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房間,夜傲風的手錶突然震動了,他悄無聲息的將手藏在身後,若無其事的對蘇慕說:“你先下樓,我還有點事。”
“嗯。”蘇慕點頭,提着長長的裙襬下樓,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下,穿了一件白色的流蘇蕾絲長裙,外面套着黑色的修身外套,海藻般的微卷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身後,爲了掩飾略有些憔悴的氣色,她還化了淡妝,看上去清純甜美,美麗誘人。
葉滔和易軍在樓下等他們,蘇慕深深的看了葉滔一眼,頗是隨意的說:“葉滔,聽說等下要乘遊艇去關島,我最近身體不太好,恐怕會暈船,你幫我拿點暈船藥吧。”
“那你跟我一起去藥房吧,我給你測一下血壓,然後看看吃哪種藥比較好。”葉滔微笑的說。
“好。”蘇慕點點頭,快步跟着葉滔走向藥房,葉滔瞟了一眼二樓,夜傲風還沒下來,兩人迅速來到藥房,蘇慕壓低聲音,急切的說,“葉滔,我決定暫時瞞着傲風,等五個月之後再做決定,你有沒有什麼藥能夠減輕早孕反應的?我有時候會嘔吐,我怕傲風看出來。”
葉滔皺着眉,凝重的說:“你考慮清楚了嗎?萬一五個月的時候證明孩子真的有問題,到時候再做引產,對你身體傷害很大的。”
“葉滔,你不用勸我了,就算到時候我會死掉,我現在也不會打掉這個孩子。”蘇慕的語氣堅定不移,她深深的看着葉滔,語重心長的說,“葉滔,正是因爲你瞭解我和傲風,所以纔對我說真話不是嗎?”
“是。”葉滔沉重的點頭,“正是因爲我太瞭解你們,纔給你那個建議,我知道你永遠都把親人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你對你弟弟尚且如此,對你的孩子更加不用說了;我更知道,主人做事果斷,顧全大局,他愛你,所以他絕對不會讓你冒險,如果他知道你懷孕的事,肯定會不顧一切,堅決讓你打掉,而你也會勢死保住這個孩子,最後的結果肯定是主人贏,孩子沒了,而你會因爲這件事對他恨之入骨,甚至徹底離開他,現在殷天越重現,正是你們感情最脆弱的時候,一旦真的出現那種大的裂痕,就很難再修復,我不想看到這個局面,所以才讓你考慮清楚……”
“這就對了,你想的跟我想的一樣……”
“可是?”葉滔打斷蘇慕的話,凝着眉,凝重的說,“我現在後悔了,真的後悔了,蘇慕,我想了一個下午,我發現自己這麼做是大錯特錯,這個孩子是你和主人的愛情結晶,是你們共同的骨肉,應該由你們一起商量做決定,不應該由我來給建議,既便我是醫生,我也沒有權力這樣做。”
“不是的,葉滔……”
“蘇慕,你聽我把話說完。”葉滔急切的說,“也許一切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主人現在對你很好,他事事遷就你,或者這件事,他也能夠接受你的意見……”
“不會的不會的。”蘇慕打斷葉滔的話,激動的說,“就因爲他現在對我好,所以他更不會讓我留下這個孩子,他只會在小事上遷就我,在這種大事上,他處事仍然很果決,就像這次說來M國,他根本不會給我反抗的餘地。葉滔,我知道你心裡有罪惡感,其實我心裡又何嘗不是?我並不想欺騙傲風,也不想隱瞞他什麼,可是我必須保住這個孩子,我從一出生就沒有媽媽,我的童年是在血腥中成長的,我不希望我的孩子還沒形成就面對生死判決,也許是我們多慮了,也許這個孩子是健康的,我不會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就殘忍的將他毀掉,絕對不可以?”
聽到這些話,葉滔沉默了,一時之間,他竟然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他心裡非常矛盾,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做纔是對的……
“葉滔,我很報歉,將你捲入這場矛盾中。”蘇慕滿臉的愧疚,沉重的說,“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就當我求你,求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傲風,好不好?”
