
衝鋒中的這些戰士,許多人的名字他都能夠叫的出來,這些都曾是他的貼身警衛。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些孩子們有多優秀,雖然他們不是覺醒者,但是他們忠誠,勇敢,是他所領導的軍隊中最優秀的戰士。
“火炮營都準備好沒有!”律靖文凝視着屏幕,雙眸中有一絲晶瑩在流轉。
副官抱着一疊文件很快站了出來:“將軍,都準備好了,只要您一聲令下,隨時都可以開火。”
律靖文微微閉上了雙眼,“通知火炮營,一旦陣地失守,立即對青竹街道進行火力覆蓋。我要讓那些混蛋在鍾天鼓樓廣場之下,給我的戰士們陪葬!”
“是!”副官看了一眼大屏幕,眼中的悲涼也是溢於言表。
別看眼下這羣士兵們銳不可擋,一旦僱傭兵們反應過來,立即就可以重新對他們形成火力壓制。再精銳的隊伍面對十倍於自己的敵人,又能夠怎麼樣。
“中心醫院的撤離工作進行的怎麼樣了!”律靖文望向了一個身着白大褂的花甲老者,這是龍城中心醫院的院長傅秋,從戰爭爆發,中心醫院就一直處於醫療資源全負荷的運行狀態下,眼看着已經無法再承受更多的傷病員了。
而曙光學院那邊,也聯絡了附近最近的幾個城市,派直升機過來分擔轉移傷員。眼下更可怕的是,敵人似乎已經掌控了制空權,就在不久前,一架醫療直升機就險些被擊落。
領空的封鎖使龍城對於普通民衆,以及傷病患者的轉移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傅秋一臉疲倦得搖了搖頭,到目前爲止轉移出去的傷兵員還不足整體數量的一成,要完成全部轉移,那至少還要兩天左右的時間,然而敵人眨眼間就要殺到面前來,哪還會容他兩天的時間。
“楚望生,你們視界傳媒的直升機還有多少架能夠調用的!”律靖文又看向了自己多年的好友,視界集團的老總楚望生。
楚望生嘆了一口氣:“我們公司旗下的十七架直升機已經全部投入到醫療轉移的飛行隊中去了,除了夢可的那架,我們公司已經沒有直升機了!咦?夢可那丫頭又跑到哪裡去了。”
律靖文一拍腦袋:“衛隊,立刻去飛機場,把楚夢可給我抓回來。”他怎麼就忘了楚夢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探索主義精神,這樣真實寶貴的戰爭資源,她怎麼可能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