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見曲江輝桌上的字,先是一愣,忽然眼睛一亮,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鬼很聰明的嘛!
曲江輝揉着肩膀,一臉苦笑的說道,謝謝領導誇獎!我很矜持的點了點頭,然後曲江輝說他信了。
我問他信什麼,他說我絕對有力氣能把他一腳踢到火星。
而我擡起頭露出蒼茫大地,誰主沉浮的霸氣,我知道,剛纔我是故意那麼用力滴……!
下午我見到了胡書記,將所有的事情做了彙報,胡書記聽完之後問我打算怎麼做。
我從嘴裡輕輕吐出一個字,查!聽到這個字胡書記笑了……!
任領導還有胡書記他們走了,在臨走的時候,任領導看見我衝我招了招手,我急忙快步走了過去。
你可是頭一個用語言敢威脅我的傢伙,對了,送你點兒東西,說完這句話,任領導伸出手,旁邊立刻有人遞給我一個小盒子。
任領導將這個小盒子遞給我,我急忙用雙手接住,這是藥膏,回去擦一擦,消腫化瘀。
當時的我激動的差點哭了出來,神情激動的看着任領導,哽咽的說不出一個字,而任領導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聲好好幹!
說完這句話,他向着汽車走去,等打開車門的時候,我才從嘴裡喊出來,任領導請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幹,不讓您失望!
任領導扭過頭看着我笑了,然後揮了揮手,而我也激動的伸出手不停的揮舞着!
後來有人說我當時的表情就像傻逼,不過這種傻逼的幸福是他們無法領略的,而且是他們滿心嫉妒的……。
等人走了之後,常書彥對我說道,只見這一次,真是多虧你啊,要不然的話真不知道結局會怎樣!
我笑着對常書彥說道,常書記,我取得的成績可全都是在你的領導之下,還有你可是一個大福星呀,正因爲有了你這個大福星纔是逢凶化吉啊!
常書彥哈哈哈的笑了幾聲,笑的很得意,而我心中卻暗暗腹誹,這個老傢伙脖子倒是蠻靈活的,知道什麼時候縮,什麼時候伸。
在礦難發生的時候他在外地,趕回來之後,見到杜省長和胡書記表現得相當積極,又是組織救援,又是商量救援對策,可沒過兩個小時,臉色蒼白癱軟的倒在椅子上,直接被送進醫院急救。
等救援結束後,這個老東西又神采奕奕的從醫院出來,並且參加了各種慶祝儀式,表現得異常活躍。
換句話說,如果救援不成功,打板子肯定不會落在他身上,如果救援成功,肯定會分一份功勞給他。
總之這個老傢伙脖子,不得不令我佩服!
我跟常書彥兩個人走着,我對他說有件事情需要集體討論一下,常叔巖問我什麼事情?我說是關於程昱洲的。
他聽到我這麼說了一下,隨後問我,難道程昱洲不是死了嗎?
我輕輕嘆了口氣,說就是因爲死了才壓力很大,外邊的影響也很壞,而且在臨走的時候,胡書記還問起程昱洲自殺的事情,如果我們不給出一個結論,上級不滿意,同級之間不滿意,老百姓更不滿意。
常書彥猶豫了一下,說程昱洲並不屬於市管幹部,市裡出面調查這個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而我笑着說道,既然在南華市發生的命案,那就應該由南華市公安局來主導這個事情,更何況有不少人都看着呢!
我意味深長的看着常書彥,而他低着頭沒有說話,腳步漸漸變慢,似乎在思考着什麼,我知道他在想我剛纔那番話,我的言語中透露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胡書記想讓我來着手調查程昱洲的死因。
過了差不多一分鐘,常書彥這才擡起頭,看着前邊說到,他還有兩年就退休了,身體也不是很好,今後南華市的工作我要多承擔一些。
我笑着說道,常書記又在說笑了,依照您的身體,還有您的經驗,更要發揮餘熱才行,而且應該到更高級別的地方,才能展現出您的作用,胡書記還經常在我面前說,讓我多多跟您學習!
常叔巖笑着擺了擺手,說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程昱洲的事情也用不着上會研究,讓高超下點力氣……!
這個老傢伙剛纔是在用言語暗示我,再跟我討價還價,換句話說,他把調查程昱洲作爲砝碼來跟我交換,當然並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胡書記!
