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1章 幕間 月下所前往之處
“千面前輩！？”
在仙山如畫的月明之夜，從古秀風雅的小樓窗邊，方然看到一抖骨扇的灑脫身影，意外的喊出稱呼，
之前的閒聊裡，黎澤已經告訴了他‘伊西絲太太’的身份。
看到方然臉上的驚訝，千面輕輕一笑，
“原本還想着要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時間，沒想到‘空閒’竟然是在夜裡，”
他肩披着青衫長袍，裡面卻是現代樣式的襯衫，違和的風格要素卻在他的氣質下相融進夜色。
“這個時間就醒來，還真是刻苦。”
“啊我只是能讓自己少睡一會.”
被長輩的長輩這麼誇獎，方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千面聞之笑笑落下橫欄，看着他開口：
“要和我去個地方麼？”
山林寂靜、月影細碎婆娑，
換上衣服，離開天工大殿所在的那座山峰，方然跟着千面走在青石鋪砌的山路，前方幽深不知通往何處。
“那個.”
對千面這樣的回答不解，方然看向他出塵瀟灑的身影疑問。
“先生從未那樣要求過我們。”
那位先生真的是‘仙人’麼？
聽着他這輕聲平定的聲音，千面也是略微低聲瞭然，
“哦哦.”
“問什麼？”
說到這，千面看向方然的骨扇遮面一笑，然後脆響中收攏。
在見到‘命運’，恍惚的那個瞬間，才明白模擬場景最後夜裡，千面邀請自己前來子夜的原因，
誒.原來是這樣的麼.
方然走在他稍後的身側，驚奇聽着子夜最早的守夜人講述着守夜人的來由。
骨扇輕笑，千面似乎猜到了他會提問。
“希望能靜候身側，像他一樣守望着這個世間而已”
千面搖了搖骨扇，朱翎搖晃，想着那些一道道天性各異、但都出類拔萃的年輕身影，和他們對外界想法各異相比，
自己這一輩或許是受先生的影響太多了.
“所以僅存的人生裡，我追求着答案，遊歷觀望着世界各地，甚至被人當成了遊蕩者一員，就是想看看這個時代還需要什麼，”
沒想到被看穿，一下子啞然，
“達不到先生那樣的境界，體會不到先生的心境，也無法像那兩位一樣，能一直陪伴在先生身邊”
“爲什麼？因爲你不顧阻攔，執意要殺荒川？”
努力組織了一下語言，方然無奈苦笑一下，接着深吸了口氣，聲音輕聲的開口：
“之前京城夜局遭遇危機的那一次，那個時候我還不夠成熟，過分暴躁、警惕、不相信生人，”
但方然不明白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笑意話語中帶着一股懷念，千面輕聲講述外界對守夜人的認識，然後搖頭一笑：
“但其實，那只是我們自發做出的舉動，想爲先生分憂代勞，”
“所以對當時的那位守夜人前輩，我想好好道歉。”
方然看着千面注視着前方的神色，能想象到他用不同面貌、不同身份，走在不同國度不同城市的景象。
“關於這點，我想向那位前輩道歉。”
‘你個臭小子問那麼多幹嘛！吃飽了撐的麼！？’
“子夜爲什麼要幫我重鑄‘命運’？”
聽着千面笑着反問，方然想起天工那打雷一樣粗獷的嗓門，默默汗顏的回答，
“不，是因爲我當時太沒禮貌了，明明是來救夜笙姐的長輩，我不該那麼熱血上頭的說話，”
“不過我這麼說你應該還很難懂吧，”
“不必在意，當成長輩偶爾會有的嘮叨就好。”
穿過夜色下的子夜仙山，腳步隨着青石臺階時上時下，路過泉水、路過古樹，方然看着路過的一處樓閣輪廓一角，
“千面前輩，那個其他守夜人前輩現在也都在這裡麼？”
“準確來說，應該不是子夜幫你，而是我們想幫你。”
“子夜爲什麼幫你麼”
左右瞧着夜月下的仙山之內，看着前方千面閒庭信步般沒有言語，方然有點忍不住的先一步好奇開口：
“前輩我能問個問題麼？”
“還需要我們能爲他做些什麼.”
像是已經放下只留輕笑感慨，但方然從這句話末尾，聽出了一股很是羨慕的笑嘆
能讓一個A級上位，歷經漫長歲月的守夜人自稱凡人，
方然回想着那個晚上的一切，緩緩閉上眼眸的開口：
“那個人的事，我並不後悔。”
像是從話語間猜到他的真意，千面低笑一聲反問：
“你是想問誰？”
千面眼眸看着前方深邃，聲音仍舊輕聲淡笑的發問，直接說出了那晚紫禁狹間，化身夜鴉的方然在最後所做之事，
但方然輕輕的搖了搖頭。
然後低下頭，略微一笑。
感覺確實有些不明白的樣子，方然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說來慚愧，這個道理，我們明白的甚至比我們的下一輩還晚。”
要說導師是出於對‘命運’的興趣，從歐洲那短暫的接觸還能猜到，但天工是出於什麼原因，真的無從得知
“你之前沒有問天工麼？”
“只是很久之前，因爲各種機緣巧合跟在先生身邊的我們，出於對先生他無限的憧憬與崇拜，”
不是子夜，而是我們？
“不干涉任何紛爭，只會制止波及到現實的因素，守夜人一直被世人看做那位先生意志的代行者，”
不知爲何，能清晰的在腦子裡想象到那樣一幕.
對於方然這個說法也是會心一笑，千面在夜裡呼出口氣，望向山林之上明月高懸的自言自語：
“不，總感覺問天工前輩的話，不光問不出來還很可能被臭訓兩句”
和人說起這些，想起孩童時期那過於久遠的記憶，那比在竹林神社還要早上許多的事情，
千面話語裡像是有着無盡的感慨，
讓他一直走出很遠，才釋然輕聲一笑：
“可我們終究只是凡人。”
沉默了一下，對眼前肯定也曾在那座竹林神社、看着那道身影長大的千面，不知道該不該說出這句話，
但最後還是決定對於幫助自己的長輩，不該裝作無事發生。
“這樣麼，那我相信有機會你會見到他的。”
然後一時安靜些許，月夜下走了不知多遠，
最後方然跟着千面來到一處山間，青石山徑結束，踏入時豁然開朗之感中，眼前恍然如夢，聽到守夜人的聲音。
“我們到了，就是這裡，真正的”
“子夜試煉。”
利用這兩天，整了一下找下一個租戶的事情，啊，終於找到了，嗯，沒錯，我準備離開成都了，住了半年多，該回去了，然後在家過年期間好好想想，想想接下來去哪，我要在哪裡安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