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你知道我是什麼……律師!你聽說過沒有。就是專門找你這種隨便開槍的大流氓,你要是敢動我的男人,我絕對讓你把牢底坐穿!”孟小欣也不甘示溺,仰着小臉瞪着他。
“你的男人!這輩子就只有我,其他的想都別想了!”季鴻軒邪氣地笑着。伸手將她抱了起來,一個溫柔的公主式擁抱,直接將她抱到了露臺上面,長沙發上面已經墊了溫軟的棉墊子。
一輪紅日從海面上升起,光芒萬丈,清新的空氣,這是一個美好的早晨。
香噴噴的氣味飄過來,她扭過頭,他正端着一隻白瓷的大湯碗走出來,湯碗裡熱氣嫋嫋,香味誘人。
“什麼湯?”
“當歸烏雞湯,試試看,興許對你的痛經有效果。”
湯水濃郁,有當歸的味道飄出來,她對中藥有些不太感冒,皺了皺眉,“會不會苦?”
“不會!”他舀了一勺子,放在脣下吹散了熱水,再放到她的嘴邊。溫柔的目光注意着她溫順地將湯水一點點喝下去。
“唔……不太好喝!”孟小欣皺眉,然後又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不苦?”
“傻瓜,當然是因爲我試過了!”
“噗,你就不怕把大姨爹喝出來了!”
“你這張玲牙利嘴!”季鴻軒怎麼看她也看不夠,一頓早餐兩個人吃得恩愛纏綿。以往孟小欣每次來大姨媽,就跟死了一回似的,可是現在有他陪在身邊溫柔貼心地照顧着,她身心都是舒暢的,時間也感覺過得特別快。
吃完早餐,兩個人一起在沙灘上散步,抓螃蟹。原本季鴻軒還提議帶她去溫哥華玩,但是孟小欣擔心會被警察查到,拒絕了他的提議,兩個人就在渡假村附近走走,她走累了,他就揹着她,四年的時光並沒有讓兩顆心產生多遠的距離,誰說愛情的保鮮期只有三個月,真正的愛情是一輩子都保鮮的。
“不要去上班了,我的錢夠你在家裡帶孩子了,我不想看你那麼辛苦。”
他扶着她的肩膀,眼神出奇的溫柔,伸手將她耳際的長髮拂向一邊。
孟小欣仰着小臉笑,“人活着總要有自己的追求是不是?我不能總是依靠你!”
季鴻軒捏着她的小鼻尖,“我不想看你受苦!”
“不苦,不苦,一點也不苦!都是我喜歡的工作。”
“爲什麼要選擇律師這個職業?”季鴻軒疑惑不解,對於一個熱愛美術的女生來說,突然放棄自己喜歡的專業,而投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職業,這需要多大的勇氣?而且法學這個專業非常生癖,你必須整天面對一些苦燥無味的法學概念,他可以想象出她付出了常人難以堅持的毅力。
“嗯……我想親手把你送進監獄裡!當時很恨很恨你,所以想當律師來懲罰你。”孟小欣笑。
季鴻軒並不生氣,薄脣微翹,雙眸含着一抹邪笑,“騙人是小狗。”
“討厭,你纔是小狗……”孟小欣被他拆穿了,氣惱地給了他一拳。
“那說真話!”
孟小欣擡眸望着遠方:“我想要做最好的律師……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將你從泥沼里拉出來。我知道,你遲早有一天會走上這條路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刺殺的那個人是什麼人物。但殺人終究是不對的,以後不要再做了。”
對於孟小欣的期望,季鴻軒並沒有點頭同意,他的世界是她無法想象,他的生活並不像她想的那麼單純,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從他跟着將軍的那一天開始,他這一輩子就只能這麼沉淪下去了,他,陳北衍,安聖亞,除了死,都沒有辦法逃脫。
“爲什麼不回答我?”孟小欣眼神裡略有些失望。
季鴻軒伸手摘了一朵淺黃色的小花,插在了孟小欣的髮際,“天色晚了,我們回去吧!”
兩個人一起牽手回來,看着如血殘陽一點沉入海面之下……
晚餐,又是季鴻軒動手煮的,其實孟小欣都搞不清楚,他怎麼會突然間做這麼多菜,感覺這四年來,他還是改變了不少。
少了一些浮躁和壞脾氣,多了幾分沉穩,但是那深沉的眸子盯着她的時候,她看懂了他眼底的憂鬱。
睡覺的時候他一直緊緊地抱着她,他溫暖的胸膛一直源源不斷地向她傳遞着溫度。她睜着眼睛,“你見過咱們的兒子嗎?”
