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快手接瓷

葵花大賽這天,天空清爽碧藍,飄着幾朵如紗似霧的淡淡白雲,烘托的太陽也不同往日那般炎熱刺目。

清晨,皇宮一處空蕩寬闊的廣場中,最高的白玉臺階上擺放有兩張雕龍鑿鳳大椅,座位上鋪有一層金黃色的綢緞坐墊,上繡龍鳳呈現之圖,邊上祥雲朵朵,做工精巧雅緻,富麗堂皇中帶着皇家的高貴、典雅。

廣場兩邊亦搭起了高臺,高臺上支撐起巨大的遮陽帳篷,帳篷下鋪設大紅地毯,地毯上擺有一溜桌几與椅子。

美麗的宮娥們纖手輕託盛有瓜果、點心的羊脂白玉碟盤,身影飄搖間徐徐行上兩邊高臺。。。

中央諾大的場地亦鋪設有暗紅地毯,是比賽場地。

一隊隊身披鎧甲、手執長戈的士兵們,在廣場周圍巡邏往來。

比賽場地邊緣亦有身手強大的大內侍衛扶刀而立。

三面早已圍滿了略顯吵鬧的宮女與太監們。

一年一度的葵花大賽,無論是對於久處深宮、寂寞難耐的貴妃佳麗,還是時常忙碌、精神疲憊的宮女們,都是一個難得高興與放鬆的日子。

場地另一邊,大太監三兩聚集在一起,臉上堆滿笑容,互相恭維着打着招呼,天南海北的一通胡扯亂聊;小太監們五六個紮成一堆,個個興高采烈,激動的議論着即將開始的比賽,以及比賽後第一名的獎勵。

東方雲混在其中,同一夥相熟的小太監們閒聊着。

往年雖沒資格參加葵花大賽,但對於大賽中的種種規定,他還是比較瞭解。

往年,參賽者只有修成葵花第二重到第五重的太監們,第六重與第七重者禁止參加,因爲人數太少,第七重就武老太監一人,參加也沒用。

葵花第一重者只能做到行走如飄,轉折如意的地步,亦沒有資格參賽。

由於衆人的修爲高低不等,大賽因此被分爲葵花第二重者的比賽,葵花第三重者的比賽,葵花第四重者的比賽,以及葵花第五重者的比賽。

這是以往多年的規矩,可今年卻不一樣,也不知道這屆除武老太監外,全部大小太監都參加的葵花大賽會有什麼新規定。

衆人討論的正是此一點。

眼看已到辰時,在尖利高亢的傳喚聲中,衆妃嬪們花枝招展的登上了兩邊的高臺,隨後皇帝與皇后登場了,四名白袍俊美老太監緊隨身側。

武老太監同樣隨侍皇帝身邊,不過看他自在的模樣,身份地位顯然不同尋常。

這皇帝號“振萊”,爲振興東萊之意。因此,別國人稱呼他的時候,一般都叫他振萊皇帝。

從表面看,振萊皇帝只有三十多歲,正值壯年顛峰時期,一臉的威嚴剛毅,虎目炯炯有神,精光四射,走起路來龍行虎步,即便離的老遠,也能感覺到那一股子高高在上的皇家之氣撲面而來,其實當真不凡。

這尚是東方雲第一次見到“龍顏”,也算是瞭解了心中存在了多年的一個願望。

行三跪九拜之禮後,振萊皇帝也不廢話,直接一句“開始”,迅把全場的氣氛調動了起來。

在衆太監們摩拳擦掌之際,一名老太監緩緩飄進了場中,打開一張黃綾,開口道:“第一場比賽,由宮中修成葵花第一重之人蔘加,如有第一重以上隱匿參賽者,當嚴懲不待。。。現在請修葵花第一重者上場!”

一夥小毛孩子面帶喜色,“噌噌噌噌”竄進了場中,排成幾行半跪在地上,聽那老太監講解比賽規則。

“由於你們還未領到繡花針,所以,比賽規則也比較簡單,這裡有許多茶杯、碗、碟等瓷器,等比賽一開始,周圍會有人把這些東西拋上半空,等它們落下的時候,你們就開始接,能接多少接多少,到比賽結束,接到瓷器最多者獲勝。”

衆小太監們謝恩後站起,到場邊各自領了一個小簸箕,一邊手握一邊抵腰,隨後回到場中。

隨着一聲令下,無數瓷碗、飯碟、茶杯被場地周邊的大內侍衛們拋上了天空。

太陽照射在瓷器光潔的表面,反射出一點點刺白的光芒,猶如蔚藍的天空突然多了許多白色的小流星,分外耀眼。

等到有些瓷器力盡下落,場中的小太監們全都凝神以待,在離地還有一兩丈的時候,他們紛紛一躍而起,迎向落下的瓷碗瓷碟。

他們並不是不想在瓷器剛力盡的時候就躍上半空,實在是內力有限,跳不了那麼高。

只見身在半空的衆小太監們紛紛伸出右手,探囊取物般把空中落下的一件件大小瓷器取來放進簸箕中,那手伸的既快又疾,一下一件,轉眼四五件已經安全落入簸箕中,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舒暢寫意,叫人不由想起那採茶姑娘在滿山茶海中自由飛舞、摘取茶葉的風景。

等到雙腳沾地,手快的已經有七八件落入了小簸箕,手慢的也有四五件。

接下來纔是真正考驗他們手腳快慢的時候。

場邊大內侍衛們拋瓷器的雙手絲毫不停,他們以巧妙的手法使瓷器在半空不會相互碰撞破碎。也由此,天空落下的瓷碗杯碟如下雨般連綿不絕。

衆小太監們的身影如穿花蝴蝶,飛快遊走於場中,一邊要小心的避讓開別人,一邊還要儘可能多的把落下來的瓷器接住放進簸箕中。

在這過程中,身形還不能有大的抖動,以免簸箕中的瓷器相互碰撞破碎。比賽規定,破碎的瓷器可不算數。

出手也不能慢,否則會被別人搶了去。

這一場比賽主要考覈的是這些小太監們的眼力、手力、反映力、以及靈敏力。

場外太監與宮女們大聲呼喝着爲他們加油鼓掌,就連兩邊高臺上的貴妃們也全都雀躍的叫喊着,拍着巴掌。

一時間,場面熱鬧非凡,呼喊聲響成一片。

落下來的瓷器雖多,但也架不住小太監們的手快。等到瓷器落盡,勝負已經分曉。

旁邊自有人點數衆小太監們小簸箕中那滿滿的瓷器到底有多少。

不一會兒,主持大賽的那名老太監來到場中,宣佈比賽結果,最後由振萊皇帝對第一名嘉獎兩句,親手給他一根繡花針作爲獎勵,把個第一名給感動的當即跪在地上三呼萬歲,就差撲上去親吻皇帝的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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