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衣醒來之後發現季璉又不在,想到這幾天他定然在追查盜玉人的下落,在玉緣他也閒來無事,也就出了門。
很久沒有在江湖上走動,孟青衣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差點融不進去那個圈子,幸好很多的事情雖然許久不做,卻也是融到骨子裡的東西,只要提及,立刻也算是信手拈來。
他在這裡聽說,原來並不是只有玉緣丟了玉器,而是很多的大家大戶都被盜賊光臨,有些丟了收藏的寶玉,有些則是被翻得亂七八糟,卻什麼都沒有丟。
這段時間,也算是人心惶惶。
因爲盜竊的據說,並不是人,而是黑灰色的煙霧,這樣的事情讓人多了幾分恐懼。
孟青衣隨意打聽了幾家失竊的大戶情況,卻完全打聽不出到底丟了什麼,聽說那些人即便丟了東西,卻一副諱忌默深的模樣,絕口不提任何關於失竊物的消息。
孟青衣被勾起了興趣,說什麼都想去瞧瞧到底丟了什麼。
稍稍喬裝一番,偷偷的用新進府家丁的身份進了最近的一家大戶,王員外的家中。
王家是城中出了名的大戶人員,和之前的唐家也是至親好友,不過如今唐家敗落,自然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王家的幾倍人都想家裡出個做官的子弟,因此很注重文采方面的培養,進了王家大院,並不會有太多商人該有的銅臭味,反而多了幾分書生的墨水味道。
孟青衣在面試的時候表現出一點點會認字的本事,立刻擺脫了打雜的行列,成功的成爲了王家小少爺的伴讀。
聽說王家小少爺經常換伴讀,孟青衣並沒有問爲什麼,不過許是他即使化了妝依舊看起來眉眼清秀,讓人大生好感,因此在確定之後,給他帶路的小哥小聲的告訴他。
原來王家小少爺算得上個不折不扣的小惡魔,平時在父母面前乖巧可愛,可是在人後絕對的殘忍又變態。而且他還好男色,之前的伴讀都是受不了他百般侮辱憤然離開,當然並不是人人都有這般骨氣,有幾個趨炎附勢,在這個小惡魔玩膩之後丟出了王家。
時日一久,就算府中人什麼都不說,外面也早已經有了風聲,因此也沒有讀書人願意來做伴讀。
找了十幾日了,終於等來了一個孟青衣,自然是立刻把人先留下。
孟青衣抿脣微微一笑,喲,挺好玩的嘛。
今日小少爺並不在府中,因此他可以自由活動,不過明日小少爺回來了,他就得形影不離的跟着他了。
孟青衣點頭稱是,其實心中頗不以爲然。 Www◆ тт kān◆ c○
等到人離開之後,孟青衣隨意的在院子裡走動,突然聽到身後有聲音,轉身,“喝!”看到身後的人時,迅速的捂住了嘴巴。
“你怎麼在這裡。”孟青衣壓低聲音,看着身後突然出現的季璉,完全想不通,他怎麼會在這裡。
季璉看了他一眼,“這話不該是我問你嗎?”
“啊?”孟青衣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敢情季璉先過來的呀,若他過來那是不是說,線索在這裡?
“嗯。”季璉好像知道孟青衣在想什麼,對他點點頭。
孟青衣還想問什麼,季璉突然抓着他的手,把他拖到牆後躲了起來。
孟青衣看着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他……抓着他的手……
還未來得及胡思亂想些什麼,聽到前面有聲音傳來,是剛剛帶他過來才離開不久的人。
隱約能聽到他叫什麼小少爺。
孟青衣一愣,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不一會兒,就看到一位一身墨綠色錦衣的少年公子走進了小院,身後跟着一位抱劍的侍衛,最後面則是之前的那個帶路僕人。
“人呢?”少年公子站在院中,看着侍衛一間一間放的打開,裡面都沒有人在,也沒有人出來。回頭似笑非笑的看着之前說找到伴讀的僕人。
那位僕人像似中了風似地,抖着身子,“少……少爺……小的,確實剛剛纔帶他過來……”
“本少爺信你,可是,人呢?”少年公子笑的燦爛,只是眼中的陰毒之色讓人爲之一震。
“少爺饒命……小人……小人真的沒說謊……”帶路的下人匍匐倒在地上磕頭,孟青衣暗自皺眉,這個男人小小年紀也未免太暴戾了些。
他來是爲了查事情,並不是爲了讓別人替自己送死,想到此處打算走出去卻被季璉拉住。
“我去。”
“你怎麼去啊,又不是我……”孟青衣嘟囔着回頭,看到眼前人的模樣瞬間沉默。
=口=
大變活人!
