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又考咱了是不？”婉蓁小閨女嘟着嘴巴道“說說理由也行呀，”然後小爪子一伸，遞送到鄭笠臉前。鄭笠眼睛一立，假怒道“幹嗎？打劫呀？”哎呀，真是怪了，啥時候起他在小孩子面前這麼沒有威懾力了？
“請人出點子是要給銀子的，阿公你不知道嗎？”小婉蓁擠擠眼睛，嘿嘿乾笑。鄭小老頭怒了，大爪子粉乾脆地拍飛小爪子“誰說讓你出主意了？這是考較，是考較知道不？你看見哪個先生給弟子銀子了？”
“不會吧，明明阿公是指着咱出點子，咋一下子就變成了先生考較了？”小婉蓁故作憤憤不平地道。哪知鄭笠的大爪子忽然就落到腦袋上，一個勁地蹂躪，知道弄得某蓁蓁滿頭亂飛毛，才惡趣味地道“臭丫頭，快說，哪裡來的那多廢話。”
某隻小閨女自認威武不能屈，奈何惡勢力太過於強大，只好委委屈屈地道“若是單單司徒氏，就憑它堂堂後族，就沒有必要賣給阿公這麼大的面子，還派人出迎？還出動了太子？做夢去吧！阿公您是別指望能得到這待遇的！
但是京城各大世家的勢力集合起來對司徒氏施壓，那麼司徒氏屈服就成了理所當然，太子這番出迎也不過是迫於壓力，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大小動作，就都有了改變的理由了！”
“理由？繼續說，他需要什麼理由？”鄭笠沉聲道，不問不知道，這小妖孽還真是有門道，但憑這番想法，這個孩子就不能再以孩子待之呀！
“阿公，你說什麼樣的敵人最讓人害怕？”小婉蓁忽然反問了一句道。鄭笠被他問的一愣，然後道“自然是咱殺不死他，而他又有能力殺死咱！尤其是還是防不勝防的那種……”說到了這裡鄭笠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神色“原來如此，原來這小太子是害怕了！原本咱還當是皇帝有意利用咱對抗世家，而世家更想拉攏咱對付皇帝，這小太子估計是被司徒氏買了，硬出來給咱賣臉面的。可照你這麼一說，這小太子非常有可能是真心實力地來修好的，而且指定是暗中投下了大價錢，就等着咱坐地還價了。”
“殺不死，還能傷害自己，自然首先要拉攏收買，步步接近，然後想辦法變爲己力或是連根除去。這是好辦法，只是少彥害在他手中，憑啥他就覺得老頭子能原諒他，跟他搭夥呢？”姚太君抿嘴思忖着，一邊吐口道。
“形勢呀，形勢所迫！阿公一定會答應他的。阿公您瞅着用不了多久，您就會主動與他休好的。還不如趁此機會呢！”小婉蓁笑着道。
哦，鄭笠和姚太君互看了一眼，心中都有所動。此次上京倆人早已經做到了應付各路牛鬼蛇神的準備呢！“蓁蓁，你這小腦袋瓜子是怎麼長的？”姚太君把小婉蓁從鄭笠的老手中解救了出來，又好好地給她梳理了一下，抱過這大號娃娃放在懷裡，狠狠地稀罕了一番，才道。
“阿孃，咱咋聽着不對味呢，你和阿爹這次上京真的是皇帝有意把你們弄到京師來看管嗎？就像三哥其實也不是調任京城，而是入京做人質的？”鄭小六這個不大好陰謀的，到了這個時候也終於想明白了。“皇帝以前可不會這樣呀！”
“那時候你阿爹的實力也沒有如今強盛呀！”姚氏太君瞧着裡外都是家裡人，就道“新帝登基的時候，你阿爹的嫡系兵馬不足五萬，其它的都是些雜系的，成分複雜。
後來你阿爹明目張膽地排斥異己，安插自己的人手，清洗那些不安分的軍中派系，到你嫁人的時候就已經實打實地掌握了十萬嫡系，再到現在你們這一代都結婚生子，孫兒輩都長大成人，你阿爹幾乎坐擁二十萬精兵！而且還都是一呼即應的嫡系中的二代，三代青壯！你說皇帝能不忌憚嗎？”然後姚太君又沒有好氣地瞪了鄭笠一眼纔對女兒道“其實這關鍵還是你阿爹的人品太好，對當年的老兵們個個幫裡幫外，兒子成家女兒嫁人，沒有你爹不伸手去幫忙的。北疆一戰，你爹失去了數萬嫡系精兵，回來的時候哭得跟個大猴子的，你說你哭就哭吧，居然一直從城門哭到家裡。這下全北疆都傳開了，說你爹仁義呀，大將軍難做了，沒有兵丁了……
後然一到你爹招兵，忽然三天招納二十萬兵馬？得瑟，這就是紅果果地得瑟呀！要是阿孃是皇帝早把你爹弄個通敵叛國等某須有的罪名給拿大獄裡了……
他到好，居然還敢威脅皇帝把你大哥放回西疆去，你說皇帝心裡能不噁心他嗎？”
鄭小六尚是首次聽到阿孃如此的分析，不由得憂心道“這不是表面風光內裡危局嗎？”姚太君端起一杯熱茶，抿了一口，仍舊從容優雅地道“不是危局是惡局！”
惡局？這話又是怎麼說呢？鄭小六趕緊一臉期待地瞅向阿孃，她家阿孃卻是含笑不語，她家阿爹也是連連點頭就是不說。好吧，倆個老的她指使不動，還有個小個可用吧，而且保準一撥一動。“蓁兒，快給娘說說，爲啥是惡局呢？”
蓁小妹現在明白了，年紀小的都杯具。總不好不理會從小把自己抱大的阿孃吧？“其實這惡局之說，是來源於阿公實力很強，皇帝不喜，世家不愛，其實各大勢力不待見，所以大家即便是表面上都會拉攏收買，暗地裡指定是會步步設局，頻頻陷害，以圖削弱阿公背後的西疆勢力的。而最好的削弱方法，莫不如阿公不在了，可是皇帝還需要阿公，而且阿公在京城要是出了什麼事，西疆那邊很可能就要脫離朝廷自立，所以皇帝是一定會力爭保住阿公的性命的。但是在其它方面，若是有人打擊阿公，皇帝一定又會幸災樂禍！
所以進京之後，阿公和阿婆會過的很辛苦，所以才叫做惡局！”
鄭小六聽吧，很是不忿地冷哼了一聲道“阿孃，咱帶着孩子跟你住一段時間！真是老虎不發威，當咱小乖貓！瀟然當是要瞅瞅，看看拿個爪子長的敢伸到阿爹和阿孃身上。”鄭小六說罷還下意識地摸摸背後，才恍然記起箭壺不在身上。不過那兇悍的氣勢還是順着眼神善發出來……
姚太君輕輕地往身後的車壁上一靠，躲過鄭小幺，偷偷地給鄭笠遞了個眼色。然後眼光一轉，就瞅見那小婉蓁似笑非笑地詭異着小臉把小嘴巴裂開了彎彎一個弧！
第一部 稍嫌春華早 第178章 登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