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師兄師姐,沒拿到想要的東西就這麼走了嗎”秦思義看到了唐駿背在身後有些顫抖地手,轉過頭上前一步道。
“思義,你”唐駿沒想到秦思義此時竟然不退反進,追着那幾人走去。
憤怒歸憤怒,廖關榮這人雖然蠻橫驕縱,但是天賦是毋庸置疑的,入門不過短短几年就已經突破到了苦境中期,加以時日用不上幾年,還可能更進一步,到時候就算是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哦?”廖關榮停下了邁出了一半的步子,停了下來,思考了片刻後轉過了身,看向了在他心中十分不屑的人。
秦思義還是一身青衣短袍,眉目清秀,不過十七八歲但眉宇間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廖關榮知道秦思義這個人,剛入門沒今天的新人,還沒有入道的菜鳥,據說連苦境都還未達到的人,竟然就擊敗了學藝多年的師兄。
就是一慣自視甚高的他也聽過這個人,幫楊林出手只是臨時起意,在他看來,楊林之流除了門中有些靠山以外,不過是個廢物,自己沒有任何必要幫他,但是就在看到秦思義的時候,他改變了主意。
想到這廖關榮嘴角又浮現了最初時的冷笑,沒錯自己就是討厭秦思義的那種時刻洋溢在臉上的自信,即使是處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下,竟然還能有這種神態。
“真是讓人火大”廖關榮冷聲道,想親手壓滅這團微小的火苗,雖然在他看來對方不過是一個無法修行的廢物,但他還是想自己動手。
轉過頭,對上了唐駿滿是擔心的神情,秦思義心頭一暖,默默地感謝了平日裡對自己多番關照的師兄“師兄,您好好休息,我不會有事”。
說完不等唐駿反駁,毅然決然的向前走去。
“這小子腦子不是壞掉了吧”明明廖關榮都已經放過了他,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自己又送上門來,主動挑釁,在他們看來這簡直就是在自殺。
“不會有事?你還真是自信”廖關榮嗤笑道,雖是在笑,但語氣中的寒意,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的到,想來如果真的出手,廖關榮一定不會手下留情,沒準真的會在這裡廢了他。
秦思義沒有說話,只是用不急不緩的步子向前走去,周圍人見狀也圍了上來,楊林走上前去,在秦思義手上吃了大虧的他深知,這小子遠比看起來要精明的多,而且出後果斷毫無顧忌,所以想要提醒一下廖關榮。
“廖師弟,還請小心這小子耍詐”楊林提醒道。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
果然心高氣傲的廖關榮,聽到這話,登時眉毛就立了起來。在他看來如同廢人一般的對手,竟然還有人提醒他小心,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停在原地,頭也不回的寒聲道“滾”。聲音說不出的刺耳。
“你”楊林一時被這個字噎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自己的祖父是門派的長老,就算自己資質平平,但也不是誰人都能侮辱的,沒想到這個廖關榮竟然恃才傲物到如此,連他也絲毫都不放在眼裡。
“別讓我再說第二次”廖關榮毫寒聲道,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還真不把它放在眼裡。
“哼”楊林揮了下衣袖,恨恨的哼了一聲,退到了一邊。
兩個人的距離逐漸靠近,秦思義表面鎮靜自若,一顆心卻懸在半空,吊在嗓子眼上,這個廖關榮實力遠在他之上,真要出手,秦思義片刻都難以支撐,但要論體質,卻未必強過秦思義,如果佔得先機,尚有可能勝過他,但這一切都要以能靠近他爲前提。
本來廖關榮一直緊盯着他,機會渺茫,但是經楊林一提醒,反倒幫助了秦思義。
廖關榮心高氣傲,想來如果全神戒備一個沒到苦境的新人,傳出去還不讓人恥笑,就是他自己也過不去心裡的坎。
索性連正眼都不看秦思義一眼,任由他走到了面前。
就是讓他離得再近,我還怕了他不成,廖關榮心道。
“我這個人,從不把仇留到第二天,都是當天就報了”秦思義停了下來,面對身前臉色不善的幾人,眼神灼灼毫無懼色,有些圓潤的臉龐隱隱露出些棱角。
“你找死”廖關榮喝道,單手向前一劈,勢大力猛,已經是苦境五階的修者,體內潛能進一步挖掘,肉身堪比利刃,分金斷石更是不在話下,不動用任何外力,只憑肉身他相信就能一招制敵。
秦思義像是早己經預料到一般,對方掌刃未落,秦思義已經揮拳而出,直直的擊向廖關榮的胸口,出手就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你”廖關榮沒想到秦思義這般的拼命,出手毫無章法,這一掌無論如何也斬不下去,電光火石間,做出了取捨。手上一頓,另一隻手向前一推,擋住了秦思義的拳頭。
“成了”秦思義心中微動,知道自己賭對了,對方果然愛惜羽翼,不肯搏命,這一收手已經錯失了先機,這般距離,就是他的天下。
“喝”秦思義手上去勢不減,這一拳秦思義用足了力道。連空氣都隱隱有爆鳴聲傳出。
“砰”拳掌相接,一攻一守,再加上廖關榮倉促回擊,高下立判。
若果正常交手,用不上幾十招廖關榮就能不太費力的拿下秦思義,然而這種以命搏命的打法,將這一切化成了單純的肉身對抗,化繁爲簡,反而正中下懷。