“嗯……”他低沉地應道。
孟小欣臉上帶着淺淡的笑意“明天跟我回國,我們一起回去,兒子一定會驚喜萬分,他這個傻小子,以前老是鬧着要找爹地。如果突然間看到你,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他的大手從她的腰間控入小腹部,溫柔地按摩着“早點睡覺吧!什麼也不要多想了。”
“嗯!”她甜甜地應着,滿足地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之中,還能夠感覺到他溫暖的掌心一直幫她輕輕按摩着,熱烘烘的被窩裡都是他的氣息。
一夜無夢,清晨,她睜開眼睛,在牀上懶了一會,伸手習慣性的摸向身後,沒人!她心中一怔,擁着被子坐了起來,“季鴻軒……”
沒有人迴應,她又喊了一聲,依舊聽不到他的迴應,這麼早幹什麼去了?她下牀穿着軟軟的拖鞋,走進廚房,衛生間,空空如也。
“季鴻軒……”
她匆匆地拉開門,外面的沙灘上,已經有不少早起的遊客在散步了,她光着腳就衝進了人羣,呼喊着他的名字,一個一個地找過去。
沒有,沒有,都不是……
她找遍了整個沙灘,又繞着渡假村跑了一圈,逢人就問,累得滿頭大汗,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就像四年前那樣,他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他一個人就這樣走了,那一走就是四年,這一次呢?是更長還是永遠?
孟小欣無力地跌坐在沙灘上,眼淚拼命地往下流,她以爲他的迴歸就意味着兩個人可以永遠在一起。
可是她想錯了,或者對他來說,她就像一場美麗的焰火,他在乎的就只是那短暫的炫彩,他從來沒有打算跟她天長地久。
一股失落和絕望的感覺涌上心頭,她的內心從來沒有這麼痛苦過。
或者根本是她自己想錯了,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見她,是她自己逼陳北衍帶她來的,她的出現對季鴻軒是個意外。
她木納地在沙灘上坐了幾個小時,直到太陽曬得她頭昏腦脹,雙眼發花,她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小木屋。
凌亂的雙人大牀上,還殘留着兩個人曾經恩愛的畫面,廚房裡的電熱鍋裡,還熱着一碗紅糖水,他留了一張小紙條:記得把紅糖水喝了,我給你訂好了機票,下午回S市去吧!
孟小欣將那碗還熱着的紅糖水端了起來,放到嘴邊,眼淚滴到了氳氤的熱氣,良久,她還是沒有喝下去,重重地將碗扔在了水池裡,嘩啦一聲,碗撞在池壁上,裂成了幾片,紅紅的糖水流了一池,就像她破碎的心。
“季鴻軒,我不管你能不能聽得見,我警告你,這絕對是你最後一次拋棄我,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騙子騙子,她還清楚地記得,就在昨天他承諾再也不會把她一個人扔下,這都是謊言,騙人的謊言,她再也不要相信他了。
S市,孟小欣頹廢地回到了家,放下行李箱,人還沒有站穩,冷子霆小小的身影就從房間裡衝過來,給她來了一個熱烈的擁抱。
“媽咪,你回來啦!”
兒子柔軟的小身體給了她力量,陰霾的心情也一掃而空,她微笑着將兒子抱在了懷裡,然後往沙發的方向走。
“寶貝,這幾天在家裡有沒有聽小舅的話?”
“小舅他很忙呢!”
“很忙?他在做什麼?”
孟小欣這才注意到她已經進門很久了,孟雲凡的身影竟然沒有出現,好奇地張望着。
“小舅,小舅,我媽咪回來了!你們玩好了嗎?”冷子霆從孟小欣的懷裡掙扎着跳下來,一陣風似的跑到孟雲凡的門口,拼命地拍打着。
孟小欣好奇地問道“什麼叫做你們玩好了沒有?”
房門從裡面打開了,孟雲凡光着上身走出來,從他的身後可以看到凌亂的牀鋪上,有一團裹在被子底下的身影,房間的地板上到處散落着女人的衣物,這場面可真是刺激啊。
“孟雲凡!!你怎麼可以把女人帶到家裡來!!”孟小欣終於明白了冷子霆又被孟雲凡給騙了。
孟雲凡急忙跳出來,將房門帶上,臉上拼命地擠着笑意,擠眉弄眼,一手搭在了孟小欣的肩膀上:“表姐別生氣,哇,你這幾天氣色真好,在外面玩得開心嗎?有沒有找個老外玩點新鮮刺激的?”
“孟雲凡,你別給我扯這些有的沒,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不允許把女人帶到家裡來,你耳朵聾了嗎?”孟小欣毫不客氣地扯住了他的耳朵,一擰到底。
孟雲凡疼得直叫喚“哎喲,我的表姐大人,你手下留情啊!要知道,這裡沒有一個女人,我跟子霆連吃飯的問題都沒有辦法解決,沒有辦法啊,不得不找一個女人來做飯啊!”
“你就可勁的扯啊!人家都在廚房裡做飯,就你倆在牀上做飯啊?牀上那不叫做飯……”
“那叫做啥?”冷子霆好奇地問道。
孟雲凡拼命地朝着孟小欣擠眉弄眼“表姐,這樣吧,我錯了,你放我一馬,我今天請你們去外面吃飯,吃香喝辣的,給你接風洗塵。”
“哼,看你態度還算誠懇,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不許有下次啊!”
孟小欣可不想他把寶貝兒子給帶壞了,鬆開孟雲凡的耳朵,抱着冷子霆進了自己的臥室,趕緊將房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