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陳陽只是用腳趕路,倒不是他此行沒有別的手段,只不過他現在就是一個戰場殘兵,就得要風塵僕僕得纔好,否則逃亡兩日依然衣着整潔的話,只要不是傻子,怕是都能發現他的異常。
天快要亮之時,陳陽已經隱隱能看見高大的城頭,城牆上刻着陣紋,陳陽剛一走進,就察覺到一股波動掃過自己的身體,其後再無異常。
“這應該就是洪英記憶之中的測靈陣吧?有了這測靈陣,一般的小妖還未接近就被發現,而那些能夠在測靈陣前隱藏身份的妖怪,修爲起碼都到了凝元期,已經不是小角色了,也就默認地有了入城的資格!”
幸好陳陽早有準備,將自己的意識都收縮到了洪英的腦海深處,否則不察之下,突然被檢測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隨着陳陽的走近,這是城頭打瞌睡的士兵已經有注意到陳陽的了,長矛一揚,喝道:”站住!“
陳陽也不想兜圈子,直接擺出了自己這具身體的身份,“我乃洪英!”
“洪英?”
那士兵先是疑惑,又打了寒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原來是二公子!二公子稍等,屬下這就打開城門!”
陳陽只是笑,默默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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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起來,洪英要比那個弟弟大了八歲,洪英今年二十四歲,他的弟弟洪盛不過十六歲,可洪英卻被稱爲二公子,洪盛卻是大公子。
原因也很簡單,無非是嫡庶有別!洪英的母親不過是一個丫鬟,而且還早早地死了,而洪盛的母親羅氏卻是出自平崖縣的大族,羅家。
這石道郡治下不過三縣之地,要做到自給自足都很難,因此平崖作爲石道郡的產糧大縣,也就頗爲重要,而羅氏則是平崖的土霸王,可謂是掌管了平崖縣一大半的田地,也正因爲此,羅氏在洪武面前說話也頗有幾分分量。
羅家的重要性,從羅氏能大膽妄爲地截殺郡守的長子就可見一斑,而根據原本洪英的推測,自己母親的死也是與羅氏有關,可惜洪英母親作爲洪武最寵愛的丫鬟,相處幾十年,死因卻被輕飄飄地揭過,洪英心中憤懣,這才漸漸有了不臣之心。
“即使是再親密的關係,在權勢富貴面前也可能變質!在帝王之家,父子兄弟尚能拔刀相向,在這郡守之家,爲了自己的地位穩固,犧牲一個從小長大的丫鬟也不算事!”
陳陽看了洪英的記憶,自然對他耿耿於懷的事情有所瞭解,卻沒有多少同情,“更何況就算是你自己,也未嘗沒有將父親取而代之的想法!”
就在陳陽思索之時,伴隨着咔咔咔的聲音,城門已經被打開了,期間並沒有發生什麼狗眼看人低的情節。
畢竟在這郡城,郡守就是天,就是地,即使只是郡守府內的一個不受重視庶子,也不是別的人隨隨便便就能欺負的。
更何況,洪英的名聲在郡城內既不算差,也不算好,也就是正常紈絝子弟的水平,對着欺行霸市,蠅營狗苟也是擅長得很,誰要是不開眼惹了他,不扒層皮是萬萬掀不過去的。
“我此次任務本來是運糧的,但那些糧食現在肯定沒了,必是被那夥截殺我的人搶了去,而且截殺之人也必有羅家之人!畢竟在平崖縣,羅家一手遮天,除了他們,又有誰能不聲不響地調動人手來截殺我這個郡守之子呢?”
陳陽現在完全將自己代入到了洪英這個角色之中,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這個馬甲他起碼要用到奪得郡守之位,將桃神廟立遍石道郡爲止。
“其實羅家截殺我,在情理之上也說得通!畢竟羅家的外孫就是下一任郡守,而我就是郡守之位的威脅,不管這個威脅大不大,總歸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羅家也是傳承了幾百年,怎麼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呢?”
想到這裡,陳陽冷冷一笑,“不過這羅家的輝煌也就到此爲止了!我要對付羅氏,就先要剪其羽翼,待我將羅家打掉,不僅羅氏和洪盛失去了依仗,就連郡守也會更加看重我!到時候,我看你們母子怎麼和我鬥!”
儘管還沒有見到洪英的父親,也就是郡守,但通過洪英的記憶,陳陽已經對此人有了一定的瞭解。
這洪家傳承玄狼戰陣,在玄狼虎符的日月影響之下,骨子裡似乎也多了狼性,信奉狼羣法則,認同強者生存,即使對自己的至親之人也是如此。
就好比這次,若是洪英真的死了,羅氏又做的足夠乾淨,洪武大概也就是會將這事提一下,連責備的話都不會多說一句。
而反過來,要是洪英在已經如此不利的條件下,將羅氏與洪盛母子打倒,那洪武也會將洪英立爲繼承人,羅氏和洪盛的死活同樣不會放在他的眼中。
“這洪家傳承玄狼戰陣多年,雖然多了狼性,得到了些許力量,卻是失去了人性,這樣不好!還是讓我來教你們好好做個人吧!”
雖然已經到了郡城之中,但陳陽卻並沒有選擇立刻回到郡守府,此時回去也許就是馬上受罰,然後就要出城而去,儘管陳陽已經對自己在郡城之中的行動了有了計劃,但要完成計劃,還是少了一些人手。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放亮,陳陽漫步在這郡城之中,雖然鼻翼間不時傳來惡臭,但他卻興致盎然,“等我入主了這郡城,必然要先建造一個下水道系統,當然還要蓋一座大大的桃神廟!”
早上之時,正是郡城中處理各種排泄物的時候,這個時候的大街上,味道自然不會好聞。
就這樣,陳陽腳步飛快,很快就來到了郡城之內的軍營,隔着老遠就能聽到裡面傳來的雄壯吶喊聲,頓時心中對自己的行動更有了一些把握,“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用,能不能爲我所用!”
陳陽要找的不是別人,正是洪英此前在軍營裡籠絡了幾個頭目,只不過真正忠誠的都在平崖縣運糧之時,爲了保護洪英戰死了,否則洪英也不可能獨獨逃了出來。
而剩下的這幾個,都是洪英不太瞭解的,但陳陽卻是生冷不忌,他自信無論是什麼樣的人,自己都有辦法將其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