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人不歡而散,安寧帶着詩博翰去了醫院,阮飛提出來與詩博翰看看,被安寧冷着臉拒絕了。
安少對邵哲的印象有了極大的改觀,不再惡臉相待,但是也沒有什麼笑容,他依舊不喜歡邵哲,依舊不喜歡邵華的兒子與安安走得近。
安安的心裡其實又高興又難過,高興的終於有人收拾詩博翰,難過的是邵哲受了冤枉,她想對大家說出來,可是那個小哥哥說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不能對任何人說。
安安很糾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晏晨沒有注意到安安,她一直在想事情。詩博翰真是邵哲出手打的嗎?她以爲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因爲邵哲的性格就在那擺着,他的個性溫和,心地善良,他絕對不會對詩博翰動手的。
可是爲什麼詩博翰一口咬定是邵哲呢?小孩子是不會說謊的,難道真是邵哲?
晏晨的這個念頭剛剛升起,隨即給打消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詩博翰不會說謊,邵哲也不會說謊,而且邵哲還是那樣的委屈。
真是奇怪了!晏晨想不通這是爲什麼,有些傷神,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好好的一場聚會就這樣無疾可終,兩家人鬧得這麼不愉快,她這個組織者心裡肯定不好受。
回到家裡晏晨首先給安寧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剛剛接通,她還沒出聲,安寧就在電話中嚷嚷了起來,電話中安寧的語氣很衝,“嫂子,你說哪有這樣的孩子,下手哪有這麼狠的?跟博翰就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博翰哪裡惹到邵哲了?啊?再說了,打也打了,還不承認,真是沒一點教養,也不知道秋語千和阮飛是怎麼教的?好好的一個孩子給教成這樣子,這親爸不在,就是不一樣。”
“安寧,行了。”晏晨皺了皺眉毛,見安甯越說越不像話,忍不住出言打斷了安寧的話,語氣很冷。
安寧心中的火越燒越旺,發起火來誰也不怕,今天打得是她的兒子,她心中的火就更大了。
“嫂子,我知道你和邵華有一段婚姻,對邵哲格外的疼愛,我說的話你就不愛聽,我可說的是事實,這養父哪有生父強?再這樣下去,邵哲早晚就會毀在秋語千和阮飛的手上。”
晏晨什麼也沒說,直接把電話掛了,安寧護孩子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是她這樣蠻不講理,把小孩子之間的矛盾說成大人的過錯,她就不愛聽了。
她不認爲秋語千和阮飛沒把邵哲教好,相反地,她認爲他們把邵哲教得很好,很懂禮貌的一個孩子,看到就讓人的心裡不由自主地喜歡。邵華如果泉下有知,也一定很欣慰。
安寧在那邊氣得差點把給扔了,惱怒之下,她忍不住給安少打了一個電話。
“哥,你給評評理,明明是邵哲把博翰給打了,我就說了那麼幾句,我嫂子就不高興了。難道在嫂子的心目中,邵哲比博翰更親?你可別忘了,博翰纔是你的親外甥。”
安寧心裡的火蹭蹭地向上冒,電話剛一接通,忍不住就是一頓牢騷。
安少靠在沙發上,雙腿疊着放在茶几上,一隻手拿,一隻手無聊地撥弄着額前垂下來的碎髮,眼睛不時瞟向一旁玩耍的安安,聽到安寧的話很頗不以爲然。
博翰是他的親外甥沒錯,不過,博翰也該管管了,無法無天,爭強好勝,小小年紀就這樣,這長大了還不知道成什麼樣呢?今天博翰欺負安安,安少的心裡早就不痛快了,不管是不是邵哲打的,總之,他的心裡很爽,至於安寧說什麼,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哥,你到底在不在聽?”安寧在電話裡半天沒有聽到安少出聲,忍不住提高聲音叫了起來。
“聽着呢!沒事了吧?沒事掛了。”安少不耐煩地丟下幾句話,隨後二話不說,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安寧瞪着半天沒反應過來,這還是她親哥嗎?博翰可是他的親外甥,這簡直太過分了。
詩子齊走了過來,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博翰臉上的傷都處理過了,沒什麼大礙,全是皮外傷,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安寧,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坐下來談一談。”詩子齊很溫和地對安寧說道。
“談什麼?談博翰的教育問題?”安寧扭過頭看着詩子齊,臉上隱隱有些怒氣。
他們都說她教育博翰有問題,可是他們也不想想,博翰纔多大,總過不過三歲,與安安也就大了一個多月,三歲的孩子現在是連狗都嫌棄的年齡,執拗聽不進大人的話,不懂事,不講理,這都是再也尋常不過的事情,爲什麼大家總是覺得她的教育有問題呢?
