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裡安少發飆了。
他把晏晨放在推車病牀上,黑着臉守在那裡,不讓任何人來碰,誰來扯晏晨的被子他就是踢誰,這讓醫生護士有些無措,面面相覷,不明白這個人在發什麼神經。
陸塵提着一個衣服袋子匆匆地走了進來,一看眼前的情形,立刻用英語歉意對醫生和護士解釋一遍,然後把手中的衣服袋子遞到安少的手裡。詢問,“安少,你是親自動手,還是請護士來幫忙。”
“爺當然要親自動手。”安少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看着陸塵,涼涼地說道。
陸塵自嘲地笑了笑,滿臉歉意地請急救室裡的醫生和護士出去片刻。
醫生和護士搖搖頭,攤攤手,表示對安少的行爲非常不理解。陸塵倒是理解,不過跟這些老外無法溝通,他也不去解釋。
晏晨已經燒糊塗了,雙頰是不正常的緋紅,昏昏沉沉的,身體軟軟的一動也不動。安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拿出袋裡的衣服開始爲晏晨穿衣服,越急越穿不上,氣得安少一腳喘向一旁的椅子,椅子倒地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陸塵在外面心裡一驚一驚的,正想問問裡面是什麼情況,安少黑着一張臉打開門走了出來,冷冷地對陸塵說道:“叫一個女的進來。”
這在陸塵的意料之中,尊貴無比的安少,一直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哪裡做過這種伺候別人的事情?如果他真的能替晏晨穿好衣服,陸塵那才覺得奇怪呢!
陸塵對那邊的女護士招了招手,用英語說道:“請你幫個忙好嗎?”
女護士用手指了指自己,疑惑地看着陸塵。
陸塵點點頭。
女護士向陸塵走了過來,用英語說道:“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
“麻煩你進去幫裡面的病人把衣服整理好。”陸塵如實回答。
護士恍然大悟,點點頭,走進了急救室
安少站在病牀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護士看,看得護士一陣頭皮發麻,手裡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好在她做慣了這些事情,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幫着晏晨把衣服穿好。
“先生,已經穿好了,現在可以請醫生進來了嗎?病人現在已經陷入昏迷當中,需要急救。”護士一臉嚴肅地對安少說道。
安少憂慮地看了一眼病牀上晏晨,點點頭。
護士出去了,一會兒醫生走了進來,然後護士把安少給請了出去。“先生,請出去等,不要打打擾我們的工作。”
安少雖然百般不情願,面上帶着不悅,卻還是乖乖地走了出去。
此時,外面天已大亮。
晏晨被推出來的時候,已經掛上了點滴,人也清醒了許多,看到安少,對着安少輕輕地笑了笑。
安少憋了一肚子的氣在看到晏晨那一刻,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狠狠地瞪了晏晨一眼,手輕輕落在晏晨的臉上,抿着嘴脣沒有說話。
“住院手續辦好了沒有?”推病車的護士用英語問向陸塵。
“辦好了,辦好了。”陸塵連忙點頭,接過病車向早就定好的病房走去,在走廊裡又意外地碰到了秋語千。
“晏小姐。”秋語千看着晏晨,臉上露出一抹擔心來,“你沒什麼事情吧?”
“沒事。”晏晨向秋語千虛弱地笑了笑,遲疑了一下,問道:“邵華的傷勢怎麼樣了?”
“身體上都是擦傷,無大礙,只是這腦子…”秋語千指了指腦子,無奈地搖搖頭,臉一片苦笑。
邵華的情況,晏晨昨天已經知道了,除了無奈,對秋語千她只能抱以同情的一笑。
“秋小姐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多照顧他了。”晏晨對秋語千說道。
秋語千看着晏晨欲言又止,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向晏晨點點頭。
安少有些不耐煩了,腳在病車上踢了踢,“哪來的那麼多的話?廢話真是多,不難受了是不是?陸塵,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推着她回病房。”
“是,安少。”陸塵對秋語千歉意地笑了笑,說一句讓讓,推着病車向病房走去。
秋語千趕緊讓到一旁。
晏晨的目光落在秋語千的臉上,臉上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她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她真的希望邵華就這樣忘掉過去,忘掉一切的痛苦,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如果能和秋語千走到一起,那是再也合適不過了。
不過目有看來,好像事情沒有那麼順利,眼前這個眉目清秀的姑娘看似對邵華是一點意思也沒有,眉眼間全是愁容。
她,一定很困擾吧?
