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辦公室裡，裴謙正在乾着急，有些坐臥不寧。
“這些水軍在幹啥！”
“一點風浪都沒掀起來，再這樣下去，輿論要完全一邊倒了！”
昨天裴謙安排好水軍之後，就一直在關注着論壇和微博上的節奏，結果關注了半天，除了幾個尬黑的帖子之外，就再也沒動靜了！
這些尬黑的帖子也沒掀起什麼波瀾，沒什麼人搭理，很快就被踩到下面去了。
而且，關於“普渡”的梗實在太火了，都快火出圈了！
尤其是很多的表情包，比如“我給你普渡一下子”，在微博、玩家羣、論壇上各種刷屏，玩家們全都津津樂道。
這個梗一旦傳播起來，很多人都會問“這是什麼遊戲”，然後就有更多的人入坑了！
最氣的是還有很多玩家不懷好意地騙其他人入坑。
“這遊戲叫《回頭是岸》，一款非常爽快的割草遊戲，解壓神器，非常適合修仙黨，一定要玩一下！”
諸如此類的評論，屢見不鮮。
對於這種人，裴謙只有一句話：“畜生啊！”
這種損害其他玩家、損害裴總，而且還完全不利己的事情，竟然還有這麼多人在幹，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但是裴謙只能乾着急，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裴謙也理解這些水軍，畢竟大勢已成，指望着這些水軍能搬出什麼大黑點把遊戲給搞涼了，也確實是有點強人所難。
畢竟裴謙自己也想不出來還能有什麼黑點可以利用，更何況是對遊戲並不精通的水軍們。
之前裴謙想好的殺手鐗就是遊戲的難度，可現在這個殺手鐗已經徹底無效了。
“算了，還是提前安排後事吧。”
裴謙默默地開始盤算要多開多少家摸魚網咖和逆風物流才能抵消這次遊戲賺來的錢了。
距離結算還有三週時間，裴謙真正能用來操作的時間只剩兩週了。
不管怎麼說，必須得加快進度了。
裴謙立刻給張元打了個電話。
“摸魚網咖寰宇天街店的情況如何？”
張元回答道：“呃……裴總，暫時還處於虧損狀態。”
“上座率呢？”
張元回答道：“大概三四成，不過裴總您放心，我相信情況很快就會有所好轉的！”
“很快會有所好轉”這句話讓裴謙的嘴角下意識地抽了抽。
不過……
三四成，還好！還在虧損的範圍內。
這地方竟然還能有三四成的上座率，裴謙是沒想到的。
也可能是寰宇天街這邊比較繁華，所以來上網的人多一點？
嗯，很可能是這樣，畢竟是京州市最大的商場，人流量比較大嘛。
如果再開幾家，應該會比這裡更慘吧？
時間緊迫，裴謙當機立斷：“給你投錢，再開兩家，哦不，三家摸魚網咖！還是跟寰宇天街店一樣，找大商場，明白嗎？”
“給你兩週時間，兩週之內一定要開起來，正式營業！一天也拖延不得，能做到嗎？”
《熱血戰歌威力加強版》已經在賺錢了，而且賺得不少，裴謙現在的花錢壓力已經很大，必須得抓緊時間。
張元一愣，隨即堅決地說道：“裴總你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掛了電話，張元看了看正在網咖裡玩《回頭是岸》的客戶，不由得感慨。
裴總還真是運籌帷幄啊，這段時間他都沒來摸魚網咖，怎麼會知道這邊的生意正在蒸蒸日上？
難不成裴總早已經預料到了，《回頭是岸》發售之後，這款遊戲的高配置會帶動一批玩家來摸魚網咖？
回想剛開業的時候，生意確實不好，上座率一度只有一成多，大部分的電腦都是空着的。
可是慢慢的，有一批玩家過來了，有不少都是玩《回頭是岸》的，還有玩其他大型遊戲的，全都是非常燒配置的那種。
就這樣，網咖的客戶越來越多，最近的上座率都已經漲到三四成了。
看來裴總也是知道了這個正在上漲的好勢頭，所以決定繼續投錢，乘勝追擊！
嗯，一定是這樣！
張元立刻聯繫其他的商場，尋找其他合適開網咖的商鋪。
……
掛了電話之後，裴謙又給呂明亮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刻再多開一百家逆風驛站。
當然，一百家逆風驛站這是個相對理想的數字，雖然每個驛站的前期投入都不多，但租辦公場地、購置貨架、招聘員工等等，很花時間。
裴謙就只是讓呂明亮照着一百個逆風驛站的目標去努力，最後能開起來多少就開起來多少，盡力了就行。
只要不影響最後的結算，那就一切好說。
