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郊區,魅影夜總會地下室。
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縈繞在耳旁,炫目的七彩燈光隔着眼皮不停在旋轉,抗着葉紫荊的人終於停下腳步,一道鐵門打開,隨即,那人便粗魯的將她丟進冰冷堅硬的房間。
“唔……”葉紫荊本能的驚叫,身體摔得生疼,被臭布堵住的嘴卻只能發出沉悶的聲音,站在門口的男人森冷的說,“已經醒了?那就再等等吧,馬上就能跟你姐姐團聚了。”
話音剛落,鐵門便哐鐺一聲關上,視線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是誰?你是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角落傳來,那是葉有財的聲音。
葉紫荊心中一驚,四處尋望,月光從細小的鐵窗泄落進來,憐憫的照應着這個狹窄的小屋,昏暗的光線下,葉紫荊看見一個捲曲的身影正艱難的往這邊挪動,她低下頭,努力用手指摳出嘴裡的臭布,激動的喊:“舅舅,是你嗎?我是紫荊。”
葉有財的雙手被人向後面綁着,雙腳也被綁起來,身上散發着難聞的臭味,頭髮亂得像一堆稻草,他終於挪過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到紫荊,置疑的問:“這裡黑麻麻的,我都看不清楚你的樣子,你真的是紫荊嗎?你不會是紫蘿假裝的吧?紫荊怎麼會被抓到這裡來?怎麼會來巴黎?”
“廢話!亞伯呢?”葉紫荊沒好氣的冷喝,四處尋找亞伯的身影,她發現對面的牆角蜷縮着一個人影,一動不動。
“他在那裡,他被打傷了,流了好多血,已經昏迷了二天,也不知道會不會死。”
葉有財哭喪着臉的說,“這幫傢伙真他媽的狠,我們被抓進來那天,亞伯說他是警察,叫他們放了他,他們就狠狠揍他,往死裡打,還把我也打傷了,後來我跪地求饒,他們纔沒有打我。可是亞伯脾氣太倔了,硬是不服輸,所以就被打得半死……”
“跪地求饒?葉有財,你真丟我們葉家的臉,我呸——”葉紫荊氣憤的罵道,“以後出去千萬別說你是我舅舅,丟人現眼。”
“呃……”葉有財愣住了,半晌,突然激動的說,“原來你真的是紫荊,真的是紫荊,只有紫荊纔會這樣罵我,紫荊,你怎麼會被抓到這裡?你不是被囚禁在監獄裡嗎?”
“我越獄了。”葉紫荊語不驚人死不休。
“什,什麼???越,越獄???”葉有財目瞪口呆,半晌,當他反應過來,用一種佩服的目光看着葉紫荊,感嘆的說,“不愧是我葉有財的外甥女,這麼有勇氣的事情你也能做得出來,真有混黑社會的潛力。”
“廢話。我在監獄裡差點被人捅死了,有三個金毛母獅專門混進去殺我,奶奶的,那三個女人長得跟牛一樣壯,幾次把我打成重傷,差一點就死掉,還有幾個獄警也跟她們串通一氣害我,我不越獄就死定了。我來巴黎是打夏辰幫我回去作證,可是一下飛機就被人弄昏了,然後帶到這裡。”
葉紫荊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真是越想越氣。
“我靠,那三個金毛母獅死定了,連我葉有財的外甥女也敢動,等我回到M國把她們先奸後殺,殺完再奸,奸完再殺……”
“葉有財,都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不要貧嘴?”葉紫荊煩躁的打斷葉有財的話,氣惱的問,“把你們的糟遇都詳細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是,遵命。”葉有財一本正經的說,“紫荊啊,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個事實恐怕會讓你接受不了……”
“廢什麼話?快說。”葉紫荊厲喝。
“好好好,事情還要從頭說起,那天我剛從拉斯維加斯回來,看見紫蘿收拾行李說要去法國幫你找證人,我真的以爲她是好心,就讓她去了,結果她去了很多天都沒有音訊,你外婆在家裡天天擔心你,又擔心紫蘿,就讓我去法國找紫蘿,也幫忙找那個證人。
於是我就去法國,剛下機場就遇到了亞伯,亞伯的警員證被偷了,所以無法聯繫巴黎警方,他告訴我那個證人就是夏辰殿下,於是我就讓我的兄弟們打探夏辰殿下的家,當天晚上,我和亞伯就找到了夏辰殿下在海洋公園的城堡,我們去那裡找他,卻被他家的傭人趕走。
然後我們在回賓館的路上就被人綁架了。在車上,我聽見一個驚天大秘密,原來殺死喬哲,陷害你的幕後黑手就是他大哥喬溟,還有,紫蘿那個臭丫頭,她居然冒充你留在夏辰殿下身邊,過着榮華富貴的日子,她想都沒有想過要讓夏辰殿下去M國救你,她真是太可恨了,等我見到她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行了,我知道了。”葉紫荊低沉的打斷葉有財的話,陷入深思之中,此刻的她心亂如麻,失落、失望、痛心,各種複雜的感覺在心交匯成一團,連葉有財都這麼說,看來姐姐冒充她攀附夏辰的事是真的。
葉紫荊怎麼也沒有想到,葉紫蘿居然真的置她的生死於不顧,難道姐姐不知道她的處境麼?她清楚記得,那天姐姐來探視她的時候,她曾經對姐姐說過事情的嚴重性,她還說過,如果夏辰不來替她作證的話,她就必死無疑。
難道姐姐忘了麼?
爲了榮華富貴,就連妹妹的生死都不顧麼?她到底是怎麼想的?葉紫荊想不通。
“紫荊,別難過了。”葉有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氣憤的說,“我早就想過,你知道這件事之後會無法接受,從小到大,你有什麼好吃的好穿的都讓給紫蘿,甚至爲了她放棄自己念美術學院,努力賺錢爲她治病,可是她呢,忘恩負義!我早就說過,紫蘿不是個好人,你們就是不信,現在該相信我了吧?”
“別說這些了。舅舅,有個重要問題要問你。”葉紫荊鄭重其事的說,“外婆說我爸爸沒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我爸爸的身份嗎?他到底是什麼人?他在哪裡?爲什麼這些年都不來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