手臂上傳來了鑽心的疼痛,還有骨頭碎裂的聲音,廖關榮在肉身上不敵秦思義。心下優越的心態完全的崩塌了,但意識到這些的時候還是有些晚了。秦思義掌指也只是傳來了麻麻的感覺,雖然境界上差距巨大,但是但從肉身上,秦思義有他自己的自信。他廖關榮縱使再天才,也抵不過那蛇怪的身軀,既然秦思義能刺穿它,面對遠不如蛇怪的廖關榮自然也有一搏之力。
“休走”秦思義眼見對手要拉開距離,怎能讓他得逞,只有在近距離下。他纔可以無限放大肉身強橫的優勢,一招過後,秦思義並不打算放過對手,連連出拳毫不留情。
“廖師兄驚才絕豔,果然不愧是門中天才,竟然還讓這野小子幾招”旁邊幾人看不清廖關榮的臉色,還以爲是故意讓秦思義幾招。
“也不照照鏡子,就憑他也能挑戰廖師兄,還不是自取其辱”女子一臉恥笑的神情,看向廖關榮時眉目異彩連連。
“你們幾個真是夠了”唐駿怕秦思義吃虧,也跟了上來,一旦發現不對,也能立刻救他下來。
“唐師兄,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免得惹下麻煩”另一個名叫李陵的男子說道。
“門中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對待同門竟也如此”唐駿擋在那幾人身前,憤聲道。
那一邊在互相對峙,這一面卻是生死相搏。
秦思義境界差的不止一點半點,要不是這種拼命三郎的打法,恐怕早就敗下陣來,就是如此也是險象環生,廖關榮幾次都是擦着秦思義的胸口打去,如果不是關鍵時刻秦思義知覺敏銳,避開了要害的同時也不要命的向廖關榮頭顱打去,早就受了重傷。
“嗖嗖嗖”空氣被兩人的拳風急劇壓縮,像利刃切割着紙卷,發出異響。遠處的樹木也不斷的搖擺了起來,場中兩人不斷交手,拳掌相接,比拼的並不是道力和境界,在如此範圍內,任何的招式都顯得捉禁見肘,只有最簡單的殺招更加實用。
秦思義早年在地底世界,生死每天都接受着考驗,可以說全族人都在生死的邊緣求生,危機意識沒有一刻鬆懈。再加上從小就要學習狩獵人那一套戰法,單單鐵長生就曾不止一次的親自指點過他,在近戰搏命這一點上,他有這份自信。所以出手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
“你這野小子”廖關榮境界雖高,但恃才傲物,在心態上並不如秦思義般看的清楚。更不會爲了擊敗一個新人而冒着身受重傷的風險,在他心裡就算受了輕傷也讓他難以接受,患得患失間一身修爲發揮不到三成,陷入了絕對的被動。
一個招招拼命,悍不畏死,另一個愛惜羽翼,出手瞻前顧後。饒是境界上的不足,在如此距離下的搏殺,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喝”又是一拳,秦思義找到了空檔,廖關榮被動防守,鮮有進攻,還是被秦思義打出了缺口,露出了破綻,秦思義一直沒有用盡全力,就是在等這一刻,只要對手動作上稍有不濟,就是他的機會,這一拳廖關榮避無可避。
“砰”一聲悶響,像是一杆大錘砸向了鼓面。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廖關榮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
在衆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下,畫出了一條優美的弧線,帶着灑下的血雨,直直的撞向了一棵老槐樹上。
“咔嚓”老樹不堪巨力,轟然倒塌,向後傾覆。
這一擊,撞得廖關榮頭昏腦漲,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還沒到苦境的野小子,怎麼會有如此強橫到變態的肉身。但廖關榮確實有成爲種子的潛質,如此重擊下,換做是其他人早就昏厥垂死。但他也只是斷了幾根胸骨,還有意識。身體哄哄而鳴,廖關榮這時纔想起運轉道力,一道道暗淡的流光在他體內穿梭,身體在不斷恢復,這是在用道行修復自己的身體,這也是苦境修者的基本能力,在打開了身體的部分潛能後,恢復力變得更加驚人,即使身受重傷,只要時間充裕也能完全的復原。
秦思義沒有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在他看來,對方境界遠高於他,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有一刻放鬆,不然就會是他倒下。
“呼呼呼”連番激戰,就是身體強大如秦思義也感到吃力,但就是如此也不能讓他得到片刻休息,秦思義眼神灼灼充滿着戰意。
“野小子,你敢傷廖師兄”旁邊幾人,眼見廖關榮倒地,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彷彿一切都是幻覺般不可思議。但是眼見秦思義又衝了過去,也相互對視一眼,紛紛向前準備出手。
“敢爾”一直守在一旁的唐駿,雖然也被驚得不輕,但也一直暗中戒備,第一時間攔住了幾人。
“砰,砰,砰”唐駿毫不猶豫出手阻止,分別與除了楊林以外的幾人各對了一掌。將他們震退了回去,一時無法靠近場中的二人。
就這樣,在場的幾人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秦思義一步步向前走去。
“你也許是天才”秦思義擦了擦嘴角已出的鮮血,走向了神色慌張的廖關榮。
“但天才就是用來踩的”秦思義冷冷的說道。
說着一腳踏向了廖關榮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