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你怎麼知道我在上面啊。”特爾笑嘻嘻的從房樑上跳了下來,隨即嫌棄的捂住鼻子。
“哎呀,真髒。”
孟青衣嘴角一抽,都是腐肉,能不髒麼。
“別說話快乾活,見死不救,你也好意思。”孟青衣懶得理他,立刻開門出去換空氣,太噁心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那種東西碰,他就想把自己身上的皮扒下來的衝動。
“收拾好了。”不到一刻鐘,特爾就從房間裡溜達了一出來,繼續鍥而不捨的問。“你到底怎麼知道我在的呀。”
“這有什麼好想的,這不是你的地盤嗎,出現這麼一個東西,你怎麼能不知道。”孟青衣不客氣的翻白眼,話是這麼說,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在被那團血肉模糊追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他在房樑上的影子,這才發現的。
也因爲這樣,他才決定和那團東西玩一會兒,反正也不會真的有事。
“嘖嘖,太鬼了,就你這麼陰險,哪裡需要被人保護嘛,虧得公子還幾次三番的叮囑我要保護你。”特爾撇撇嘴,這個男人可不是無害的類型,就他剛剛對付那個東西的那幾招,就不是一個善良之輩。
“是季璉讓你保護我嗎?”孟青衣聽話只聽自己喜歡聽的,立刻笑呵呵的問。他一個人活到如今,若是善良之輩,大概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過,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尤其是被季璉這個大冰山上心。
孟青衣突然不覺得血肉模糊很噁心了,多來幾個也挺好,啊哈,哈啊哈哈……
特爾不理他,他也不惱,跟着他一起來到了大廳,就見小開心一個人在這裡和那隻小雪兔玩兒呢。
“姨姨~”小傢伙一看到他來,就立刻甜甜的叫人,叫的孟青衣已經連脾氣都沒有了,算了,姨姨就姨姨吧,唉……
“你爹爹呢?”孟青衣把小傢伙抱起來,乖乖,好像又重了點啊,季璉養孩子果然有兩招。
“覺覺。”小傢伙做了個閉眼睡覺的模樣,可愛的讓人想咬一口。
孟青衣卻吊起了一顆心,怎麼這個時候睡覺呢,對於季璉那種完全沒有覺的人,這可不該。
“那我去看看你爹爹,開心自己玩好不。”
“嗯。”小東西乖巧的點點頭,孟青衣把他放下轉身上樓。
在季璉的門口敲了敲門,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孟青衣想了想,使勁一推門,門居然沒鎖,他就這麼被摔了進來。
鋪面而來的陰冷氣息,讓孟青衣一個哆嗦。
這個房間,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冷。
季璉正側躺在牀上,面無表情的看着摔進來姿勢不雅的孟青衣。
“咳……”孟青衣,咳嗽一聲,假裝潤嗓子。
“你醒了呀。”
“嗯。”季璉點點頭,也不坐起來,就這麼看着他,看的孟青衣心如鼓捶。
季璉側躺着,雙眼因爲剛剛睡醒而略帶迷濛的模樣,實在是……太考驗孟青衣的意志力了。
幸好,他的意志力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主要是一想到自己又打不過他,孟青衣立刻老實了不少。
“王子羅死了,你知道吧。”
季璉沒有回答,示意他繼續。
孟青衣見如此,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季璉的牀邊,見他沒有生氣還向裡讓了讓,立刻眉開眼笑。“你是不是早知道哪些東西會找我?是因爲我之前拿的那塊血玉嗎?”
“是。”季璉也不隱瞞,爽快的承認。
孟青衣看了他好一會兒,輕聲道:“那到底是什麼玉。”
季璉突然笑了起來,“他是什麼玉不重要,現在它選擇了你,那麼它的名字就由你來定。”
“你沒框我吧,我覺得它比陰陽玉厲害的多。”
“然後呢?”季璉好笑的看着一副求知心切的孟青衣,這個男人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啊。
“你就這麼把寶貝給了我?若我知道它的用處,若我是壞人呢?”孟青衣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以有人如此隨意的就把寶貝換給了別人。
“是它選擇了你,不是我給了你,你是壞人如何,知道是什麼又怎樣?一切都早已經命定,多想也無意義。”季璉終於坐了起來,幽幽的望着窗外,淡淡的說道。“當日,主子把這裡交給我,並不是爲了行善天下。”
“你真不去參加小兔子的婚禮?”孟青衣突然轉變話題,季璉笑着看了他一眼,孟青衣不自在的別開臉。
“不去。”
“那匹色狼真可憐。”孟青衣嘆口氣,對銀炫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同情。
“誰知道,路都是自己選的。”季璉從牀上下來,“出去吧,在這裡待久了對你不好,以後不要隨意進入這裡,生爲人,要有做人的自覺。”
孟青衣乖乖跟在後面出門。
“爹爹……”小開心這會兒已經被寒水抱着在喝水,看到季璉出來開心的伸手要抱抱。
季璉把他抱到了懷中,捏捏他的小臉。
“寒水,怎麼樣。”
“王子羅確實是被魔界的魔物奪生氣而死,勾魂使者沒有找到他的魂魄,和之前的唐家小姐一樣,他被據魂。”
“又是他?”
