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湖城歷史悠久,是如今有記錄中存在最爲久遠的城市之一,除了與極個別同樣古老的城市有所爭議外,幾乎是人類文明的教科書。
秦思義邁步在一條較爲僻靜的小路上,腳下是一種顏色深灰的花崗岩鋪成的道路。沒有塵土,岩石在歲月的侵蝕和不斷來往的行人的摩擦下變得平整而光滑,不想再外面的官道上那般,磕磕絆絆還充滿着尖銳的巖腳,更不會有什麼風沙和泥土了。
秦思義來到這裡已經有幾天了,看着手上的時間輪一圈又一圈轉過,然而演武的事情卻在沒有了下文。秦思義也不想難得的遠行就如此荒廢在客棧裡。
所以更多的時候,他會選擇獨自一人,在天還沒暗下來之前儘可能的多走走。
此刻也是如此。外面是高聳的城牆,城外是極端嚴酷的午時,一個正常人堅持不到一刻就會脫水昏 厥而後死去。城內在法陣的庇護下,卻冷熱皆宜。相對溫和適宜的氣候,讓絕大多數人可以安然的躲過 如此恐怖的紀元。
顯然這是修者的手筆,而且毫無疑問,手段堪稱逆天,能將如此巨大的城市完全保護起來,本來就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更不要說還要保持恆定的溫度,和模仿古時的晝夜交替。如此複雜的工程,秦 思義無法想象是什麼人才能有這樣的完美的做到這一切。
諾大的城市被分成了很多個區域,就像第八域大陸中有無數個諸侯國和氏族領地一樣。這裡也不完全是一個整體。秦思義方纔經過的街道,大多是用稍微打磨的雲巖和麻石推砌成的房屋,屋頂也多是灰黑色。
細心地他還發現不光是房屋大同小異,就連在那裡來往的行人衣着也大多相同,只是因爲個人的差異,而有些細微的特性。
就像是門中的衣袍一樣,都是相同的款式和麪料。大人和孩子也都如此,在看到秦思義時,對於他相對怪異的着裝也是見怪不怪,彷彿沒有看到他一般,一樣在做自己的事情。
只有一些一週同樣樸素的孩子卻對他看個不停,甚至一個小男孩還試着向他跑來,但是還沒跑出幾步,就被他的母親抱了回去。留給了秦思義一個警惕的目光。
“這位兄臺留步”身後不遠處幾個同樣是外地裝束的青年叫住了秦思義。
“不知幾位何事”秦思義在這裡沒有朋友,這幾人也並不認得,這條街道除了他以外,還真沒有其他外人了。
當先一人走上前拱了拱手,這是修者標準的招呼方式,秦思義眼見對方也是修者,同在異鄉也有了 些親近。至少不會去排斥。
“我們幾位都是鄭國的一些散修,聽聞此處演武試煉從新開啓,也來一同碰碰運氣”來人語氣和善, 方方正正的臉上看不出別有心機的樣子。
“鄭國”秦思義想了片刻纔想他所在之地也是鄭國,不過尋常也多數以門派相稱,國家反而被拋在了腦後。
“這是,鄭國散修丁冕”指着身後一個短髮青年說道,後者也點頭示意。
“這是,韓浩家中世代入軍,身手了得”那是一個身材稍微矮小一些的男子,面容頗爲嚴肅,也頷首示意。
又介紹了幾人,這纔想到了還沒有提及自己“險些失禮了,在下葉城,張錚”“還爲請教兄弟大名,在何處修行”
“秦思義,也是鄭國修者,和幾位一樣”秦思義並沒有提及門派,想來也是萍水相逢,也不需要全盤托出。
張錚也不再追問,向秦思義這樣孤身一人的大部分都是向他們一樣無門無派機緣巧合下踏入修行界的修者,自然沒有門派,一些好面子的修者也不會主動提及。自然也把秦思義歸爲了這一類人。
“我們幾人也是偶遇而後結伴同遊,秦兄弟若不嫌棄,不若與我等一道如何”張錚面容老實,語氣誠懇,這些人怕是都被他聚集而成。
秦思義本來無意加入他們,但是此路也只有一個方向,不然就要往回走。秦思義還有些意猶未盡, 此時回返也不合時宜。
索性同遊也多個伴“也好”。
“好好,秦兄請”說完做了一個手勢,和秦思義齊頭並進,身後幾人也一邊說着話,一邊跟了上來。
顯然也是以這個叫張錚的爲中心,秦思義看這幾人可能之前還不認識,此刻卻好像同門一般,有說有笑,也有些奇怪。
“想來秦兄一定是第一次參加演武了”張錚也在默默觀察着秦思義,眼見他面露不解,也大概纔得到他的疑惑。
“秦兄有所不知,演武延續了數百年,每次舉辦都會打開由各大仙府門派的高手合力撕開一處密地的禁制,才能進入”張錚比起秦思義瞭解的更多一些。
“但是境界越高越會引出一些恐怖的存在,曾經發生過一次慘案,幾十位名宿長老撐開禁制後,一同闖入,還沒有走到深處,就遇到一隻火道神鳥,一個照面就都燒成了飛灰”張錚說完還心有餘悸。
“但是像是有意的選擇獵殺的目標,在元境以下的修者雖然也會遇到一些有道行的蠻獸,但都沒有太 大的危險,所以每一次都能帶出來一些寶貝,被各大門派收入囊中,據說還有不少修者從中得到了失傳 已久的功法和獸決”張錚說到這不無羨慕道。
“獸決?那是什麼”秦思義問道。
“不會吧,這你都不知道”張錚像看傻子一樣看着秦思義,現在他有點後悔拉他入夥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秦思義也有些不好意思,看來他知道的還是太少了,稀裡糊塗的就來了,也沒有向誰問過。
張錚給你一個,我服了你的眼神,還是解釋道“大多數的教門和隱世的家族都有自己的功法和招式,但事實上這些也只不過是天地間極少的一部分”
頓了一頓,張錚繼續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神禽猛獸,甚至是幾個紀元以前疑似存在的神獸,他們沒有修習經文,爲什麼也一樣無可匹敵,統治過一個時代”。
秦思義聞言認真的想了一下,發現的確在不少古書和時刻中都有形容過那些異常強大的猛獸。
“據說他們有些爲先天之靈,受天地眷顧,始一出生就血脈天賦逆天,而且伴隨着成長,會越來越強,體內也會有天生的獸痕,那就是他們的強大來源,一些古老的聖獸據說還有血脈中傳承不朽的聖 痕,威力更是無邊”。
張錚說到這激動得不能自己“你說,如此變強的機會就在眼前,那個大教能不動心”
“原來如此”秦思義想到此中原由,也明白了那個獸痕的重要意義。有了它相當於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傳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