安排好後事之後，裴謙長出了一口氣。
這樣就算《回頭是岸》火起來賺了大錢，裴謙也不至於當場暴斃。
即使暴斃，也能留個全屍。
裴謙癱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惆悵。
惆悵着，惆悵着，人生還是得繼續。
裴謙打開論壇，不抱希望地刷新了一下頁面。
突然，他看到一個帖子，眼神恢復了一些神采。
“咦，水軍終於開始幹活了？”
“我錢沒白花！”
……
在裴總忙着打電話的同時，水軍們也在忙碌着。
雖然目前的情況已經越來越沒有翻盤的希望，但大家並沒有放棄希望。
有很多水軍還在遊戲中奮戰着，甚至爲了完成工作錯過了退款的時間。
但即使遊戲進度都推進了不少，卻也已然沒有找到什麼太好的黑點。
突然，羣裡的一條信息引發了衆人的注意。
“大家快看這個帖子！上面寫着，‘普渡’好像只能打一些特定的怪物，只能走六道輪迴結局，如果打無間地獄或者閻羅正殿的敵人，威力就會大幅減弱！你們覺得這個是不是可以做做文章？”
胡肖也是一愣，趕忙點開帖子查看。
凡是涉及到“普渡”的話題他都特別在意，因爲他也指望着“普渡”通關呢！
遊戲已經發售六天了，“普渡”這把武器是前天晚上爆出來、昨天火起來的。
有許多天賦異稟的大神已經快通關了，那些用“普渡”的玩家，也有一批人已經打到了後面的內容。
按照官方設定，“普渡”只能用來打六道輪迴結局，一旦去打閻羅正殿或者無間地獄，這把武器的傷害就跟普通武器沒什麼差別了。
所以，拿着“普渡”的玩家們只要過了黃泉路和三生石，面對結局選擇路線的時候，就會發現這把武器的問題。
但是……這有什麼可黑的？
胡肖有點不懂。
羣裡也有很多人提出了質疑。
“這個怎麼做文章？”
“這就是正常的遊戲設定吧？”
“不，我覺得這是官方的一個糖衣炮彈！專門拿來噁心人的！”
“給你一把武器，然而這武器就只能打一部分的小怪，騙你覺得這遊戲好像很簡單，然而等五個小時的時間到了，不能退款了，你就會發現後面還是繼續被虐！”
“所以，這就是爲了讓玩家不退款的一個騙局！這遊戲的本質沒變，還是在用高難度噁心玩家！”
“……這也行？”
“理由不是很充分，但好像比之前的那些尬黑好很多。”
“我覺得這分析有道理！官方要不是故意噁心人，爲什麼把這個隱藏武器設計成只能打其中一部分怪物？爲什麼不設計成可以打全程的？”
“有道理！不管了，節奏先帶起來，不能讓老闆的錢白花！”
很快，一個熱帖出現在了論壇上。
《“普渡”是個騙局！設計組心懷不良，千萬不要上當！》
“大家應該都知道了，‘普渡’這把武器前期非常好用，虐小怪砍瓜切菜，但是到了後邊，打一些怪物的時候會完全失去作用，變得跟普通武器一樣！”
“而且很多人發現了，這武器是沒法升級的。”
“這就是官方陰險的地方了，先用這把武器把我們都騙進來，等過了退款期限，後悔就來不及了！”
“我看這設計師就是心理變態，設計出這種遊戲就是爲了虐待玩家的，大家一定不要上當受騙了！”
“不想受虐的玩家千萬不要進來，進來的趕緊退款，千萬不要被‘普渡’給騙了！”
這個帖子一發出來，水軍們立刻開始行動！
該回復的回覆，該轉發的轉發，很快帖子的熱度就開始暴漲。
當然，這個帖子多多少少也有一點點尬黑的意思，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多玩家的共鳴。
但在水軍的推波助瀾之下，這個帖子還是起到了一些效果。
至少很多原本因爲“普渡”決定試一下這遊戲的玩家，又開始打退堂鼓了。
如果“普渡”只能前期使用，遊戲的大部分內容還是得老老實實地受苦才能打過去，那豈不是更慘嗎？
前期爽了，逃的課後期都得加倍奉還，對於很多玩家來說瞬間就想知難而退了。
……
裴謙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水軍做得不錯嘛！我錢沒白花！
竟然還真想出了這麼一個尬黑的點，不容易！
裴謙甚至有種想給水軍們再發點錢的衝動。
雖然這個尬黑效果不一定很好，但既然點出了“普渡”這把武器只能打一部分怪物的特點，必然會影響很多在觀望的手殘黨。
哪怕能勸退一個手殘黨，那也是功德無量啊！
裴謙不由得感慨，這水軍買的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