晏晨在心裡這樣想着,看着秋語千越來越遠的臉,睏意陣陣襲來,忍不住又輕輕地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晏晨再次醒來時是被一陣說話吵醒的,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愣愣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好一會兒才記起昨天的事情,轉了轉眼珠子她向有聲音的地方看去。
是伍纖靈和陸塵在說話。
“她怎麼樣了?嚴重嗎?醫生到底怎麼說?有沒有生命危險?”伍纖靈的問題像串珠子一邊串向陸塵砸去。
一旁的安少臉上明顯地不悅,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着沙發。
陸塵打心眼裡不喜歡伍纖靈,雖然這個伍纖靈外表出衆,標準的大美人一個,但是陸塵是何等人?每天接觸形形色色的人,這個伍纖靈想幹什麼,心裡想什麼,他一眼就看透了,不過看在她是安太太同學的身份上,對她有諸多的忍耐,不過看樣子她好像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行爲對別人已經造成了困擾,一個勁地想要靠過來。
陸塵對伍纖靈笑了笑,“伍小姐請放心,安太太只是感冒發燒了,現在燒已經退了,身體沒什麼大礙,醫生就要靜養,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伍小姐每天拍戲那麼忙,就不用親自跑過來,這裡有我和安少,伍小姐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陸塵開始趕伍纖靈走了。因爲他早已經看到安少眼中濃濃的嫌惡和不耐煩,陸塵不敢保證,如果伍纖靈還要再多待一會兒安少會不會直接讓她滾蛋?
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
伍纖靈不笨,相反地的她很聰明,陸塵話裡話外的意思她聽懂了,就是可以讓她滾了,最好是以後就不要過來了。
但伍纖靈是誰呀?演戲她在行,裝糊塗更是她拿手本領,她故意裝出沒聽明白陸塵的話,相反地一屁股在病牀上坐了下來。
晏晨的目光正好投了過來,與伍纖靈的視線在空中接觸。
晏晨對着伍纖靈笑了笑,“纖靈,你來了。”
“你現在感覺好一點了沒有?”伍纖靈關心地向晏晨問道。
“好多了。”燒已經退了,又美美地睡了一覺,晏晨現在感覺好多了,只是退燒時出了太多的汗,衣服粘在身上,這讓晏晨倍覺得難受。
“好好的怎麼發燒了呢?”伍纖靈又問道:“昨天我見你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
晏晨的臉上浮現一絲羞赧來,眼睛不由自地瞟向一臉不耐煩的安少,臉微微紅了紅,早知道會是現在這種狀況,昨天晚上就不應該心血來潮去逛什麼馬路,搞什麼浪溫,結果把自己給弄到醫院裡來了。
“估計是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再加上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有些不服水土,這才感冒發燒了。”晏晨輕輕地對伍纖靈說道。
“這種可能性非常大。”伍纖靈點頭,過了一會兒了,她輕輕地瞟了一眼安少,看他的注意力不在這邊,她壓低聲音小聲地對晏晨說道:“晨,你知不知道邵結出車禍失憶了?”
晏晨微微一怔,緩緩地點頭,“我知道了。”
“你已經知道了?什麼時候的事?你到美國該不會是特意來看邵華的吧?”伍纖靈盯着晏晨的眼睛,突然提高聲音說道。
晏晨的眉頭微微一皺,下意識地又看向安少,果然,安少的臉又變得難看了起來。
晏晨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她真不知道伍纖靈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一次又一次地在她和安少面前提及邵華。她不知道安少很在意邵華的嗎?
