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虎落平陽被犬欺(二)
老周頭對着魁梧中年說道:“雷宗主,這是薛扒皮新帶來的人。只是,實在是年輕了一些,卻要受這樣的苦。”
雷宗主看了看雲飛揚二人,忍不住罵道:“薛扒皮這羣畜生。”
“孩子,你們放心,我們大家都會盡量幫助你們……”雷宗主本想說盡量不讓你們受苦,只是想到在這裡實在無法做出這樣的保證,只能化成一聲輕嘆。
雲飛揚面帶微笑,說道:“雷宗主,我們還有些力氣。想必,這些活還是能夠堅持住的。”
雷宗主拍着雲飛揚的肩膀,讚道:“年輕人好樣的。不知道怎麼稱呼。”
“雲飛揚。”
“凌奎。”
雷宗主大笑兩聲,對着正在做工的人高喊道:“大家歡迎歡迎咱們的新朋友,雲飛揚,凌奎。”雷宗主聲音洪亮,真正是如雷貫耳。
正在做工的人們爆發出一陣陣的吆喝,以這樣的形式來表達了對雲飛揚二人的歡迎。
“老周頭,他們就教給我吧,我帶他們熟悉熟悉。你就回去休息吧。”
這一次老周頭沒有如同以前那邊回去工棚,反而笑着說道:“我也是有力氣的,能幹一些是一些吧。”
雷宗主爽朗一笑,便帶着雲飛揚二人熟悉起來。
雲飛揚發現,這裡的人對雷宗主很尊敬,就算因爲是金剛禪宗曾經的門人,但是依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着對宗主的尊敬,說明雷宗主確實有很多值得人尊敬的地方。
而且,所有的人都帶着笑意。在這樣的環境,這樣的遭遇下,還能一直保持笑容的人是真正的了不起的人。就連許多的女子,同樣保持着微笑,對於未來充滿了希望。他們相信,明天一定會好。
所見到的的一切,都讓雲飛揚動容。
稍微熟悉之後,雲飛揚和凌奎便抄起工具同人們一起開始了工作。雖然年輕,不過終究是修煉之人,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只是,沒有了靈力,雙手難免打出了泡,流了血。
只是,雲飛揚卻一直面帶笑容。不是曾經習慣性掛着的笑,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好小子!”距離雲飛揚不遠的一個青年看着雲飛揚忍不住讚歎一聲。
雲飛揚應聲看去,發現一個黝黑的青年,二十五六的模樣,身上卻是一條條鞭子抽打的痕跡。發現雲飛揚目光所指,黝黑青年笑道:“我也是年輕人,火氣旺。免不得多捱了些鞭子,總有一天,我要一鞭一鞭還給薛扒皮。”
“會的。”雲飛揚肯定的點點頭。
凌奎在一邊揮舞着大錘,一聲大喝,笑道:“大哥說會,那自然是一定會的。”
“齊子晉。”
“雲飛揚。”
“凌奎。”
三人互報姓名,手中動作不停,只是臉上的笑容更甚。
雲飛揚二人的到來導致的臨時加了工作的量,卻沒有影響到結束的時間。當太陽緩緩落下的時候,人們完成了今日的工作,說說笑笑的走向工棚。若是不知道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想到這些人是被逼着服下毒藥,受迫勞作的苦役。
一路上,雲飛揚都沒有開口說話。因爲,他感覺到元嬰之中有了一絲的元嬰靈力。而且,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增長。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雲飛揚知道,傳送陣的後遺症消失了。
晚上開飯的時候,雲飛揚發現只是特別簡單的食物。或者,只能算作能充飢的東西而已。負責打飯的是一個身着跟薛大人類似服裝的人,叫薛亮,是薛扒皮的侄子。輪到自己的時候,薛亮冷冷的說道:“沒了。”
雲飛揚並不在乎,自己空間指環中吃的東西不少,此刻靈力已經恢復,等無人的時候取些出來便是。可是,凌奎倒是不幹了,大聲喝到:“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沒了。”凌奎一直都是挨不得餓的人,何況今天沒有靈力做了這麼長時間的苦力,又因爲無法打開空間戒指取出食物。現在,唯一的吃飯機會,竟然是得到這樣兩個字。
薛亮冷笑道:“意思就是沒準備你們兩個的食物,就算有不給你們又怎樣?”
