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喝,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但轉瞬間幾名白髮蒼蒼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不遠處的石階上。
秦思義充耳不聞,彷彿沒有聽見一般,腳下不停,依然向下踏去。
“我的天,這怎麼可能”跟在廖關榮一起的幾個男子都驚駭得大呼出聲,這樣堪稱天才的種子,竟然會被人當中踩臉,這要是傳出去今後還怎麼見人。
一直仰慕廖關榮名叫劉雯的女子痛苦的捂上眼睛,不敢相信即將發生的一切。
就在秦思義踏下的最後一刻,不遠處的幾人終於趕到,其中一個老人單手向虛空中一託,磅礴的力道就抵住了秦思義即落在廖關榮臉上的腳踝。
秦思義腳下發力,運足了力氣,再次踏了下去。他沒有因爲幾位長老的趕到而放棄。
方纔出手的老人眼見秦思義還沒有收手的意思,一聲怒喝“放肆”,隨後單掌向中間一抓,一道旋風憑空出現在了秦思義的身前。將他和廖關榮隔開。他與廖關榮之間再沒有了任何交集。
“小子竟然如此狂妄”隨後趕來的楊長老,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廖關榮,再看向意氣風發的秦思義,頓時無名火起,一掌向前按去,渾厚的掌力讓周圍的樹木都被壓得彎曲到地面,場外幾人也並不好過,可以想象漩渦中心的秦思義面對的是何種的壓力。秦思義肉身在這種威壓下幾近崩潰,咔嗤作響,承受不住這般力道。楊長老怕是要當場斃了他。
“這就是長老們的實力,擡手間就能鎮壓他,甚至不需要任何招式,就是這樣簡簡單單,果然恐怖如斯”。
秦思義嘴角溢血,身上青筋暴,但即使如此秦思義的脊背卻依舊挺直,不肯屈服。
“幾位師伯師叔,思義只是被逼反抗,並無罪過,還請師叔手下留情”唐駿眼見楊長老不問緣由就要斃掉秦思義。上前說情。
“此子在我面前還敢出手,如此狂妄,我倒要看看他有幾斤幾兩”楊長老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秦思義。
“額”秦思義同上已經有血液從頭頂流下,身體也搖搖欲墜,但就是如此也不曾彎下腰背,倔強執拗至此。
“混賬東西,還不跪下”沒想到一個後輩竟然也敢忤逆他,楊長老眼中厲忙一閃,手上一擡。秦思義只感覺身上一輕,還沒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時,只見楊長老用力向下一按,左右頑石也都化成了細粉。
秦思義下一刻就會被擊得粉碎。
“嘩啦啦”一陣疾風而過,秦思義肩頭一輕,一頭銀髮的老嫗站在了他的身前。
“李師伯”唐駿在一旁喊道。這個老嫗正是嶽凌波帶秦思義來時見到的那些長老之一。
“李師姐,你這是何意”楊長老被人阻止心下不悅,但還是強忍着怒氣道。
“門下弟子縱有大錯,但也要問的明白,再定罪不遲”李鐵傘在蒼山派是有名的鐵娘子,據說在年輕時就是潛力非常的才女,在修煉一途有着驚人的天賦,如今年紀大了,但這說一不二的脾氣卻一點沒改,認真起來誰的面子也不給。
秦思義對她並不陌生,但沒想到此時她會出手救下他,心下感激。
楊長老被李鐵傘當衆拂了面子,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拿老嫗沒有辦法,想來這麼多年也瞭解她這脾氣,不想再生他事,轉過頭看向了倒在地上,臉上還隱約印着秦思義鞋印的廖關榮,心下也是一聲嘆息,好好的一個苗子,就這麼被毀了大半。
說不痛心是假的,畢竟是他看好的後輩,也不止一次提攜過他,如果不出意外,以他的資質說不得會成爲蒼山派的支柱,但遭逢如此打敗,還是敗在一個後生手上,對於他的打擊是致命的,看着他怨毒的眼神就知道了。
“哼,有實力卻沒本事,還真是不堪大用”李鐵傘毫不留情地說道。說完也不再多問大手一揮,一把玄鐵寶傘憑空出現,再一抖,包括秦思義在內的幾人,都被收了進去。
在正殿旁的偏廳,幾位長老端坐在幾張藤椅上,閉目養神,像是雲遊太虛般一動不動。
“唰”遠處兩道神虹劃過蒼山,驚飛了山中的無數飛鳥,是李鐵傘和楊長老駕虹而來。
“李師妹、楊師弟辛苦了”坐在正中的中年男子從冥思中醒來說道,身穿白色道袍,道袍上繪着白雲蒼山圖,境界幽遠不凡,頭戴古樸發冠,面容平靜,唯一不同的就是此人不過中年人的摸樣,但是卻稱呼李鐵傘二人爲師妹。
端坐在下手位得到另外兩名老者,也都睜開眼點頭示意。然後就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
“方纔我等回山,聽聞的打鬥聲是爲何是”正中的中年男子說道。