她想要幹什麼?晏晨用審視的目光看了一眼伍纖靈。
伍纖靈的臉上一片平淡,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
晏晨放棄了,她不願過多地去猜測伍纖靈的心思,這樣她很累。
安少也聽到伍纖靈的話,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越發顯得難看起來,“陸塵。”安少斜着眼睛看向陸塵,“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把那些不知好歹莫明其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阿貓阿狗給爺趕出去。”
安少話音剛落,伍纖靈的臉色一變,眼裡浸滿了淚水,臉上是難以承受的屈辱,她委屈地看着晏晨。
晏晨也是一臉的尷尬,看到伍纖靈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塵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這是他早就猜見的,他無奈地向伍纖靈走了過去,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伍小姐,安太太的需要休息,請你暫時先離開。”
伍纖靈的臉一下子成了豬肝色,霍地站了起來,連聲招呼都不打,捂着嘴巴就向外衝去。
晏晨雖然覺得安少此法做得不妥,容易得罪人,但是她不可否認的是,這一種最直接的做法最有效的做法。
好吧,晏晨承認,她是真的有點不喜歡伍纖靈的了,具體是爲什麼,晏晨一時半會也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伍纖靈一走,耳根子一下子清靜了許多,這一靜下來,晏晨的肚子開始提出抗議來了,發出來咕嘟咕嘟的聲音。
“老公,我餓了。”晏晨向安少眨着眼睛。
安少把目光投在陸塵的身上。
陸塵立刻向外走去,走到門口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安少,問道:“安少,你昨天晚上忙了一晚上,要不要也給你帶一點回來?”
“嗯!”安少從鼻孔裡輕輕地哼了一聲。
得到了答案的陸塵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伍纖靈淚流滿面衝了出去了,在電梯門口意外地看到了秋語千。
“伍小姐,你怎麼啦?”秋語千看着伍纖靈傷心難過的樣子,心裡一驚,忍不住開口問道。
伍纖靈看到秋語千的時候愣了愣,好半天這才記起眼前這個女人就是邵華認成晏晨的那個女人,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裡升了起來,她掏出紙巾擦了擦眼淚,對秋語千說道:“秋小姐,想不想知道邵華和晏晨之間的故事?”
“…?!”
秋語千的臉上微微有些詫異,眼睛看着伍纖靈,抿着嘴巴不說話。
“我知道你在爲邵華的事情煩惱,也知道邵華給你帶來了一定的困擾,不過如果你知道了他和晏晨之間發生的事情,我想這對邵華恢復記憶有一定的好處,你也不用這樣煩惱了。”伍纖靈對秋語千說道。
秋語千有些心動,遲疑在地看了一眼伍纖靈,鬼使神差,她竟然向伍纖靈點點頭。
“我們去醫院的後花園坐坐吧!”伍纖靈提出了建議。
“嗯!”秋語千點頭,與伍纖靈一起走進了電梯。
醫院的後花園裡,伍纖靈和秋語千在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
“伍小姐現在可以說了嗎?”秋語千看着伍纖靈。
“嗯。”伍纖靈向秋語千點點頭,緩緩地說道:“我想你也看到了,邵華和晏晨原本是一對夫妻,他們非常的恩愛。”
秋語千點頭,她的確是看出來了,邵華是真的很愛很愛晏晨,從他說話字裡行間,她就看出來了。
“邵華和晏晨結婚三年了,兩人一直沒有孩子,邵華的媽媽爲此很不高興,對晏晨也是非常不滿,邵華夾在她們中間非常的難做,經常借酒消愁,也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一個女人,安瑞。在酒精的刺激下,邵華與安瑞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伍纖靈接着繼續對秋語千說道。
“啊!”秋語千嘴裡輕輕地啊了一聲,有些不可思議,邵華,怎麼能這樣做呢?
“那天晚上以後,安瑞懷孕了,三個月以後她挺着肚子來到邵家向晏晨示威。晏晨當時正懷了一個月的身孕,經受不住刺激當時就流產了。”伍纖靈說到這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的樣子好像爲晏晨特別地難過。
“後來呢?”秋語千忍不住問道。
“後來?”伍纖靈突然冷哼一聲,“邵華的媽媽一直想要抱孫子,一看晏晨流產,這心裡的天平自然而然地偏向了安瑞,逼着邵華和晏晨離了婚。可憐的晏晨剛剛纔失去了孩子,接着又失去了丈夫。”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那邵華就這麼同意離婚了?”秋語千突然非常氣憤地冒了一句,心裡隱隱有些不舒服起來,對邵華的好感立刻蕩然無存,跑得無影無蹤。
“邵華是個孝子,邵母的話他當然聽了,再說了那安瑞的肚子裡還懷着他的孩子呢!”