安寧真的很不服氣,也不覺得自己的教育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她也不承認自己的教育出了問題。
詩子齊還是一臉的溫和,“安寧,我不是說博翰的教育問題,我是說你的問題。你現在幾乎把所有的目光以及全部的身心全投在博翰的身上,你已經完全沒有了自我。”
安寧愣了愣,目光中有一絲茫然,她把所有的目光及身心投在博翰的身上不應該嗎?她犧牲了她的工作,把全部的精力全投在博翰的身上,一心一意照顧他,難道她做錯了嗎?
“作爲一個母親,你犧牲了工作一心一意來照顧博翰是無可厚非的,但是你沒有發現你對博翰的愛是一種溺愛嗎?”詩子齊繼續對安寧說道瞎。
安寧的嘴巴動了動,但是沒有發出一句聲音來。
“安寧,把博翰送去幼兒園吧!”詩子齊對安寧說道。
“他還太小。”安寧下意識地抗拒。
“他已經不小了。”詩子齊搖頭,溫和的臉上有着少有的堅定。
安寧看了一眼詩子齊,又看了一眼玩的高興的詩博翰,一時之間心有些複雜。
看來,是她把問題想複雜了,也白生了一肚子氣,博翰現在早就把捱打的事情給忘了。
安寧的心裡一陣悵然若失,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在教育詩博翰的問題上有問題了。
邵哲今天在罰站牆角。邵哲的心裡特別的委屈,眼淚不住地向下撲索撲索地向下掉,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說,到底是不是你打的?”秋語千氣苦了,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邵哲的面前,手指着邵哲說道。
“不是我,就不是我。”邵哲的脾氣很倔,也很委屈,明明不是他,爲什麼他要承認?
“不是你爲什麼詩博翰說是你打的?”秋語千越發生氣了,這詩博翰不是別人打的,爲什麼偏偏說是邵哲?他和詩博翰其中一個人一定在撒謊。
阮飛也站在一邊,眼中有些疑惑,他眨了眨眼睛對秋語千說道:“或許可能真不是邵哲,邵哲的脾氣溫和,根本不可能動手去打詩博翰。”
“那你的意思是詩博翰在說謊?”秋語千也不相信邵哲會打詩博翰,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詩博翰在撒謊。
可是一個三歲的孩子會撒謊嗎?
秋語千有些迷茫了。
“語千,你說是不是邵博回來了?”阮飛拿不定主意,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向秋語千問道。
秋語千的嬌軀猛地一震,邵博?
只是這可能嗎?