李鐵傘沒有答話而是將手上鐵傘放在了身旁的茶几上。“啪”一聲,然後坐在了正中座椅的右手邊位置,斜對着身穿中年男子。
“稟告掌門師兄,是有人襲擊我門中弟子”後進來的正是楊長老,此時正恭敬地對着中年人說道。
“哦?竟有此事,和人有這般能力,不聲不響的穿過陣眼,,如我山門”中年男子正是蒼雲派掌門,雲蒼子。
聽到掌門發問,身旁幾位長老也都睜開了眼睛。奇怪的是唯獨沒有見到秦思義的師父風清來。
“那可擒得此人”雲蒼子淡淡的說道。
“此寮就在李師姐的傘中”楊長老,看看了在一旁自顧自喝着茶水的李鐵傘說道。
“師妹,勞煩你了”雲蒼子似是早就料到一般,微笑着看向左手邊的李鐵傘說道。在門中若論地位當是以他掌門爲首,但是如果說脾氣古怪,當是非李鐵傘莫屬,在鄭國修煉界也是出了名的剛烈蠻橫。
“是非如何我不知道,不過人確實是在我這”說完抖了抖傘,向廳中一引,幾個人就憑空出現在了大廳。
秦思義在傘中很安靜,並不覺得這個老嫗會害自己,所以心下坦坦蕩蕩,站在場中不卑不亢。
其他幾人多少有些慌亂,楊林幾人望向秦思義眼中已經多了份恐懼,在他們心中強大如廖關榮都敗在了這個年輕人手上,已經把秦思義和煞星劃了等號。不自覺的向楊長老身旁旁靠了靠。已經恢復一些的廖關榮,剛一出來看到眼前的秦思義,剛想出手報仇,就被楊長老暗中控制住了,怕他惹禍上身。
相比較別人,秦思義的鎮靜顯得格外的突出,一旁的李鐵傘也點了點頭,也覺得此子雖然不能正常修行,但是這份氣度也是不凡。
“這不都是我門中弟子嗎”雲蒼子奇怪道,有些明知故問的意味,眼中也有慧光閃爍,來回在幾人身 上掃去。秦思義感受到了這樣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就想要看透他的一切。
擡起頭也看向了雲蒼子,眼神清亮。
“師兄就是眼前這人,在門中殘害幾名弟子”楊長老擺明了要向秦思義身上潑髒水。
說完指了指之前跟隨廖關榮的女子說道。“你來說說當時的情況,讓掌門定奪”。
那女子掃了一眼秦思義,心下冷笑臉上卻是可憐楚楚的樣子“稟告掌門和各位長老,是這個來路不明的 野人,偷襲我們,還想要殺人滅口,請掌門做主”說着跪倒在地,哭泣了起來,當真是我見猶憐。
這樣的演技派,秦思義也是佩服,連他也覺得自己十惡不赦了。
“張師弟,我見這人有些面熟,你可曾見過”還沒等雲蒼子說話,放下茶杯,李鐵傘問向下手位的一個長眉老者。樣子略微年輕一些。
“回師姐,您還真是健忘,這人是嶽凌波引薦入門的弟子”張姓長老當時也在,自然見過秦思義。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爲我記錯了呢,別在看走了眼冤枉了好人”李鐵傘用粗糙手掌輕輕撫摸着她的寒鐵寶傘,頭也不擡地說道。
此言一出,當時驚的趴在地上痛哭的女子一身冷汗,身體微微抖動了起來,生怕被拆穿謊言。
“這”楊長老沒想到一向誰都不買賬的李鐵傘竟然會幫着秦思義說話,這看似隨口一問,卻搬出了嶽凌波,本來秦思義確實來路不明,確實可疑。但是此時如果再一口咬定的話,那不是也牽連上了嶽凌波,如今人家已經飛上枝頭今非昔比,雖然蒼山派也並不怕誰,但也有所顧忌。
“是凌波那孩子帶來的啊,這小丫頭入了仙門之後就再也沒回來看看我了”雲蒼子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談起了嶽凌波。
“是啊,這孩子福緣深厚,也真有幾分仙骨”張姓長老也感慨道。對秦思義卻反而不聞不問。
“掌門師兄,這秦思義還爲定罪伏誅”楊長老還不放棄既然樑子已經結下了,就要及時的扼殺他。
除了唐駿和被控制廖關榮以外,其他幾人異口同聲道“請掌門誅殺此人”。
“既然是我門中弟子,年輕人發生些摩擦也在所難免,也沒闖下大禍傷及人命,適當懲戒一下就是了”雲蒼子想了想說道。
“掌門師兄,此子年歲不大但卻心狠手辣,我門中仙苗險有性命之危,決不能輕饒,助長他的惡行”楊長老急道。
“這樣啊,秦思義你有何話說”雲蒼子轉過頭,望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秦思義。
“我相信諸位長老會秉公處理,我和唐師兄被這幾人擋在山前,他們意圖羣毆,我只是奮起反抗自保而已”。
“媽的”連楊長老都暗暗罵他不要臉,自己佔盡了便宜,反而說是被羣毆,自己一點事都沒有,羣毆他的人反而受了重傷。
“至於這位長老所說的仙苗”秦思義故意拉長了聲音
“恕小子孤陋寡聞,我還真沒見過臉上有鞋印的仙苗”秦思義一臉正色道。連一向穩重老實的唐駿聽聞此話也是憋得臉色通紅。
“嘔”身旁一動不能動的廖關榮口鼻溢血,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