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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的靈魂被瑩綠色的數據流挾裹着,進入了一具還未成型的身體中,慢慢開始了孕育和新生。

不知名的海岸線上,一個衣着破爛的少年疲憊的倚在艘破船旁邊雙眼緊閉。如果不是他胸前微弱的起伏,真會讓人以爲他是個死人。

海浪奔騰,好像爲死者送終的哀曲,也彷彿是歡迎強者到來的樂章。但少年似乎對眼前的一切並不在乎,儘管翻涌的海浪隨時都可能把他再次捲入大海,他也是一動不動的緊閉着雙眼。

許久之後這少年終於睜開雙眼,看着波濤洶涌的大海喃喃的說道:“我終於逃了出來。”

鈴蘭城,一個繁華的海濱城市,每年都有不計其數的淘金者來此討生活,彷彿遍地黃金一般吸引着一個又一個懷着暴富心裡的外來者,錦衣玉食、紙醉金迷的生活是每個人都不可抗拒的。

有的人成功了從此衣食無憂過上醉生夢死的生活,更多的人死了,死後甚至都沒有個被埋葬的地方。雖然每年都有許許多多的淘金者累死餓死在鈴蘭城裡,但並不能減少來此碰運氣的人,鈴蘭城每年死去那麼多人卻不見它變得空曠,反而越來越擁擠。

今天的鈴蘭城與以往的每一天都沒有任何不同,車水馬龍,熙攘擁擠的人羣無時無刻都在昭示着這個城市的擁擠與繁華。

一個衣着破爛的少年此時正站在鈴蘭城門處駐足不前,彷彿就是一個城門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一般。

他愣愣的看着城牆上的“鈴蘭”二字久久不語,雙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微風輕輕拂過,吹散了他髒兮兮的長髮,也吹散了他的思緒。沉默許久之後,少年緩緩的低下頭自言自語的說道:“李毅,你將在這裡重新上路。”說罷,少年李毅信步走進了鈴蘭城。

街上人來人往,叫買、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李毅興致盎然的穿行其間,雖然面色沉着,但眼中的驚訝與茫然卻透露出他外來者的身份。

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甚至就是街邊以賣藝爲生的浪人,都會讓李毅感覺新奇不已。

“真是一個精彩的世界。”李毅邊走邊感嘆着。

日薄西山,不知不覺晚霞已經染紅了半邊天。聞着街邊酒樓裡傳出的飯菜香,李毅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看着天邊的晚霞,李毅心想:“看來晚上只有在城外找個過夜的地方了,希望運氣好點,能找到什麼果腹的東西。”想到此,李毅就快步向城外走去。

可是好像老天註定想給李毅製造點不平靜的事情,還沒走多遠李毅就遇到個小麻煩。

“小子,你不覺得你剛纔撞到我了麼。”一個聲音悠然的從李毅身後傳出,李毅稍稍遲疑的回頭看了看身後喊他的人。此人生得肥頭大耳,一臉橫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他也真不知道是怎麼撞到了這人,只好疑惑的問道:“兄弟,我剛纔有撞到你麼?”

“嘿!小子,撞完了人了還想不認賬啊,大爺我身子虛,經你那麼一撞開始感覺有些疼了,你說怎麼辦吧。是賠大爺點湯藥費還是給大爺道個歉,也不用太多,三五個金幣或者跪下磕個頭,大爺我一高興這事可能也就不跟你追究了。”

李毅聽了胖子的話,再傻也知道這胖子是想拿自己找找樂,畢竟自己這衣衫襤褸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有錢的樣子。想通了這些李毅竟笑了起來,這胖子不知死活的做法真是讓自己哭笑不得的。

看到李毅笑了,胖子倒有些摸不到頭腦了,惡狠狠的罵道:“臭乞丐沒聽到大爺的話嗎,笑什麼,難道非要大爺收拾你不成?”

“我沒有錢,也不想給你道歉,識相的話你給我滾遠點,我不想殺人。”笑過之後的李毅似乎也不想跟這個胖子再廢話什麼,冷冷的說了這句,並且看向胖子的眼神也變得冰冷無比。

聽到李毅的話,胖子本想再惡狠狠的說些什麼,可當看到李毅的眼神後,他感覺全身都開始變冷,彷彿置身冰窖一般。從李毅的眼神中胖子似乎感覺到也許他再多廢話什麼這看似無害的少年真會在這把他結果了。強撐了幾秒後也終於支持不住,什麼話都沒敢再說就灰溜溜的跑掉了,李毅的眼神讓他從心底產生出恐懼感。

看着逃走的胖子,李毅的眼神也漸漸的恢復了平靜。想到這胖子鬧劇般的出現少年又不禁失笑,但是看看天色,李毅還是低下頭準備繼續往城外走去,可是剛沒走出去幾步就又被一個聲音叫住。

李毅頗顯不耐煩的轉頭看向出聲喊他的人,結果看到一個笑容和善的大叔。看着這笑臉,李毅不耐煩的神色也就收起了幾分,但卻多了幾分疑惑。

“大叔,是你叫我?有什麼事麼?”