旁邊的男人無論是身形外貌衣着都和自己此刻一模一樣,之前大變活兔以爲自己已經見了世面,現在突然間大變活人,孟青衣還是有點沒辦法適應。
可是,不等他有什麼感想,季璉已經越過他走了出去。
“少爺,小生是今日近府的書生,適才聽說少爺明日方纔回來,就到處走了走,不知少爺回來未曾迎接,失禮了。”季璉動作得體,加上那張畫過妝依舊姿色不少的孟青衣的臉,王家小少爺立刻眉開眼笑。
好久,沒有見這樣的好貨色了。
眼角瞥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下人,揮手道:“跪着做什麼,下去吧。”
“謝……謝少爺!”下人立刻道謝磕頭,偷偷的看了一眼季璉,心說又一個好人家的少年要被殘害了。想是如此想,他可什麼都不敢做,立刻轉身飛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小院。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少的伴讀,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說着輕佻的拿手勾向季璉的下巴,孟青衣看着差點沒衝出來暴打他一頓,色狼!
季璉不動神色的避開他的手指,輕聲道:“小生孟連。”
“夢蓮?好女氣的名字,不過……好聽……”王家小少爺,王子羅哈哈大笑,沒一點讀書人該有的自重。
孟青衣卻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好心情的勾起了脣角,嗯,孟連,好名字,嘿嘿。
“少爺……”他旁邊的侍衛在他耳邊嘀咕幾句,王子羅臉色微微一變,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看了一眼安靜的低眉垂眼立在一邊的季璉說道:“本少爺有重要的事情要出,不方便帶你,今晚也不回來,你就先去隨便找點事情做吧。”
說完,立刻帶着那個抱劍的侍衛離開。
季璉並沒有和孟青衣想象中那般跟蹤出去,反而悠然的看着他遠去,隨意的坐在了院中。
孟青衣從後面出來,“他出去絕對不是做好事,爲什麼不跟上他。”
“自然要跟上,不過不是我,也不是你。”
“那是什麼?”孟青衣一頭霧水,他知道自己一個大活人跟蹤可能被比自己厲害的高手發現,可是季璉應該沒有那種顧慮吧。
“它。”季璉倒也有耐心,淡淡一笑,指尖冒出一隻墨色的蝴蝶,孟青衣定睛看來發現和特爾長的特別像,這纔想到季璉可是有很多手下可是使喚的老大呢。
“對了,你這麼不撐傘出來可以嗎?”孟青衣一直覺得今天的季璉哪裡不對,現在突然想起來,他以前只要是白日出來都會撐着的煙青色油紙傘沒有拿着。
“你見過下人出門還撐傘?”季璉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你又不是下人,就算是那也是我。”孟青衣纔不管那麼多,他只擔心,他這樣沒事吧。
“我沒事,又不說紙做的,小黑都可以來去自如。”
孟青衣聽到季璉這麼說,放下了一點點心,全放下不可能。
他這麼說的輕鬆,可是隨知道他是不是逞能。
可是,季璉都這樣解釋了,他若再問,那就有點太不相信人了,所以他只能閉嘴。
然後把人拉進了屋裡,見不到陽光的地方。
“剛剛爲什麼代替我出來。”
“你出來又有什麼用,你分不出誰被魔界污濁過。”季璉一點都不掩飾的說着,孟青衣卻沒有生氣,反而有種詭異的窩心,他知道,他是擔心他纔會代替他出來。
“那現在怎麼辦,你留下?”孟青衣想他們兩個都在這裡總不是辦法。
“不,你留下。”季璉搖搖頭,在孟青衣不解的目光中,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孟青衣的手臂上畫了一幅奇特的符。“這是辟邪驅魔的符咒,不會有事。”
“那你。”孟青衣疑惑的看着季璉。
“我還有事情,放心,會來看你,我來去比你方便。”說完就離開了房間,孟青衣追了出去卻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抿脣低頭,看着自己手臂上已經隱去的符,許久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口是心非的小蝴蝶呀。
瞧,還不是擔心他的。
想到此處,孟青衣心情大好,打個哈欠,大搖大擺的回去睡覺了。
反正那個變態少爺也暫時不在,一切以養精蓄銳爲主,不過依他的變態程度而言,明日開始還是一場大麻煩要應付。
今天居然敢隨便亂摸季璉,哼哼,以後會新仇舊恨一起算。
死色狼!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