“從手段來看應該是,不過,魔界既然已經建立,他又爲何還要如此多的怨魂。”
“而且,還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及陰之人。”季璉抱着小開心,坐在椅子上,幫他喂水,邊輕聲說道。
“你讓鬼差去查查,人界還有什麼地方的人死於非命,最好是那種死相很慘烈的人,再看看他們的生辰八字。”
“好。”寒水離開去做事。
孟青衣抿脣站在原地。
“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要練一種魔功?”
“爲什麼這麼想?”季璉好奇的看了眼孟青衣,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書上不都這麼寫嗎?一般找及陰或者及陽之日出生的都,都是爲了練就魔功。”
“若真是練就魔功就好了。”季璉淡淡一笑,搖搖頭。“怕只怕,並不只是這樣。”
“別皺眉。”孟青衣伸手撫上他的眉心,“既然想不出,那就別想了,順其自然吧,你不是常說,一切都是天命,該來的總是躲不過,既然遲早的時,又何必這樣爲難自己。”
“好。”季璉淡淡一笑,既然也有被人安慰的一天。
不過,這種感覺並不壞。
“不過,我還是好奇,若他是爲了找人,那麼之前找玉難道只爲了掩人耳目?”孟青衣奇怪的皺眉,可是,他並不符合季璉剛剛說的那些人的特徵啊,難道真的是找玉?
“你爲何不想,這一切並不是一方勢力做的呢?”小開心已經喝好了水,乖乖的坐在季璉腿上好奇的看着他們。
“那陰陽玉到底在哪裡?”孟青衣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陰陽玉那些人並沒有拿走,不然也不會幾次三番的回來尋找。而找上自己不過是因爲他在玉緣居住,恰好有那麼一塊玉佩,他們可能以爲是藏在他這邊。
“自然在它該在的地方。”季璉見他還在糾結,好笑的說道:“放心,你的那個並不是陰陽玉,別擔心,他們這次雖然損失了一點魔軍,卻也打探清楚,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
孟青衣突然擡頭看着他,許久垂下眼簾,什麼都沒有問。
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苦澀,原來在他遭遇危險的時候他都知道,可是……他並沒有去救他。
他之前還在爲特爾的出現而開心,現在卻覺得心中一片冰冷。
原來,在他的心中,他其實真的是可有可無,和別人沒有什麼不同的嗎?
他不敢問,也沒有人回答。
而在妖界,藍小詩卻在被寐瑟追的頭大如鬥,這個小公主明顯就不喜歡他,卻又偏偏要時時刻刻跟在他身後,時常還有曖昧之舉,尤其是有人的時候越發的過分,還未成親,所有人都已經知道這是他的妻子。
藍小詩一開始還想解釋,結果被人用負心漢的眼神看了幾次之後,他徹底的沉默了。
算了,愛誤會就誤會着吧,不然還未成親,他負心漢的名聲就要比什麼都響了。
再過五日就是大婚的日子,寐瑟因爲習俗不能再和他見面,藍小詩這才輕鬆了下來。
平時忙着躲狐狸,天天都很累,回來也就倒頭大睡,倒也忘記了很多的事情。
而今,突然沒有那麼多的瑣碎之事,坐在亭子裡,心突然變得空落落的,很大一片的空缺,現在就顯露了出來,無從補合。
擡頭看着晴朗的天空,藍小詩突然好心酸。
他已經好久沒有再出現,幾百年了,銀炫從未這麼久沒有來見過藍小詩。
他知道自己想他了,甚至可以說,他知道自己妄想了。
選擇放手的是他,選擇成全的也是他,現在他卻在無恥的想念着一個被自己放棄的人,藍小詩,你真讓人噁心。
真……噁心……
藍小詩,你怎麼可以這樣……
眼淚緩緩不受控制的落下,藍小詩閉上眼睛,不讓眼中的脆弱讓任何的人發現。
卑賤如此,可是……他真的想他了。
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