“可是他不是很愛晏晨嗎?晏晨也真是太可憐了。”秋語千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男人又有幾個是好東西?可憐的永遠是女人,好在晏晨碰到了她現在的老公,對她是百般疼愛,要不然不知道會有多慘,唉!”伍纖靈偷偷瞄了一眼秋語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秋語千爲晏晨感到慶幸,幸好是遇到安少,真的是要不然她得有多難過?
不過秋語千的心裡還有疑惑,既然那個安瑞懷了邵華的孩子,邵華應該很開心纔對,爲什麼他會跑到美國在酒吧買醉呢?
很快伍纖靈爲秋語千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安瑞把晏晨成功地趕出邵家以後得意地住了進去,誰知好景不長,安瑞也流產了。這個時候邵華突然間又想起了晏晨,這才發現晏晨纔是他心中最愛的那個女人,於是,他把安瑞從邵家趕走,重新去追求晏晨,結果害得安瑞精神失常進了精神病院,而晏晨早已經和安少兩情相悅舉辦了婚禮,所以失意之下,他這纔來到美國。”
伍纖靈故意扭曲事實,隱瞞了事情的真相,把邵華說成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一個典型的負心漢,說完這些話以後,她非常成功地看到秋語千眼裡的鄙夷和憎恨。
秋語千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個樣子,她更沒有想到邵華會是這樣的人,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心中對邵華起了厭惡之心。
這種男人根本不配談愛,更不配擁有愛。
秋語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伍纖靈說道:“伍小姐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的事情。”
“不客氣。”伍纖靈向秋語千搖頭,眼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算計。
“如果沒事我先回病房了,我要找醫生好好商量一下如何讓邵華恢復記憶的事情。”秋語千歉意地對伍纖靈說道。
“行,那你先去忙吧!如果有需要幫忙的話給打電話。”伍纖靈對秋語千笑了笑,,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
秋語千點點頭,起身離開。
伍纖靈看着秋語千離去的背影,忍不住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來,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想必這會秋語千一定對邵華充滿了厭惡和痛恨吧?
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只有秋語千離邵華遠遠的,她纔有機會接近邵華,在他最無助最難過的時候出現,邵華一定會爲她而感動的。
伍纖靈在心中得意地想着,一想到剛剛安少給她的羞辱,伍纖靈氣得面容一陣扭曲,安靜,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爲今天的行爲付出代價的,伍纖靈在心中恨恨地想到。
秋語千回病房看邵華時眼裡充滿了審視。她真的想不到眼前這個男人會如此的惡劣,傷害了一個女人不夠,又傷害了另一個女人,他怎麼能這樣做呢?