“我總覺得這事很蹊蹺,邵哲是我們的兒子,他的性格我們應該最清清楚,他是絕對不會打人的,博翰才三歲,他也不可能撒謊,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打詩博翰的人是邵博。”
阮飛畢竟是見多識廣,他開始一點點分析給秋語千聽。
秋語千猛地站了起來,擡腳就向外走去。
“你幹什麼去?”阮飛一把抓住秋語千的胳膊不讓她走。
“我要去找邵博。”秋語千擡眼看着阮飛,淚水自她的眼中流了出來。
“沒用的,說好是十年了。”阮飛向秋語千搖頭,隨後他向後看了一眼,邵哲還在牆角,滿臉的委屈,小小的身影看着讓人倍覺得可憐。
“語千,邵哲現在最需要你的關心。”阮飛在秋語千的耳邊小聲地說道。
秋語千霍然回頭,看到邵哲她的心裡忍不住一陣自責與心疼,她是邵哲的媽媽,本應該是最相信他的人,可是她卻讓孩子承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寶貝,到媽媽這裡來,是媽媽錯了,對不起,媽媽不該不相信你。”秋語千緩緩向邵哲走去,慢慢地向邵哲伸開了胳膊。
“哇”的一聲邵哲突然間哭開了,他看了一眼媽媽,沒有向媽媽撲過來,而是轉身向樓上跑去。
“邵哲。”秋語千緊走了兩步,着急地叫道。
“別叫了,他現在滿腹的委屈,你怎麼叫他都不會聽的,你坐在沙發上歇一歇,別亂動了,小心肚了裡的孩子。我上樓去勸勸他。”阮飛攔住了秋語千,扶着她在沙發上坐下,對她說了一番話,轉身向樓上走去。
秋語千的臉上一片懊惱,心裡特別的後悔,她傷到邵哲了,她的不信任深深地傷透了孩子的心。
房間裡邵哲哭得很傷心,他爬在牀上不停地一直哭一直哭。爸爸吵他,不相信他沒有關係,可是沒有想到,媽媽居然也不相信他,這讓邵哲滿腹的委屈,他甚至在想,爲什麼離開的那個人不是他呢?
“沒出息只知道哭。”一道不屑冷冷的聲音突然自窗臺上響了起來。
邵哲猛地擡頭,眼睛向窗臺看去。
邵博坐在窗戶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邵哲愣了愣,忘記了哭泣,傻傻地看着邵博。邵博離開的時候他才三歲,根本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他只是知道有一個哥哥,被人帶走了,爸爸媽媽每天很傷心。
他就是哥哥嗎?邵哲看着眼前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眼中全是好奇,心中涌出了一股興奮。
邵博從窗臺上跳了下來,面無表情走到邵哲的面前。
“哭的人就不是男子漢,是膽小鬼。”邵博冷冷地說道。
“我不是膽小鬼。”邵哲大聲地對反駁邵博的話。他纔不是膽小鬼,他只是覺得太委屈了。
“不是膽小鬼,那你哭什麼?沒出息。”邵博從鼻子裡重重地冷哼一聲。
邵哲有些不服氣,從牀上跳下來,對着邵博說道,“我不是沒有出息,我就是太傷心了,媽媽不相信我。”
“別人相不相信你很重要嗎?”邵博歪着頭看着邵哲。
邵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邵博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跟一座冰山似的,眼珠一動也不動地看着邵哲。
這是弟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以前的事情他也不記得了,畢竟那個時候還很小,他現在看邵哲的感覺特別的熟悉,看到邵哲就像看到自己一樣。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接着阮飛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邵哲,我可以進來嗎?”
邵哲看向邵博。
邵博的眼珠子動了動,小小的身體很敏捷地和窗臺上跑去,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邵哲的臉上一片駭然,他趕緊跑到窗口向下張望,邵博小小的身體已經到了樓下,順着牆角飛快地跑開,隨後就消失不見了。
“你不說話我就表示你同意了。”阮飛的聲音自門外又響了起來,話音剛落,人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邵哲,你站在窗臺上幹什麼?”阮飛見窗戶開着,趕緊過去把窗戶給關好,然後抱着邵哲坐在牀上。“還在生媽媽的氣嗎?”阮飛問道。
邵哲哭過以後也就算了,心中的委屈也散的差不多,最主要的他剛纔看到了邵博,注意力一下子分散了。
