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蔭深處,消家族長消戰目睹嫡子鬥氣突飛猛進,驀然轉身負手離去,想起消炎壓抑多年,狂放賁烈的神色近乎瘋癲,臉上的神色便有些陰晴不定。
即便是親生父親,由於平日裡忙於族務,少了對孩兒的關心,難免有些生疏,可是嫡子消炎在恢復本該擁有的鬥氣段數後,顯露出如此放浪的一面,實在是過於陌生了些。
“明天親家就派人前來,估計是聽到一些風聲了,總感覺不像是什麼好事。可是,我兒消炎又回來了,估計此事還有些波折。怎樣做才能圓了場面,讓兩家都能和和氣氣的……頭疼啊頭疼!”
負手離去的消家族長消戰,根本沒有想到,嫡子消炎的鬥氣段數,從低級的三段,一口氣躍升到九段,卻並沒有消停下來。
在他轉身返回族屋的路上,消炎(唐.三葬)運用“七天呼法”,吞吸大量的生氣,令這具少年的身軀,尤其是內部的五臟六腑,獲得大量的氧氣而活性化。
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後,再將體內的“八門遁甲”,設下隨意開啓封閉的開關,然後按部就班地打開第一門,心靈之門戶的雙眼。
瞬息間,雙眼一陣刺痛,即便眼珠活性化,也因爲器官過於脆弱,有些不能很快適應的反噬,眼角不自覺地流淌下滾燙的淚水,頓時模糊了視野,看一切都不清不楚的。
不過,如此一來,初步解除了身體的限制器,腦域也開發到百分之十左右,實現飛越性的進步。
就連停滯下來,鬥之力九段的境界也鬆動了些,消炎(唐.三葬)感受到遍佈四肢百骸的鬥氣,猛然間向丹田氣海匯聚,就像海灘築起砂碉,挖空心思地堆砌攀高,一時不慎坍塌下來,並非毀於一旦,而是奠定了新的基礎。
當鬥氣如狂潮洶涌而來,狂奔的潮水衝上海灘,將一切都摸消撫平,卻唯獨留下砂碉的斷垣殘壁。
緊接着,就是新一輪的凝聚鬥氣,再次奠定根基了。可是,消炎(唐.三葬)第一時間發現,丹田氣海出現旋轉不停的鬥氣漩渦,間雜着星星點點的金黃色鬥氣精華,隱隱約約地勾勒成五角星芒的輪廓。
隨着鬥氣精華在氣旋中不斷沉澱,不斷投入輪廓之中,充填着每一個角落,剛纔還是虛影,現如今就成了實質,可不是突破了一個大境界,正是成爲一星斗師的標誌。
“午間,這句身體還是鬥之力三段的廢物,經我接手後,午夜前,就越級提升,甚至突破了境界,轉成正式的鬥師。天不生我唐三葬,鬥氣萬古如長夜!”
消炎(唐.三葬)深吸一口氣,胸膛高高鼓起,口鼻所納的生氣量,就是常人的三四倍,徐徐地吐出一口濁氣後,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回到自己的屋裡,身邊也沒有僕人伺候,消炎拖鞋上了牀,雙手交叉託着後腦勺,依舊維持着“八門遁甲”開第一門的狀態,隨時隨地以“七天呼法”保持身體的活性化。
就這樣,重獲新生的消炎每時每刻都在用功,渡過了降臨此方妄世世界的第一夜,直到翌日凌晨,廚娘們咳嗽着升起火來,爲消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準備早飯。
提前醒來的僕人們,也各司其職地忙碌着,不少人還被管家的嬤嬤喊去廚房幫忙,光是切姜的人,就有三人之多。
姜米是用來熬粥,趁熱喝了,正好發一發身上的溼氣。薑片、薑絲估計是用醬油和香醋醃製了,充作佐餐的小食,很是開胃健脾的。
當然了,烤爐裡滿當當的炊餅,煮熟的葷素水餃撈起,在平底鍋用冷油煎過,色澤鬆黃,外焦裡嫩,配上茱萸、香菜、紫蘇三色沫子,在盛着米醋的碟裡過一遭,味道就別提了!
消炎在族中衆人眼裡,還是鬥之力三段的廢物,不過,在他成年前,還有一年時間,有族長老爹握緊權利,撐着場面,僕人還是要敬重少爺三分。
洗漱用的柳條、青鹽,羊毛面巾,銅盆溫水,一樣都不缺,消炎坦然地洗漱完畢,盥洗僕人端下去後,又有養眼的小丫頭端着早點進來了,放在外廳的方桌上。
消炎上前一看,雪白的姜米粥,間雜着黃澄澄的薑末,散發出一股令口鼻通透的辛香,兩面焦黃的炊餅,裡面有梅菜肉餡,還有菜豆餡,除此以外,就是擺滿一盤的煎餃。
就着蘸料,消炎不緊不慢地用完早點,或許是姜米粥喝多了的緣故,額頭冒出一片細密的熱汗,用隨身汗巾擦拭掉,感覺舒服多了。
消炎隨時隨地都在用功,即便坐在方桌上,也是雙腿盤着打坐練功,任由空蕩蕩的碗筷杯碟,被僕人收拾着端下去,順手輕輕地關上門。
一夜用功不斷,儘管消炎此時的修爲還是一星斗師,丹田氣海的氣旋卻壯大了十倍不止,足以與大斗師比劃一番了,卻還能忍得住,沒有對外張揚。
直到,管家墨老在門外喊話,聲稱族長請小少爺到大廳,消炎才放下盤着的雙腿,施施然地開門走出去。
途中,消炎問起何事來請,管家直說有貴客來了,具體情況也不仔細分說,究竟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就不是消炎考慮的問題了。
“按照我的估計,應該是後者居多。身爲消氏一族排名靠前的管家,家裡因沾親帶故多出的新僕人,他都知道地一清二楚,更何況是上門的貴客!”
一主一僕按照約定俗成的禮數來到迎客廳,族長居上首,族老、族中俊傑位於左首,分排而作,對面三人,正是所謂的貴客。
外人面前不論夫子,只論規矩,消炎上前與族長正式見禮,就惹來族老的不快,族中年輕俊傑的鄙夷,而位居右首的三位貴客,則默然不語,一副白板臉,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淡。
消炎起身,用眼角餘光看了一下,發現一位老者,乃是七星大斗師。年齡不過二十左右的青年,仔細一看卻是五星斗者。至於唯一的少女客人,卻是相當罕見的漂釀,不按飾物看,其實力也有三星斗者的水準。
可惜,迎客廳裡衆人都有位置,卻沒有一張空的座椅,消炎有鑑於此,施施然地走到族長身邊,道了聲“抱歉!”,體內鬥氣勃發,竟然化出一匹駿馬。
爲了以示尊敬,鬥氣化出的駿馬側躺在地上,消炎一屁股坐在馬背上,正好來到與族長平起平坐的位置。
有形鬥氣,這是何等的臥槽泥馬,心裡拿喬的七星大斗師,猛然間想起自家族中典籍記載,頓時慌了手腳,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