“老婆,你剛剛去哪裡了?”邵華躺在病牀上一臉緊張地看着秋語千,伸手就要去拿秋語千的手。
秋語千的身體後退了一步,邵華的手在空中落了空。
“老婆?”邵華愣愣地看着秋語千,不明白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不是你的老婆。”秋語千看着邵華,一臉平靜地說道,“我不是晏晨,更不是你的老婆,我是把你撞傷的那個倒黴司機,秋語千。”
“你就是晏晨,你就是我的老婆。”邵華的眼裡閃過一絲瘋狂,突然間對着秋語千大吼起來,吼完之後又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趕緊低着聲音說道:“老婆,我不是故意要對你大聲說話的,你別生氣,我下次再也不會了,你別生氣好不好?來,到我這裡來。”
邵華對着秋語千伸出手,眼中全是乞求。
秋語千又後退了一步,靜靜地看着邵華,再次啓脣說道:“邵華,對不起,我真的不是你的老婆,我叫秋語千。我已經通知你的秘書,他現在正在向這裡趕過來,你的醫藥費我會全權負責直至你出院爲止,另外,我已經爲了請了護工,她會來照顧你的。”秋語千不想把時間再浪費在這麼一個男人的身上,平靜地把話說完,對着邵華說了一聲抱歉,轉身向外走去。
“晏晨,你別走,你別留我一個人。”邵華突然一把拔掉針頭,掀開被子從牀上跳了下來,瘸着腿從後面一把抱住秋語千的腰不讓她走,手上的血緩緩地流了出來,滴在秋語千的身和地上。
秋語千倒吸了一口氣,心又軟了下來,輕呼了一口氣說道:“你不要再做這種幼稚的事情了,我真的不知道要說多少遍你才相信,我不是晏晨,我是秋語千。”
“不,你就是晏晨,你就是我的老婆。”邵華固執地說道。
對邵華的固執,秋語千沒有什麼可說的,如果他要聽的話,早就聽了,又何需等到現在呢?秋語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回牀上躺着吧!”秋語千對邵華說道。
“不,我不,除非你陪在我的身邊。”邵華依舊很固執地說道。
“…?!”
秋語千一臉的爲難,自從聽了邵華的故事,她真的沒辦法再留下來了,她真的想不到這個世上還有這樣的男人,這讓她的心裡極其不舒服,每多看一眼邵華,她就會想到那兩個被他所傷害的女人,晏晨幸運終於獲得了幸福,但是安瑞呢?那個可憐的女人還在精神病院裡受苦呢!
她完全無法想象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
“老婆,不要離開了。”邵華在秋語千的耳邊喃喃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痛苦。
秋語千的心裡一動,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被邵華觸動,她無奈而且悲哀地發現,她真的做不到就這樣決絕地離開。
“我不走,你回去躺着吧!”秋語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
“好,好,只要你不走,我現在就回去躺着。”邵華像一個孩子似的雀躍起來,臉上閃着耀眼的光芒。
秋語千心裡一陣矛盾,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轉過身扶着邵華重新回到病牀上躺下,又喚來護士爲邵華清理血跡重新把點滴掛上。
自始自終,邵華的目光一直停在秋語千的臉上,沒有打點滴的手緊緊地握住秋語千的手不放。
……
另一個病房,晏晨的精神好了很多,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安少。
“女人,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爺,爺再一次告訴你,想出院門都沒有。”安少斜了一眼晏晨,鼻孔朝天,沒好氣地說道。
晏晨滿臉期待的臉一下子暗了下來,她不死心地叫了一聲,“老公!”
“今天叫什麼都沒用。”安少直接一口打斷了晏晨的話。一想到晏晨人事不省地倒在他的懷裡,安少的心就忍不住緊跳起來,他怕了那種感覺,無力恐慌像潮水一要向他涌來,把他包圍,差一點讓他窒息。
晏晨泄氣了,賭氣別過臉不去安少的臉,因爲看得多了她怕自己會忍不住上手去抓。
安少心有餘悸地看了晏晨一眼,挑了挑眉毛,對陸塵打了一響指。
陸塵靠了過來,“安少,有什麼吩咐?”
“蜜月取消了,待那個女人的病一好,立刻訂機票回國。”安少用手撥開着額前的髮絲漫不經心地說道。
“爲什麼?”晏晨扭過頭看着安少,失聲問道。
“外面太危險,不如待在家裡安全。”安少一本正經地對晏晨說道。
晏晨不怒反笑,“爺,要是照你這種說法,這人們全都待在家裡哪裡也不要去了。”
安少瞪了一眼晏晨,怪聲怪氣地說道:“女人,你是打算跟爺擡槓是不是?”