“爸爸,剛纔哥哥來了,從窗戶上跳出來的。”邵哲沒有回答爸爸的話,而是手指着窗戶對爸爸說道。
阮飛的臉上微微一怔,接着抱着邵哲快速地來到窗戶前,外面很平靜,一個人影也沒有。
“真的見到哥哥了?”阮飛向邵哲問道。
“嗯!”邵哲向阮飛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那怎麼又走了?”阮飛不明白,既然邵博回來了,爲什麼要走了?而且好好的大門不走,爲什麼偏要翻窗戶?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也不知道哥哥爲什麼要走,一定爸爸的敲門聲把哥哥嚇跑了。”邵哲想了想對阮飛說道。
阮飛苦笑,看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了。如果不是他敲門,邵博就不會走了。
“邵哲,見到哥哥的事情,你下去跟媽媽說說好嗎?”阮飛想了想對邵哲說道。
邵哲的小臉微微低下頭,有些彆扭。
“怎麼還在生媽媽的氣嗎?”阮飛輕輕地說道。
邵哲擡臉看着阮飛,很委屈地說道:“我沒有打詩博翰。”
“是,是,你沒打。是邵博打的人,我們都錯怪你了,邵哲,爸爸向你道歉,以後不會再出現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了,媽媽也知道錯了,現在媽媽的肚子裡還懷着小寶寶,我們就不讓媽媽擔心了好嗎?”阮飛很認真地邵哲說道。
“嗯!”邵哲畢竟是一個小孩子,爸爸都道歉了,他也就不再計較了,從阮飛的懷裡跳了下來,對阮飛說道:“我現在就去告訴媽媽哥哥回來了。”
阮飛的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來。邵哲真的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很乖,他想,長大以後一定會像邵華那樣很優秀。
邵哲咚咚地向樓下跑去。
秋語千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暗自傷心,她是一個不合格不稱職的媽媽,她傷了孩子的心,因爲她的不信任而讓孩子傷透了心。
“媽媽。”邵哲站在樓梯口怯怯叫了一聲。
秋語千霍然回頭,看到邵哲,淚流滿面,她顫抖地說道:“寶貝到媽媽這裡來,是媽媽錯了,媽媽不該不相信你的話。”
“媽媽,我已經不怪你了。”邵哲撲進媽媽的懷裡,過了一會兒他擡起頭看着媽媽說道:“媽媽,我看見哥哥了。”
“啊?!”秋語千愣了一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邵博回來了又走了。”阮飛從樓梯上下來在秋語千的旁邊坐下,看着她,對她說道。
“他去了哪裡?我現在就出去把他找回來了。”秋語千聽這個消息第一個反應就是推開邵哲起身就向外走去。
“語千,你不要激動,他已經走了,你既然不想讓你看見,就說明他現在還不想回家,或者是不能回家,他很好,你就不要太擔心。”阮飛站了起來,拉住秋語千的胳膊對她搖搖頭。
秋語千的身體一陣發軟,坐在沙發上,雙手捂着臉半天沒有吭聲。
“媽媽,別傷心,哥哥現在特別的厲害,那麼高的窗戶他都爬上來,我好想和哥哥一樣那麼厲害。”邵哲提起邵博,臉上全是羨慕。
秋語千聽邵哲這麼一說,心裡一陣心驚膽跳,邵博是從窗戶上爬進來的,他是摔到了磕到了跳下去了那可怎麼辦?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阮飛,給晏晨打電話,讓他給那個人打電話,讓邵博回來吧,我想他想得難受。”
秋語千緩緩擡起頭,流着淚水對阮飛說道。
阮飛把秋語千摟入懷中,溫柔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輕聲說道:“語千,不要想了,我想邵博一定還會回來的。你不要太擔心了,時間到了邵博一定會回來的。”
阮飛知道邵博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然後才走到今天,可是這個機遇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邵博能遇到顏興也是他的福分,阮飛想,將來邵博一定會很有出息的。
秋語千黯然傷神,倒在阮飛的懷裡半天沒有說話。
邵哲的小臉上一片憧憬,他的眼裡全是羨慕,如果他有哥哥這樣的身手說好了。
邵博離開邵家大宅以後,直接上了一輛車,車上坐着獵鷹,看到邵博,問道:“現在你心滿意足了?”