葉滔沉默了幾秒,深深的嘆息:“好吧,目前也只能如此,現在我們只能祈禱這個孩子是健康的,那麼,我這樣做就是對的,否則你到時候引產,我一定會恨死自己的。”T7sh。
“別胡思亂想了,也許真的是我們多慮了呢。我想,老天爺不會對我這麼殘忍的。”蘇慕微笑的拍了拍葉滔的肩膀,“快幫我開點緩解早孕反應的藥吧,傲風快下來了。”
“嗯,我給你開點維生素B,是緩解早孕反應的,順便給你配點葉酸,你吃了對胎兒成長有好處。”葉滔一邊拿藥一邊說,“我將這些藥放在維生素C片的瓶子裡,主人看不出來,你可以當着他的面吃,這樣他反而不會懷疑。”
“知道了,謝謝你。”
……
書房裡,夜傲風接通通訊器,他的另一個得力助手阿強在低聲稟報:“主人,我們查到火狐和殷天越早已潛入M國舊金山,早晨我們在舊金山地下賭場想要抓捕他們,卻被他們逃掉了。”
“封鎖舊金山交通,調派人馬全力追捕兩人一定要抓住他們,必要的時候直接擊斃。”
“是?”
掛斷通訊器,夜傲風又給樓下的易軍打電話,讓易軍立即帶人開專機趕去舊金山圍剿火狐和殷天越,還叮囑易軍要暗自行事,別讓蘇慕發現。
易軍看了看藥房,蘇慕和葉滔還沒出來,他立即帶着一隊精英人馬開車離開。
夜傲風看着牆上的地圖,心中暗想,紐約和舊金山一個在東部,一個在西部,距離有二千多海里,將近三千公里,開車要四十多個小時,開專機都要五六個小時,火狐和殷天越應該知道他在紐約,爲什麼會在距離那麼遠的舊金山出現?難道他們不想報仇?這會不會是他們聲東擊西或者調虎離山之計?
火狐擅長易容,要想讓兩個人喬裝成她和殷天越的樣子在舊金山出現,引開夜傲風的注意力,然後再到紐約刺殺他,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即便他們知道他在紐約,也不知道他的行程和所在地,除了楚家和段家之外,根本沒有人知道他會去關島。
無論如何,夜傲風還是要小心行事,他又撥通另一個電話,安排人馬先去關島潛伏,避免有可疑人物接近。
……
夜傲風下樓的時候,蘇慕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葉滔提着備用的醫藥箱從藥房走,看到夜傲風,他一邊打開醫藥箱一邊說:“主人,我先把今天的針給您打了吧。”
“好。”夜傲風坐在沙發上,蘇慕體貼的替他挽起衣袖,隨意的問,“還有多少針沒有打?”
“二十九針。”葉滔回答。
還有二十九天,蘇慕垂着眼眸,在心中默唸,這二十九天之內,她一定不能讓夜傲風有事。
“其實我現在都已經沒事了,恐怕噬血羅剎之毒早就清釋乾淨,這二十九針可打可不打。”夜傲風不屑的說。
“當然不行?”葉滔和蘇慕異口同聲的大喊,兩人的語氣都一樣急切。
夜傲風不悅的挑着眉,酸溜溜的說:“你們倆挺有默契的?”
“呃。。。咳咳咳……”葉滔用拳頭掩着嘴,乾咳。
“在對你的事情上,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這樣有默契。”蘇慕嚴厲的說,“這七十針必須打,少一針都不可以,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聽見沒有?”
“要不要這麼誇張啊?難道不打針會死?”夜傲風挑着眉,尖銳的盯着蘇慕。
“說什麼廢話?”蘇慕怒了,惡狠狠的厲喝,“以後不準隨便說死不死的。”
“呵呵,主人,不打不會死,不過,你體內的毒素沒有清除乾淨,多少都是會有些影響的。”葉滔笑得隨意,彷彿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對,肯定有影響,說不定連牛奶都是有毒的。”蘇慕一本正經的說。
“哈哈……”夜傲風大笑起來,親膩的摟着蘇慕,在她脣瓣上用力親了一下,壞壞的說,“好吧,爲了讓牛奶變得健康無毒素,以後我就乖乖打針。”
“記住哦,不準耍賴。”蘇慕伸出手指,“拉勾。”
“幼稚?”夜傲風打開蘇慕的手,在她耳邊邪惡的說,“其實我的牛奶應該沒有毒的,那天你吃了一點進去都沒事。”
話是就傲。“夜——傲——風————”蘇慕氣得臉色鐵青,咆哮如雷,“你混蛋————”
“哈哈……”
葉滔看着有說有笑的兩個人,脣邊揚起淡淡的微笑,心裡卻是忐忑不安……
楚家,楚嘯旗和楚羽芊也準備出門去碼頭與夜傲風他們匯合,楚羽芊正準備上車,手機突然響了,她對楚嘯旗說:“爺爺,是公司打來的,我先接個電話。”
“好。”楚嘯旗點頭,並沒有在意,他滿心歡喜的期待着與蘇慕見面。
楚羽芊拿着手機走到一邊,接通電話,故作輕鬆的“喂”了一聲,詹米凝重的說:“楚小姐,我已經查到,段市長的夫人喬恩慧就是大小姐以前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