晏晨無奈地攤攤手,“不是擡槓,是就你的話而說。不過,我不同意就這樣回去了。”晏晨一臉堅持地看着安少。
“別跟爺廢話,爺決定了的事情哪裡有你說話的份?你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乖乖地把病給爺養好。”安少不耐煩了,手又開始撥頭髮。
晏晨氣得心肝肺都是疼的,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來了,眼睛瞪着安少,刷刷地向安少飛眼刀子。
安少無動於衷,側過臉與陸塵說事情,只是不時地看晏晨一眼,眼裡充滿了擔心。
下午的時候病房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秋語千手裡捧着一束鮮花敲了敲門。
“誰呀?”陸塵問了一句,打開門一看是秋語千,愣了愣,隨後扭過頭看了看晏晨和安少。
安少臉上立刻顯示出不悅來,相反,晏晨卻是對着秋語千滿臉笑容地打了一個招呼,“快進來啊,別站在門口。”
陸塵一聽晏晨這麼說,不顧背後一陣接一陣地寒意,打開門把秋語千迎了進來。
“坐。”晏晨熱情地招呼着秋語千坐下。
秋語千有些拘束,對着晏晨微微笑了笑,把手中的鮮花插在牀頭櫃上的花瓶裡,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安少,看他只是除了臉色難看一些之外,沒有其他的反應,這纔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謝謝你!”晏晨看着鮮花臉上堆滿了笑容。
安少擡眼看了一眼晏晨,又看了看瓶中的鮮花,若有所思。
“不客氣。”秋語千對晏晨笑了笑,停了一小會兒又問道:“感覺好些了沒有?”
“好多了。”晏晨笑着對秋語千說道。
“那就好。”秋語千點點頭,看着晏晨,嘴巴張了張,一時詞窮,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兩個人靜默相看。忽地兩個人又同時笑了出來。
安少看着眼前兩個女人,搖頭,表示受不了這兩個瘋女人,站了起來,踢着鞋子晃晃悠悠向外面走去,把空間留給這一對莫明其妙的兩個女人。
陸塵見狀也起身離開,臨出門的時候還體貼地把門給關上了。
少了安少和陸塵,秋語千緊張的心情一下放鬆了,笑着對晏晨說道:“我現在看到你老公,我就覺得特別緊張。”
“他其實人不壞,就是嘴巴毒了一點,又不喜歡很人接觸。”一想到前兩次發生的不愉快,晏晨尷尬地笑了笑。
“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秋語千是真心爲晏晨感到高興,經歷過背叛傷心和難過,能有一個人不離不棄地過在她的身邊,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晏晨的臉上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來,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濃濃幸福。
“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晏晨甜甜地說道。
“那你還恨邵華嗎?”秋語千突然問晏晨。
晏晨臉上笑容僵在那裡,好一會兒才幽幽地說道:“不恨了,恨一個人太累了,他其實也挺可憐的。”
“可憐?爲什麼你會覺得他可憐?他那麼地可惡,又是那樣的傷害你,你居然還覺得他可憐?你真是太善良了。”秋語千的情緒有些激動。
晏晨愣了愣,問道:“你是聽誰說了什麼嗎?”
秋語千點點頭,“是,你和邵華的事情我聽說了,是一個叫伍纖靈的女人告訴我的。”
晏晨又是一陣沉默。她和邵華髮展到今天這個地步,說不清是誰的對誰的錯,當真相大白,一切水落石出時,晏晨只能感嘆世事無常,一切都是天意。
“那你還恨安瑞嗎?”秋語千又問道。
“以前恨,恨不得喝了她的血,抽了她的筋。”晏晨緩緩地說道。
“那現在呢?”秋語千問道。
“現在她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再多的恨意再大的仇怨隨着她瘋了那一剎那消失不見了,她和邵華都已經成過一個過去式了。”晏晨笑着對秋語千說道。
“你可真善良!”秋語千突地發出一句感慨。
善良?晏晨突然想發笑。以前或許她心存善良,但是經歷過以前的種種,她感覺到善良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自從嫁給安少那一刻起,她就必須硬起心腸來,因爲在那個複雜的大家庭裡,稍有不慎,你就會人被人算計,被人拆骨入腹,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晏晨笑而不語。
秋語千這時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一臉的愁容。
“怎麼啦?邵華爲難你了?”晏晨對秋語千有一種莫明的就不出來的好感,從秋語千無微不至地照顧邵華中可以看得出來,她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子。
“我真的很希望他現在趕緊恢復記憶,這樣我就可以解脫了。”秋語千幽幽地說道。