凌奎頓時大怒,作勢就準備一拳揮向給飯之人。只是,雲飛揚提前一步,抓住了凌奎揮擊而出的手,輕輕的搖搖頭。
雲飛揚帶着凌奎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等。”薛亮卻未準備就此放過雲飛揚二人。
雲飛揚停下腳步,感到一隻手猛然伸向自己腰間的葫蘆。雲飛揚反應極快,右手一把抓住伸來的手,同時身體一轉左手反身一記揮擊。
雲飛揚左手握拳停在了薛亮的臉旁,沒有打下去。雲飛揚不是估計薛亮,而是周圍衆多的守衛,以及自己和凌奎體內的毒藥。薛亮一臉的戲謔,凝聚着黃色靈體,看着雲飛揚。
雲飛揚鬆開了右手,心中一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嘭。”一道人影驀然出現,猛力一拳打在雲飛揚沒有打下去的地方。薛亮被這一擊打翻在地,雖然凝聚着靈體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卻是暴怒異常。
齊子晉衝着地上狠狠的吐出一口唾沫,收回有些疼痛的手。
薛亮翻身而起,對着齊子晉便是一腳。雖然是黃體境修爲,齊子晉卻是無法躲開,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腳,癱軟在地上。薛亮抽出皮鞭便是一頓猛抽。
頓時,整個工棚吃飯的苦役們猛然起身,圍了過來。
有所察覺的守衛驀然而動,全部凝聚靈體,抽出皮鞭。
“啪啪“之聲不絕於耳,抽打在衆人身上。不過,所有人面不改色,皆是強忍着疼痛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雲飛揚眼中怒火燃燒,還夾雜着一絲感動。頂着抽打的皮鞭,雲飛揚踏前一步,抽出葫蘆猛灌一口烈酒,將葫蘆向着薛亮扔了過去。
薛亮接過葫蘆,一聲嗤笑,對着守衛們揮了揮手,示意停下。
“這只是一個教訓,好好記住這裡誰纔是老大!”薛亮順手將葫蘆扔到一旁,並未真的想要。
薛亮向前走了兩步,盯着雲飛揚,說道:“忘記告訴你了,解藥也是我在發放,我記住你了!”
雲飛揚微眯的雙眼閃動一絲精光,最終化爲似有似無的笑,轉身離開。雲飛揚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用初陽之力發動神凰決將薛亮轟成碎末。
薛亮看着雲飛揚的背影,眼神幻滅不定。雲飛揚最後的笑容裡,薛亮卻透過眼神感覺到一絲殺意。“等你沒有解藥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你會是怎樣的模樣。”
雲飛揚走到一個角落盤坐下來,想到薛亮發現了自己眼裡的殺意,不心中嘆道:自己依然是年少氣盛,做不到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境界。只是,如今沒有修爲,實在是有些不方便。而且,自己和凌奎還中了那不知名的毒藥。
正在雲飛揚思考的時候,一個乾硬的乾糧遞到雲飛揚面前。
雷宗主坐到雲飛揚身邊,平靜的說道:“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般年少氣盛,後來慢慢的經歷了許多事情,就變得圓滑世故。但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應該保持少年的銳氣還是就如現在這般。只是,你自己要知道,修道之人要按照自己的內心行事,無愧於心方能強大。”
雲飛揚疑惑的看着雷宗主,問道:“你覺得我是修煉之人。”
雷宗主神秘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雲飛揚從雷宗主的笑容裡面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大哥。”凌奎將葫蘆撿回來,遞給雲飛揚。齊子晉也是跟着凌奎而來,坐到雲飛揚旁邊不遠的地方。
雲飛揚將手中乾糧遞給凌奎,接過葫蘆喝了一口之後重新掛在腰間。看着雷宗主,壓低聲音鄭重的問道:“我可以相信你嗎?你能相信我嗎?”
毫無邏輯的兩句問話,還有云飛揚鄭重的眼神,雷宗主依然是不由自主的一愣。
雷宗主在短短的接觸之中,已經看出雲飛揚的不同尋常。若是一般少年,被突然抓到這樣的地方成爲苦役,斷然沒有這般的冷靜。還有,雲飛揚不自覺透出的自信,眼神裡隱隱有着狂尊天下的氣魄。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雷宗主感覺到了雲飛揚的特別。不過,雷宗主同樣認爲,雲飛揚也是被廢去修爲。所以,雷宗主也只是覺得雲飛揚特別,但並不認爲雲飛揚能帶個自己什麼。
雲飛揚沒有着急,盯着雷宗主的眼睛,輕輕問道“我可以相信你嗎?你能相信我嗎?”
同樣的問題再一次問了出來,雷宗主感覺到雲飛揚想要做一些事,卻無法想到雲飛揚到底要做什麼。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原因,雷宗主點了點頭。
雲飛揚看到雷宗主點頭,神色一鬆。走到雷宗主身後,盤坐下來,緩緩伸手印在了雷宗主背上。
雷宗主看着雲飛揚的舉動一臉狐疑,只是下一刻便是化作了震驚。
“自然一些。”
雲飛揚的聲音輕輕響起在耳邊,雷宗主才極力的壓抑住心中的情緒,稍微恢復了一些自然的表情。雲飛揚貼在自己後背的手上傳來一道熟悉的能量,那是曾經自己擁有了幾十載歲月的靈力。不過,好像雲飛揚手裡傳來的靈力又有些不同,好像要更精純恐怖一些。
雲飛揚將精神力附着在靈力之上,進入雷宗主身體。發現,雷宗主身體內的靈力被全部禁錮在了丹田之中,猶如一灘死水。正常的修士,平時靈力也是存儲在丹田之中,戰鬥的時候纔會通過筋脈運轉全身。而雷宗主便是被阻斷了丹田與筋脈的連接,靈力無法被調動,自然便是修爲全無。
這樣的情況本來是根本沒有辦法恢復。但是,偏偏雲飛揚是有過用元嬰靈力貫通身體筋脈的經驗。而且,也只有元嬰靈力纔有這個能力將阻塞的筋脈貫通。
雲飛揚收回靈力,說出一句讓雷宗主更加震驚的話語。
“我能讓你修爲恢復!”
雷宗主雖然已經極力控制,但是依然是發出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