“哈哈哈,是大叔叫你。小夥子是剛來鈴蘭吧,這麼晚還往城外走是不是沒有住的地方?”

“嗯,我是今天才到鈴蘭,這麼晚出城也確實是因爲沒有落腳的地方。”

“嗨!出什麼城呢,外面荒山野嶺的,晚上出去你也不怕讓野獸吃了。”大叔一看就是性格爽朗之人,竟然跟李毅開起了玩笑。

“這不是沒辦法麼。”李毅李毅苦笑着說道。

“呵呵,小夥子也別出去了。不嫌棄的話就住大叔這裡,我這小鐵匠鋪還是能多住下你一個人。”中年大叔和善的笑着,開口提議道。

李毅這才意識到大叔身後就是一座鐵匠鋪,不大不小的店鋪,透過屋門還看到了牆邊立着的兩把長劍,很鋒利的樣子。

看着這中年大叔和善的笑容,李毅也感覺不到任何不妥,並且李毅自認身上沒有什麼可被人圖謀的東西,稍作思量之後就同意了對方的提議,笑着說道:“那就打擾了,多謝大叔。”

大叔隨意的擺了擺手,說了句:“打擾什麼,我就是圖個熱鬧。”接着就開始收拾店鋪。

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李毅就跟着大叔把鐵匠鋪關上了店門。

一頓粗茶淡飯,李毅卻吃的狼吞虎嚥。他腹中空空如也,此時就是這種不帶油膩的食物更適合充飢。

吃過晚飯後天色也早已暗淡,中年大叔點起了一根蠟燭,在昏黃的燭光中李毅開始向大叔瞭解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通過交談李毅得知了這個好心收留自己的人附近街坊都喜歡叫他託尼大叔,一個打了半輩子鐵的鐵匠,無兒無女妻子也在早些年死去,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光棍。年輕時在別的國家當兵,後來因爲負傷離開了軍隊十年前搬到鈴蘭城靠着國家給的錢在城裡開了個鐵匠鋪,一轉眼也都到了這把歲數。

李毅對老託尼說自己是厭倦了家鄉的生活,想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

李毅的家鄉離這片大陸具體有多遠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是在海上一共飄了半年多才看到一片大陸。期間兇險異常,甚至跟自己一起出行的四個同伴都死在了海上,永遠沒有機會看到外面的世界。而自己也是憑着天大的好運九死一生的在數不清的風暴中存活了下來,最後終於來到了這塊大陸上。

聽着李毅的描述,善良的託尼大叔也是唏噓不已,雖然聽李毅的講述危機總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但是其中的兇險他就算想不出到底是什麼樣,可是必定不是常人所能經歷的,李毅能憑着一艘小船在海上飄了半年不得不說真是好運到了極點。

不過唏噓之後大叔發現李毅對於同伴們的死似乎真的沒有多大悲傷,這點倒是讓他有些奇怪,但是些許的好奇過後他也沒再多想什麼,開始給李毅介紹起了李毅現在所在的這塊大陸。

這是一塊極爲廣闊的大陸,叫做聖元大陸,根據託尼大叔的描述李毅知道這裡比家鄉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聖元大陸全部由人類統治,大陸上有三個霸主級的國家和數多小國,這些小國各自附庸臨近的大國,從而大陸形成三分的局勢。

三個大國分別是天蘭帝國、亞特蘭帝國和薩伊帝國,三大帝國都是以武治國,畢竟這是個靠實力說話的世界,弱肉強食,想保持霸主地位沒有絕強的武力是不可能的。

並且兩塊大陸相隔的海域根本說不上寬廣,雖然兩塊大陸數千年來真正的大對決只有兩次,但是統治者們都不敢掉以輕心,因爲誰都不知道對面的大陸什麼時候會突然攻擊過來,如果抵擋不住必定會淪爲別族的階下囚,這是不可以發生的。