邵博抿着嘴巴,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身體坐得直直的,眼睛看着前方,對獵鷹的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了,讓你見到你的小女朋友,還有你的家人,現在,你是不是也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獵鷹對邵博這個樣子早已經司空見慣,絲毫不在意,繼續說道。
邵博還是那副沒有表情的表情,然後向獵鷹點點頭。
獵鷹一看喜出望外,伸手在獵鷹的腦袋上摸了一下,誇獎了一句,“真是一個好孩子,我現在有點迫不及待讓你長大了。”
“哼!”坐在前排的傑斯從鼻子裡發出一句冷哼。
帶着濃濃的諷刺。
“你什麼意思?”獵鷹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沒什麼意思,就是在想邵博長大了,你也成了一個老太婆了,把你那些不純潔的想法還是早點收起來吧!”傑斯很不屑地獵鷹說道。
“好好的開你的車。”獵鷹陰着一張臉對傑斯說道。
“那你們就坐穩了。”傑斯脣邊勾起一道微笑來,腳底猛一踩油門,只聽“轟”的一聲,車子像離弦的箭呼的一下子向前駛去。
獵鷹的身體向前猛地一倒,氣得她差點要殺人了。
邵博小小的身體也是隨着車子的巨大的慣性猛地向後倒去,但是他依然什麼沒什麼反應,像一根木頭,像一座冰山,一絲表情也沒有。
獵鷹坐穩身體對邵博說道:“一會兒我們就去完成任務了,你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把守在大門口的那兩隻惡狗給我趕走,這可是你答應我的。”
邵博點頭,一句話也不說。
“邵博,你就不能說一句話話嗎?”獵鷹有些沮喪,這個邵博話越來越少了,有時候甚至一天都聽不上他說一句,臉上永遠就是這個表情,冰冰冰的,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小孩子應有的表情。
他就不能和正常小孩子那樣嗎?
邵博的臉上還是沒有一絲表情,小嘴抿得緊緊的,就像沒聽到獵鷹說話一樣。
獵鷹很失望,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邵博的身上,轉而投向窗外。
夜很快就到來了,喧鬧一天的城市終於靜了下來,穿流不息的馬路上行人和車輛都少了很多,人們都漸漸地進入了夢想。
在一座豪華的別墅前,三個人影悄無聲息地順着牆角走了過來,從身影上不難看出,兩個大人和一個孩子。
他們是獵鷹傑斯和邵博。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是要盜取這裡面的一幅畫。獵鷹最爲頭疼的是蹲在門口那兩隻惡狗,這是她最怕的。
他們纔剛剛靠近,原本臥在那裡的兩隻狗突然警惕地站了起來,向着他們這邊發出一聲低嗚。
“邵博,看你的了。”獵鷹拍了拍邵博的肩膀,輕輕對他說道。
黑暗中看不清邵博臉上的表情,只見他從身後的揹包中抽出一把手槍樣式的東西,“砰砰”兩聲輕微的響聲,那兩隻狗連叫都沒有叫出來,直接倒在地上。
“好樣的。”獵鷹對邵博伸起了大拇指。
“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我們在車裡等你,你保重。”傑斯壓低聲音對獵鷹說道。
獵鷹對傑斯做了一ok手勢,接着她悄無聲息地潛入別墅裡,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我們回車上接應她。”傑斯對邵博說道,說完轉身就走。
邵博一聲不吭,轉身默默地跟在傑斯的身後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十分鐘以後,獵鷹出來了,手裡拿了一件東西,快速地鑽進車裡。
“開車,直接去碼頭。”獵鷹一進車裡,飛快地說道。
傑斯什麼也不說,腳底一踩油門,車子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邵博的眼睛看向窗外,這一刻他有點想家了。想爸爸想媽媽,還想安安妹妹。
但是,師父說他現在還不能見他們,因爲他還沒有學到本領,他還不夠強大,以他現在所學到的本事,根本就不能保護他們,所以他現在還不能回去。
邵博把視線慢慢地收回,眼睛看着前方,小小的身體一動也不動,他要努力學本事,只有這樣,他才能回到爸爸媽媽的身邊。
安安今天晚上與昨天晚上一樣,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晏晨陪坐在她的身邊,微笑着看着她,給她講睡前故事,安少也坐在一旁,看着這一對母女,覺得無聊的厲害。
他不理解爲什麼小孩子睡覺前一定要聽故事,他不明白聽故事和睡覺有什麼關係,他只知道很浪費時間。睡覺麼眼睛一閉直接睡就行了,聽故事能睡得着嗎?
安安的精神很好,近十點了,還是沒有一點睡意,圓圓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到媽媽,忽然她很小聲對媽媽說道:“媽媽,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晏晨笑着看安安,把手中的故事書放下,饒有興趣地問道:“什麼秘密?”