這個老傢伙想到省裡退休,當然不是什麼實權單位,更不是想當什麼副省長省委副書記,但是到政協和人大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這樣他幹到六十五再退休一點問題都沒有。
而我很懂他的意思,立刻做出了迴應,表示可以把他的要求回饋給胡書記。
而這老小子立刻投桃報李,說讓高超跟進調查,但並沒有說其他的,說白了不見兔子不撒鷹,畢竟我空口白牙,他如果信我纔怪,但態度還是要表明的……!
夜已經很深了,喧囂了一個白天的南華市陷入了沉靜當中,閃爍着霓虹燈就像是窺探這個城市夜晚的眼,不知疲倦的來回眨動着。
一個小小的招牌,用霓虹燈簡陋的拼出足浴兩個字,在周圍高大的霓虹燈招牌下,顯得瘦弱不堪。
透過玻璃門,能夠看見幾個女子衣着暴露的坐在裡,儘管是冬天,但還是將自己兩條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儘管臉上抹滿了濃妝,但依舊能看出疲憊與無聊。
就在這時,門推開,一股冷風涌了進來,但這幾個女子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齊刷刷站起來,邁着自以爲嫋娜的步伐向着對方走去,嘴裡喊道大哥洗個腳吧!
而且將自己的胸膛挺得高高的,讓胸前的溝更加的明顯,但是看到對方的神情她們失望了,因爲進來的人一臉的漠然,看不到一點兒想要尋歡作樂的樣子!
韓老六呢?韓老六哪去了?進來的人裹着一件軍大衣,戴着一頂毛線帽,軍大衣的衣領豎起來,將大半張臉隱藏在其中,讓人看不清楚。
韓老六是這個小浴足店的老闆,聽到這個男的說找老闆,其中一個女招待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對方几眼說道,找韓老六有什麼事情?
tmd,老子找韓老六,有事兒用得着跟你說嗎?趕緊給我把韓老六叫出來,聽見沒有?對方的語氣很恨,而且露出軍大衣的那雙眼睛裡邊的兇光,讓這幾個女人心不由自主的猛跳了好幾下。
他,他不在,出去了!說話的那個女人繼續說道,但是眼神飄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隻手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那手就如鐵鉗一般,死死地掐住,讓她不能呼吸。
你,你要幹什麼?放手,你快放手,老闆,老闆,有人過來找麻煩啦,剩下的兩個女人不停的大聲喊着。
旁邊一個小門兒猛的推開,緊跟着竄進來一個30多歲的男人,手中提着一把砍刀,嘴裡怒聲罵道,tmd,哪個不長眼的小崽子敢到老子這裡鬧事!話還沒有說完,卻看見那個身穿軍大衣的男人愣住了。
草,韓老六這麼多年,你一點長進都沒有!對方嘴裡說道,韓老六手中的砍刀直接扔到了地上,嘴裡嗷了一聲,緊跟着跑過來,兩個人緊緊的摟在了一起……。
看什麼看,趕緊睡覺去,趕緊快去,等等你給我去炒兩個菜,少他媽廢話,快點兒去去玩了,老子弄死你,韓老六嘴裡不停的喊着,那幾個女人被他指使的團團轉。
而身穿軍大衣的那個男人坐在沙發上,儘管看起來一臉的隨意,但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正在四處打量這個地方!
這個身穿軍大衣的人,正是消匿了好幾天的王順。
老六這麼多年,你就守着這個破小店?我早就跟你說過,讓你過去幫我,可你就不去,是不是不拿我當兄弟啊!
王順往嘴裡扔了兩顆大豆,嘎嘣嘎嘣的嚼着!
而韓老六笑了,他拿起酒杯說道,他這個人消停的日子過慣了,每天這樣小菜一炒,小酒一喝也不錯,說着伸出右左手,掂量了兩個花生豆扔到了嘴裡。
草,我讓人給你把錢送過來,你又tnd原封不動給我退回來,到底是啥意思?是不是看不起這個兄弟?王順端起了酒杯,韓老六也用左手端起了酒杯,兩個酒杯輕輕碰了一下。
王順狠狠喝了一大口,接着用手抹了一下嘴,將目光落在了韓老六的右手上,眼睛裡多出了一抹傷感。
韓老六的右手,只剩下食指,還有小拇指兩根指頭,其餘光禿禿的!
韓老六注意到王順的目光,把自己的右手往袖管裡縮了縮,然後笑着說道,咋這麼有空,可別說是專門過來看我。
王順笑了笑沒有說話,端起酒杯將大半杯酒一飲而盡,然後重重吐出一口粗氣,眼睛看着對方說到,他打算離開這裡!
聽到這句話,韓老六愣了一下,隨後又問道,打算去哪裡?
王順猶豫了一下說道,目前沒有定,說完抓起酒瓶,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