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船工們划着幾艘小船,來接孩子們去砍樹做工,小魚村,向來是以木屋爲居,水產爲食。平素若不是逼急眼了,一般都是平平靜靜的,也不惹是生非,村民們過着自己淳樸的小日子不亦樂乎。
四十九個小孩兒一個個乖巧無比地跟楚江開保持着距離,深深的恐懼已然融入他們的神魂,本能地不敢去看他。像被馴服的小動物一般,已經認了楚江開爲他們的主人。什麼叫比死亡更可怕的恐懼,他們昨晚算是體會到了。
“都愣着幹嘛,還不快上船?!”楚江開淡淡地回頭,一個十分平常的動作,在孩子們眼裡卻彷彿如萬丈雷霆。
噗通噗通一個個原地跪下,低着頭瑟瑟發抖“請主人原諒,我們今後一定加快動作,不讓主人費心。”
“行了起來吧,不要動不動就跪的。”楚江開滿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緩緩登上了一艘木船。
小魚村的船工們一個個看了看這羣帶着腳鐐的孩子們,面面相覷。誒?他們不是魚村的奴隸麼?怎麼突然好像認錯了主人?目光打量起被衆星拱月的楚江開。如今的寸頭也長長了不少,隨意地披散着,臉上灰塵更顯成熟,就連個頭兒也拔了兩節,看上去像十四五六。也不知吃了什麼補品,一夜長了這麼大,身軀也越發挺拔,雙目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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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條鐵鏈抽到了楚江開的身上,重重地打出了血痕。爲首的船工一雙陰損的眼睛,顯然看不慣他這副唯我獨尊的架勢。“呦呵,身爲奴隸你還不卑不亢的?趕緊叫他們都給我老老實實地上船,否則你們今天誰都別想吃飯!!”
楚江開被抽了一鐵鏈,原地不動。雖然有點兒痛,卻忍着,深沉地看向翠綠的湖水,輕輕一伸手,一條火紅的鯉魚蹦出湖水精準地落到楚江開的手裡。緩緩看向船工頭子“我的孩子們耽誤了時間,這條紅鯉魚就當作你的補償吧”笑盈盈地看着他,看得船工頭子莫名其妙渾身發毛。
哎呀我去,看這架勢,這眼神,這逼格,不簡單啊……有些發虛地嚥了咽口水“那行吧,以後可快點兒,叫他們別磨磨蹭蹭的”接過紅鯉魚,難掩喜悅地裝進船上的魚簍裡,你別說,長這麼大還頭一次見到這麼火紅的鯉魚,也真是絕了。這事兒得好好跟聖女報報喜。
五艘木船緩緩前行到湖水中心,碧綠的波光在陽光的照射下彷彿彩色鱗片,耀眼宜人,微冷的風帶着溼潤的水汽吹到皮膚上別提多舒適了。
然而就在此時,火紅的鯉魚突然從魚簍中一躍而起,跳入了湖水之中。船工頭子,眼疾手快就要伸手去抓,然而身子卻一歪掉進了湖裡,咕嘟咕嘟冒了幾個泡泡,撲騰了幾下便沉入湖底…
楚江開擡起頭,看了看碧波如洗的風景,淡淡開口“你們誰要跟他陪葬的話可以一起下去,若是還想活着就該幹嘛幹嘛。”欣賞着湖面的景色,嘴角翹起一抹愜意的弧度,殺人於無形。既然船工頭子自己找死,就拿他來立威吧。船上沒了舵手,卻依然前行…
這裡的環境還真不錯,與之前的石頭村迥然不同,四周綠樹成蔭,在河流兩岸鬱鬱蔥蔥。一艘艘木船穿梭不息,各自忙碌地着,有的運着木頭,有的運着滿滿的魚簍…
“聖女!奴隸們運到了”一個船工對着聖女莊重鞠躬。
“怎麼是你來回話?你們工頭呢?”聖女看着滿臉淳樸愣頭愣腦的二汪。
只見虎頭虎腦的二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楚江開,扭捏地看向聖女“那個工頭他,他爲了抓魚墜湖……”還是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卻識相地省略了有關楚江開的怪異舉動。畢竟,他可不想也莫名其妙地落水而亡。
聖女微微嘆了口氣“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擅泳者卻被淹死了”可惜地搖了搖頭,也是無奈。傷心了一下下便不計較,死人的事兒嘛,她見過的太多了。
“好了,二汪啊,今後就由你當船工的頭,趕緊去帶着奴隸們搬樹去吧。別耽誤了工程,洪水季就要來了,不能讓洪水再捲走咱們的房子。”
虎頭虎腦的二汪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還是對着聖女一鞠躬“是,我這就帶他們去幹活兒。”