“可是我又跟他說好了,不告訴別人。”安安的臉上一片糾結。
“連媽媽都不行嗎?”晏晨的興趣更濃了,微笑着歪着頭看向安安,“媽媽向你保證,我聽了以後絕不告訴任何人。”
晏晨真的很好奇安安所說的秘密是什麼,一個三歲的孩子,她有什麼秘密可言?晏晨迫於想知道,她也想迫於走進安安的世界,白天左玲的話留在她的心上,她覺得她一直忽略了安安的精神世界,所以從現在開始,她不再只是關注她的日常生活,她現在關注的是安安想要什麼。
眼前正是溝通的好生活。
安安猶豫一下,眼睛看向爸爸。
安少一聽說安安有秘密,耳朵豎得尖尖,很好奇安安口中的秘密是什麼。
“不想讓爸爸聽見是嗎?”晏晨一眼就看出了安安的小心思。
“嗯!”安安很誠實地對媽媽點頭。
“老公,現在麻煩你出去一下,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秘密,男人不許聽。”晏晨很嚴肅地對安少說道。
安少一臉不悅,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起身踢着鞋子離開了。
屋裡只剩下晏晨和安安母女兩個人了。
“現在只有我和你了,能告訴我是什麼秘密嗎?我特別想聽。”晏晨故作很急切的樣子對安安說道。
安安坐了起來,抱着晏晨的脖子,在她的耳朵邊上輕輕地說道:“今天不是邵哲哥哥打博翰。”
“哦!你怎麼知道的?”晏晨微微愣了一下,側過臉看着安安問道。
“因爲是一個叫邵博的哥哥打的。他說他叫邵博,可是我覺得他就是邵哲哥哥。”安安的臉上很迷糊,明明就是邵哲哥哥,可是爲什麼他說自己是邵博呢?
邵博?晏晨心中着實吃了一驚。邵博回來了?那秋語千知道嗎?等等,他爲什麼要打詩博翰?
“安安,你能不能告訴媽媽爲什麼邵博哥哥要打詩博翰?”
“因爲他老是欺負我,而且還搶我的東西。”安安很氣憤地說道,說完以後她怯怯地看了一眼媽媽,像做錯事一樣,低着頭小聲地說道:“媽媽,我是不是一個很壞的孩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晏晨在心微嘆了一口氣,把安安抱在懷中,用被子包住,然後在安安的臉輕輕地親了一口,說道:“寶貝,你爲什麼要這樣想呢?不管你做什麼,你都是爸爸媽媽的好孩子,我和你媽媽都喜歡你。”
“真的嗎?”安安的眼睛中閃着亮光。
“真的。”晏晨向安安重重地點一下頭,接着又說道:“安安,以後不管做什麼,你願意做的,你就做,你不願意不喜歡的就說出來,明白嗎?”
安安聽媽媽的話有些似懂非懂,不過有一句話她記住了,不願意的不喜歡就說出來。
“我不喜歡詩博翰。”安安擡起小臉對媽媽說道。
“就是因爲他經常搶你的東西,然後還欺負你嗎?”晏晨笑着問道。
“嗯!”安安重重地點頭,然後又對媽媽說道:“我也不喜歡爸爸。”
“爲什麼?”晏晨很驚訝。
“因爲媽媽有了爸爸以後,就不喜歡安安了。”安安很委屈地說道。
“傻孩子,怎麼會呢?你是我最心愛的小寶貝,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呢?安安,聽媽媽說,媽媽絕對不會因爲有了爸爸就不喜歡你,在媽媽的心目中,你和爸爸同樣的重要,少了誰都不行。”
晏晨一臉認真地對安安說道。
“真的嗎?”安安的眼睛閃着亮光說道。
“當然是真的了。”晏晨重重地向安安點頭。
“那這樣的話,我就是不討厭爸爸了。”安安向媽媽咯咯地笑着。
“爸爸其實很愛很愛你的。”晏晨緩緩地對安安說道。
安安現在還小,還不懂得愛,她只是知道爸爸回來了,就把媽媽分一半跑了,所以心裡了很排斥,有一種玩具被人搶的感覺,現在聽到媽媽這樣說,她心中的結打開了,對爸爸也不是那麼排斥,現在反而有點喜歡爸爸了。
因爲爸爸長得好看。
安少不知道安安心裡所想,他想是知道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傷。臉長得好看的確還是用處很大,因爲小孩子喜歡。
安安終於把自己心目中的秘密說了出來,一直放在心上的事情沒有了,她現在終於覺得困了,不停地打呵欠,上眼皮直和下眼皮打架,“媽媽,我想睡覺。”安安對媽媽說道。
“睡吧寶貝。”晏晨對安安說道,然後把她輕輕地放在牀上,替她蓋好被子,然後一直等她睡着了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安少一直站在門口,背靠在牆上,吊兒浪當的樣子,腳尖不住地點來點去。
臉上頗有些不耐煩。
“你怎麼還站在這裡?”晏晨剛打開門看到安少,臉上明顯一驚,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等你。”安少看到晏晨,身體站直了,頭向門口張望了一下,問:“她睡着了?”
