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自稱姍姍,是個看上去很文靜的女子,偏瘦,面色很白,嘴上是硃紅的脣彩,穿着一條蘇格蘭格子的無袖連衣裙。
“段郎,我叫姍姍,姍姍來遲的姍姍哦!”女孩看上去二十出頭,笑起來有個淡淡的酒窩。
從她第一句‘段郎’開始,段應琛已經坐不住了,不時看勞力士,如果不是看在紀迷離的份上,他絕不會容忍下去。
“段郎,你知道我是從事什麼職業的嗎?”姍姍有點赧然的紅了臉,緊抿着脣,舌頭在小嘴裡動了一圈後還原、微笑。
驚的段應琛連看時間的動作都停止了。
“姍姍小姐,麻煩你叫我段先生或者段應琛,OK?”段應琛一手撐着太陽穴揉了一下後,快速端着咖啡杯飲了一大口。
女人似沒聽見他的話,“段郎,你知道我從事什麼職業嗎?”一樣的口氣一樣的語速,連問句都沒一個字的差別。
跟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麻木,不過姍姍的臉上一直保持着微笑,時不時還會抿着脣拿舌頭在嘴脣裡繞一圈,多好玩。
他大概是明白了,這女人很有可能在裝蒜。
於是順着她問,“你做什麼的?”
“哦段郎,你該問姍姍‘你是從事什麼職業的’,而不是‘你做什麼的’,姍姍說完從事的職業才能跟你說姍姍做什麼的。”說完努努嘴,笑了笑。
“姍姍你是從事什麼職業的?”段應琛面無表情的問。
“姍姍的職業是帶給人快樂……嘻嘻,你懂了吧?”姍姍笑了笑後,將洗杯子的水端起喝了一口。
段應琛見情況不對,立刻招來侍應,沒問她,直接點了杯牛奶。
然後拿着菜單隨便點了幾個菜。
“段郎,趕緊問姍姍是做什麼的?”姍姍笑着敲了桌子兩下。
看上去比紀迷離還要清純乾淨幾分。
段應琛一直看着那個洗餐具的玻璃大水杯,上面有一道紅紅的脣印。
“姍姍是做什麼的?”段應琛麻木的問,心裡想着你能裝多久。
“哎喲嘿!”一陣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姍姍的臉上立刻
出現了五條毒辣的指印。
見過有人因爲激動拍大腿的,沒見過激動拍臉蛋的,還拍的那麼不要命的,段應琛大跌眼鏡,當下斷定此女沒有裝,此女是真有種!
“大姐姐交待過姍姍不能說的……”她嘟了嘟嘴後,有點懊惱的又端起了那杯洗餐具的大水杯,段應琛本想阻止她,沒料端着牛奶來的女服務員被她嚇到了。
一杯牛奶就這麼從托盤晃倒了。
那響亮的破碎聲叫人腦子一亮。
她又喝了一大口水,然後一手抹了抹嘴,口紅瞬間溢出了脣線,聽到聲音放下大水杯,轉頭,“哎喲嘿!大姐姐,你怎麼那麼不小心,你看看你,把姍姍的花裙子都弄髒了……討厭的杯子。”
然後推倒了椅子,彎身去撿地上的碎玻璃渣。
那女服務員沒有看她,而是直直的看向了段應琛。
段應琛一看就不像那種大腦有問題的男人,從他的穿着打扮上便能窺知一二,可這女伴,也太磣人了點。
他本能的掏出了手帕,走到了姍姍面前,一手將她拉了起來。
“哇啊啊啊啊……血,姍姍流血了!嗚嗚嗚……”哭了,姍姍看着自己的手指哭了起來。
眼淚如瀑布一樣,滑到了她嘴邊,看上去十分可憐。
用手帕將她的手指包住後,那女人立刻抖了抖肩膀,然後鼻涕也開始來湊熱鬧。
“嗚嗚……我既非清白之軀,又是垂死之人,段郎,你何必對倫家這麼的好?嗚嗚嗚……”
這話確確實實是在太陽正烈的大白天由一個女人說出來的。
段應琛肯定自己沒穿越,也沒思想渙散,他狠掐了手心一下,痛,會痛!
“啊!在這裡!”一道十分洪亮的聲音打破了整個餐館的片刻安寧,“先生!抓住她!她是我們的病人!”
說話的是一個穿着粉色大褂的護士,長的十分彪壯,看着姍姍,如同看着一碗美食佳餚。
“阿木,快上!去把她抓回來!”
聽這口氣,段應琛立刻明白,紀迷離千挑萬選出來的女子,正是從精神病醫院選拔來的。
也是爲難她了,在充滿了神經病的院子裡找到了這位如花似玉的大好女青年。
這姑娘不說話不動的時候,看上去不比他的前度差,人家甚至還跟小龍女姐姐耗上了,多麼有深度!
花了近一小時,段應琛跟着醫護人員將姍姍送到了醫院,又花了一個半小時去醫院做了次全身檢查。
或許連上帝都覺得他該收拾紀迷離了,所以,在繳費窗口,他碰到了懷疑自己得了絕症的紀迷離。
“咦?真巧。”紀迷離拿着檢查單朝他笑了笑,“你不是很忙的嗎?在這兒幹什麼?”
說着一手將他手裡的檢查單奪過,看了看。
他冷着眼掏出錢夾,將兩張單塞進了收費窗口,連着信用卡一起丟了進去。
“段應琛,怎麼了?你相親怎麼樣啊?”看着他氣憤又不語的表情,心裡一陣忐忑,這表情這怒氣,有一股似曾相似的熟悉感。
“哼!”等了好半天,才聽他從鼻子裡發出這聲音。
將卡收回後,他大步闊闊的朝出口走,她立刻跟上。
“段應琛,你發什麼牛脾氣,你跟我說說,那女的漂不漂亮?是什麼樣的?具體你們聊的什麼跟我說說啊……”如果不是因爲心裡擔心自己犯了什麼絕症,她一定躲到不遠處旁觀。
在她快要追上他時,他快速轉過身,對着她奉上了三字,“神經病!”
她愣在原地,抿着脣,胸口急急的喘着,太陽光正烈,將她的皮膚照射成金紅色,她有點委屈的樣子,瞪着他不知道說什麼。
“你委屈什麼?”將車鑰匙捏在手裡,他定定的看着她。
“我不是神經病!”她生氣的走到他面前,用力的推了他一下,沒推動。心裡又氣急,於是擡腳朝着他的黑色皮鞋踩去。
就在兩腳相吻之前,他快速的移開了腳。
落空之後,她快速伸腳踩他另一隻腳,他眼疾腳快的再次避開後,她雙手將他往後一推。
她根本就推不動他,“我是真心想幫你牽紅線啊,你不成功就算了,竟然罵我神經病,你上次不是做了一樣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