所以基於這些原因各國對於強者的渴求的培養就從來沒有中斷過。聖元大路上最出名的三座學院分別在三個帝國中,天蘭帝國的鈴蘭學院、亞特蘭帝國的恩法學院和薩伊帝國的普頓學院。三大學院之間的暗戰其實也等於是帝國之間的暗戰,畢竟強者的數量也是決定國家強弱的標準。

鈴蘭學院就在鈴蘭城內,在有着“強者的搖籃”的光環下,鈴蘭城也是天蘭帝國甚至是聖元大陸上都聞名的城市。所以當託尼大叔聽李毅說不知道鈴蘭城的時候他很驚奇,畢竟就算是別的國家的人哪怕是不知道天蘭帝國的帝都也不能不知道鈴蘭。

鈴蘭學院能作爲鈴蘭城的驕傲,其自身當然不是就是說說那麼簡單的地方。鈴蘭學院是全國年輕強者們都夢寐以求想進入的學院,首先能進入鈴蘭學院就是對自身實力的一次肯定,再就是在學院中導師都是一些成名已久的強者,甚至傳聞鈴蘭學院裡還有聖級強者坐鎮。同階的學員實力大都不俗,學習期間相互切磋對於實力的增長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鈴蘭學院每年三月份對外招生一次,招生對象自然就是年輕的強者們,或者是獨自修煉或者是在各地學員中學習又成的年輕人都可以來參加學院的招生。當然,鈴蘭學院的門檻可不是一般的高。必須是在二十五歲之前對自然力的修爲在二重之上纔能有資格進入學院。

在託尼大叔說到鈴蘭學院的時候李毅也追問了託尼大叔什麼叫做自然力修爲和在鈴蘭大陸上實力的等級是怎麼分的。因爲託尼大叔當過兵,所以對於這些也是知道許多的,畢竟這本來也不算什麼秘事。

在這個大陸上不管是鍛鍊肉體當近戰戰士,還是修煉魔法當魔法師,只要是在修煉當中能通過感悟自然並且逐漸藉助自然之力提高自己的修爲,修煉者本身在體內形成的力量就叫做自然力。自然力的多少雖然並不能決定勝敗,但絕對是最簡單的評定實力等階的方法。

按照自然力修煉程度的分別實力有一重到七重七個等級,當然超越這個七個等級之後還能達到一個新的境界--聖者境界,聖者之上的境界就是神境界了。聖者境界雖然難到達,但是許多年來也不乏驚才絕豔之輩達到此高度。可是神境界,卻真的是如同傳說中的存在,整個大陸上神境界的強者也許一隻手就數的過來。

隨着晚飯吃的差不多,李毅通過託尼大叔的介紹對於這個天蘭大陸上的一些事情也是有了個大概的瞭解。

各自又聊些話題,老託尼就安排李毅在一個房間住下,然後就休息去了。

此時天色依然黑了下來,鈴蘭城的一天也終於過去,而李毅在這裡的生活卻剛剛開始。

清晨一縷陽光自窗外照進屋內,剛剛睡醒的李毅猛地起身,右手下意識的向身邊摸去,不知道想找些什麼。

待到看清四周環境之後,李毅不禁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說道:“原來我已經不在那裡了,我在鈴蘭。”

穿戴好那一身破舊的衣衫,李毅又苦笑的說道:“看來一會得出去換一身行頭,總不能太過寒酸了。”

屋外傳來了“叮噹”的聲音,李毅知道一定是託尼大叔已經起來勞作了。想到這個善良的中年男人,李毅會心一笑,推門而出。

此時老託尼正幹勁十足的敲打着一柄長劍,一把鐵錘在他手裡上下翻飛,健碩的體魄時時透出陽剛之美。

“大叔,這麼早就起來忙了。”李毅慢聲的問道,聲音極富磁性,好像有穿透力一般。

聽着身後傳來的聲音老託尼略顯遲疑的回頭看去,待看清了是誰在跟他說話之後,他才恍然的放下手中的鐵錘笑呵呵的跟李毅說道:“是李小子啊,你看我自己住慣了,都忘了有你這個客人了。”

“大叔不必如此客氣,我不過是個混飯吃的閒人罷了。”老託尼這麼客氣,李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來者皆是客嘛。今天你再出去走走,好好逛逛鈴蘭城。”說着老託尼又拿出幾個金幣給李毅。

李毅也不是什麼死板的人,感激的接過金幣,又問了下鈴蘭學院的大概位置,就瀟灑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