不遠處的楚江開獨自看着流淌的河水,彷彿一座雕塑一般。嗯沒錯,他就是想要樹立一個神秘的高大上人設,反正如今修爲恢復的差不多了,閒着也是閒着,主要是還可以感受水氣的奧妙,修煉參悟雲水傾天功法。
“您好,請您隨我前去搬運木頭”二汪滿臉恭敬地看着楚江開,彷彿他纔是奴隸一般。畢恭畢敬的。
楚江開緩緩回身“那好吧,你在前面帶路。”雙手背後牛氣哄哄,帶着四十九位半大孩子,向着樹林之中走去。
來到樹林內,楚江開隨意地找了根木樁坐了下來“你們去幹活吧,幹完了來我這裡領取食物”楚江開雙目微閉,一副高深莫測的氣派。
“是,主人!!”四十九位少年對着楚江開抱拳。整齊劃一地行動,扛起一根根木頭,裝上小木船。沒有一句抱怨。
楚江開的眼光看着林邊的小河,看着河水之中暢遊的魚兒,體悟品味着其中的勃勃生機。雖是水中之魚,卻隱隱與雲水傾天的功法有緊密聯繫。俗話說,鯉魚化龍,鯉魚躍龍門,這水氣蒸騰……似有一股真龍之氣
如同釣魚一般,需要定力與耐心。一雙隱蔽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楚江開,似是對視一般。行雲流水地盤旋迴環,在雲氣之中隱藏着氣息。
楚江開眼底浮現着絲絲喜色,彷彿沒有察覺一般,繼續胸有成竹地看着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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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四十九位少年臉上抹着泥土,眼神堅定地來到楚江開身邊。“主人,今日已經完畢,請主人賜食。”
楚江開沒有回話,只是輕輕地對着河水一揮手,啪嗒啪嗒,一條條活蹦亂跳的鯉魚跳到岸上,魚兒們自動裂開,鱗片魚刺悉皆褪去,化爲一片一片,飄到猛然竄起的藍紫色火焰上。香飄四溢。
四十九位少年嚥了咽口水,排着隊伍一個接一個地拿起烤魚片吃了起來。其他村民也有許多被香味兒吸引而來的,看着他們吃的那麼香,眼神兒都直了。“好香啊…”搓着手,好想也咬上一口。
聖女此時帶着微微怒火來到楚江開身邊“你這是什麼意思?身爲奴隸,也該做好符合身份的事。你……怎麼抓這麼多魚??”看着少年們香噴噴地吃着烤魚,聖女也驚訝了一下。這魚正正好好四十九條…
楚江開饒有興趣地回過頭,看向聖女的凌厲靈動高貴的面容,在微光之下暗光流動,與粗陋簡樸的村民們迥然不同。“聖女長的真是好看啊,只不過隱藏的戾氣卻透了出來。看來是殺過不少人吧”
“哼,胡說八道!”聖女顯然壓下了怒氣,扭過頭“我可是聖女,怎麼可能直接殺人呢。你一個奴隸,竟然敢污衊主人??”眼睛微眯,彷彿要看穿楚江開一般。
楚江開嘴角微翹“你剛剛透過雲霧盯着我看,可有看到了什麼?”緊緊盯着白衣聖女的眼睛,盯着她那眼底的野性。
“!!”聖女心神巨震,他是怎麼發現的,他是誰?!!!憤怒地一揮白衣“來人啊,這個奴隸胡言亂語,給我拉出去剁碎了餵魚。”以聖女的身份對村民命令道。
楚江開搖了搖頭,從木樁上站了起來,緩緩伸手指了指聖女“你們可看好了,這個所謂聖女的真實身份!”一股靈氣順着指尖,咻一聲射向聖女的腹部。
聖女大驚失色,一個閃身躲開楚江開的攻擊,卻還是被戳下了一枚鱗片。還濺着銀色的血液…
楚江開伸手一抓將鱗片攥在手中,藉着月光對着一臉懵逼的村民們晃了晃“你們看,這是什麼?這可是白龍的鱗片……你們的聖女就是定期掀起洪水風浪,捲走村民的白龍…!”楚江開揚起下巴,看着聖女“怎麼樣,你是不是還要裝下去?”那表情彷彿在說,你的逆鱗在我手裡,趁早認輸吧。
聖女看了看狐疑的村民,又看了看得意的楚江開“你究竟是誰…?!…”聲音有些尖厲
楚江開哈哈一笑“我當然是你的主人啊。只要你願意當我的坐騎,本仙人便饒你一命。否則……”楚江開的手掌對着身側的河流一拍,霎時間嘭嘭嘭河水被攔腰斬斷,形成了巨大的真空地帶。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聖女眼神中露出驚詫與害怕,心念急轉,一個轉身飛向空中,化爲白龍向着遠處飛奔,矯健身形隱藏在雲霧之中,一日千里。
楚江開壞壞地笑了笑“小白龍,這個坐騎你當定了!”騰空而起,飛身對着白龍極速追去。
留下跪倒在地的村民和少年們,虔誠地看着空中遠去的人影。“仙人啊,天神!!一定是天神…大家趕緊許願…”彷彿看到了流星一般,紛紛將雙手合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