“睡着了。”晏晨鬆了一口氣,眼中有些擔憂,安安這種患得患失敗的狀態着實讓晏晨的心裡擔心,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談話能不能打消安安的一些不安。
“終於睡着了,我們也該回房睡去了。”安少的眼裡閃着異樣的光芒,伸手摟着晏晨的肩向房間走去。
“我今天有些累了。”晏晨看了一眼安少,意味非常明顯。
安少的臉一下垮了下來,他從天擦黑就在安安的房間裡等,然後一直等,一直等到現在,現在晏晨居然也說她累了。哼,什麼累了?看她給安安講故事的時候,她的精神可好了,一絲疲憊的樣子都沒有。
怪不得書上說,很多女人一生了孩子就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孩子的身上,把自己的老公給忽視了,現在看來,果然是的。
這個女人現在只愛安安根本就不愛他。
安少的心裡酸溜溜的,鬆開晏晨,黑着一張臉向房間走去,關門開門聲音弄得咚咚響,眼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氣,在發脾氣。
“你又怎麼啦?”晏晨無語,揉了揉額頭,有氣無力地對安少說道,她現在真的覺得有些累了,剛剛哄完一個小的,現在又要哄老的。
“爺問你,你現在是不是不愛我了?”安少坐在沙發上眼睛看着晏晨。
“你在胡說什麼?”晏晨有些生氣了,把門關上以後,坐在牀上冷眼看着安少。
“你看看你現在的表情,明顯的不耐煩。你對安安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笑容不知道有多甜,那聲音不知道有多溫柔了,怎麼一到爺這裡就變了一個樣子?”
安少看晏晨這個樣子,氣得眼睛都是疼的,果然,在晏晨的心目中,安安是最重要的。這讓安少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晏晨氣極反笑,伸出腳照着安少的腿就踢了一下,“安靜,你可真有出息了,你居然吃起安安的醋?你好意思麼?嗯?”
“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爺就是吃醋了怎麼樣?”安少被晏晨戳中了心思,惱羞成怒,一下子站了起來,斜着眼睛看着晏晨,大有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我對你無語到了極點,我現在懶得跟你爭吵,今天累了一天,我現在想睡覺。”晏晨懶得理安少,丟下一句話,推開他就向衛生間走去。
她累了,想早點洗了睡覺。
但,偏偏有人不讓她如願。
安少噠噠地踢着鞋子進了衛生間,二話不說,開始脫衣服。
“你要幹嘛?”晏晨脫衣服的手停了下來,皺着眉頭看着安少。
“幹嘛?你眼睛呢?洗澡。”安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晏晨,涼涼地說道。
“好,那你先洗,我等一會兒再洗。”晏晨吐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安少,轉身向外走去。
她現在沒力氣和他爭吵,也懶得跟這麼幼稚的人爭吵。
安少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打算,從後背一把抱住晏晨,就把她抱了起來,隨後把衛生間的門給關了起來。
裡面傳來晏晨的怒聲,接着聲音戛然而止,再接着是女人的嬌哦聲和男人粗重的呼吸聲。
一切不言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