晏晨愣了愣。恢復記憶對邵華來講真的好嗎?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太痛苦,太殘忍,有屈辱,有欺騙,有太多太多的謊言,如果可能,晏晨真的希望邵華能夠忘掉那一段痛苦的回憶,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這對他是一種最好的結局。
“我不希望他恢復記憶。我寧願從此他忘掉這一段不愉快的往事。”晏晨盯着秋語千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秋語千愕然,一臉茫然地看着晏晨。
“秋小姐,邵華真的是一個很可憐的人,錯,不在他。我希望你能多花費一點心在他的身上。”晨晨的話別有他意,意有所指,她其實很希望秋語千能和邵華走在一起,當然目前看來,這好像根本不現實。
因爲秋語千畢竟和邵華纔剛剛認識。邵華對秋語千來說,等於一個陌生人。
秋語千臉上一片糾結。自從聽了邵華的事情以後,秋語千對邵華一點好感也沒有了,甚至產生一種厭惡。但是晏晨的態度又讓她覺得很奇怪,明明應該是有恨的,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恨他,秋語千現在有些迷茫了,她真的不知道該用一種什麼樣態度來看邵華。
是陪着他繼續演下去直到他身上的傷完全好了?還是索性下定決心狠狠心離開他?
秋語千真的是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秋小姐,我不知道纖靈是怎麼對你說的,有些事情她根本不知道,以後有時間我再慢慢地告訴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陪在邵華的身邊照顧他,試着去了解他,其實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晏晨看出了秋語千眼中的掙扎,語重心長地對秋語千說道。
秋語千擡頭看了一眼晏晨,默默地點點頭。
走廊的盡頭,安少手裡的夾着一根沒有點燃的香菸,慢慢地捏着。
“安少,老太太已經宣佈安風爲公司總經理了。”陸塵把公司發生的最新情況告訴向安少彙報。
“嗯!”安少的目光閃了閃,微微點頭。對於這種結果,他早就知道了,只是這個總經理的位置是那麼好當的麼?安少的嘴角揚起一道若隱若高深莫測的諷笑。
“老爺子出院了,那個女人也跟着搬了出來,儼然以一副女主人的身份搬了進來。”陸塵又接着說道。
安少俊美的臉上閃過一道凌厲,好,既然她迫不及待地搬進來,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多久。
“找人二十四小時跟蹤那個女人。”安少冷冷地說道。
“是。”陸塵點頭。
“安瑞手裡的股份爺要得到,你去想辦法。”安少停了一下,突然間對陸塵說道。
陸塵略略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沒問題,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安瑞手裡的股份弄到手。”
“要快,爺怕有人跟爺打一樣的心思。”安少緩緩地說道。
陸塵知道安少所指之人是誰,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讓安風得到了安瑞手裡的股分,那安風就是除了安少以外,公司最大的股東了,如果安心安健業和蕭莉莉的股份全轉給了安風,那安風就有可能地威脅到安少董事的地位。
這的確是一個不得不防的事情。
安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安少還沒有行動,安風已經開始有所動了。
精神病院裡,安風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癡癡發呆傻笑的安瑞,眉頭輕輕地皺了皺。
“你有幾在的把握能從一個瘋子的手裡把股份能弄到手。”安風問向一旁的姜麗。
姜麗看了看安瑞,緩緩地開口說道:“五成。”
“我要十成,並且要用最短的時間。”安風一個字一個字對姜麗說道。
姜麗看了一眼安風,緩緩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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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做我的女人。”他霸道。
“我不認爲我需要換金主。”她拒絕了。
以爲就這樣甩掉了他,可是兩個月之後,她自己送上了門。
倚在門口,笑眯眯的看着陰沉着臉的男人,撒嬌道:“壞蛋叔叔,你英俊帥氣,冷酷有型,我想了這麼久,還是決定跟着你。”
祈諾顯然很不喜歡聽這個稱呼,眉頭一蹙,“從今天起,你只能刷我的卡,住我的房,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但是……”
他危險的眯起了眼,“不準叫我叔叔。”
她露出天真無害的笑容,“好啊。壞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