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一樣電器會自動開機的,除非你事先就設置好,尤其是電視。
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這一眼可好,看到老闆身後的沙發上,竟然坐着一位若隱若現的老爺爺,大概七八十歲的樣子,此時正看電視看得津津有味呢。
小白輕聲對我說:“這種面部慈祥的鬼魂,一般都沒有什麼可怕的,他只是跟老闆開個善意的小玩笑而已,不用管。”
老闆正在低頭寫字,聽到我們說話不由得擡起頭來問:“你們說什麼。”
我笑了笑:“沒什麼。”
此時那位沙發上的老爺爺似乎也覺查到我和小白能看到他,就擡起手來向我們揮了揮,而後微笑着隱身不見了。
老闆大概無意之中看到了我往他身後看,驀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什麼也沒看到,就嘟喃一句:“神經病。”
我和小白都沒搭理他,轉身坐電梯往樓上去。
那個巨蟒膽一直在我的衣袋裡,透出一股涼意,小白看了我一眼說:“你別擔心,其實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這說明,至少你堂弟和姑姑都有可能還活着。”
我眼睛酸酸的點點頭。
到達我房間那一層,小白揮手跟我說晚安,到也沒有問我怎麼跟趙欽獨處的話,他大概也知道,就算我們想要阻止他,也是萬萬辦不到的。
所以問一句,也是多餘。
打開房門就看到趙欽欣長的身軀站在窗口前,他清明的目光總是那麼深遠,有種想要看穿一切的凌然。
“看什麼?”我疲憊的轉身關門,等再轉過身來時,趙欽已然瞬移到我身前。
他近在咫尺,身上流淌着淡淡的薄荷香味,薄脣上銜着一絲淺笑:“在想你。”
我的臉,驀地一下子變得通紅,急忙又裝做若無其事的推開他:“別鬧,我很累。”
趙欽眉眼裡就收了幾分曖昧:“餘音道觀的老道長有何高見?”
“他說,我們應該從王村大巴車事故開始查起,所以我們明天就回王村。”
趙欽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眼底似乎隱約掠過一抹擔憂。
我忍不住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太晚了,你該歇息了。”
我看出趙欽話中有話的樣子,但想必他不想說的事情,就算我再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來。
而且現在的我,困得連眼睛都快要張不開了。
我洗瀨好和衣躺到牀上,身側牀邊一陣下陷,趙欽靠到我身邊來。
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看到他孤獨站在窗前的身影,也許是他那一句溫情的‘在想你’,我心裡像爬着一隻小蟲子,說不清的難受。
窗外,一彎清月悄然掛在夜空中,我側着身子,爭眼看着那彎明月,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如果一千年前,我和趙欽那麼相愛,那麼一千年後,我們將會是怎樣的結局?
或許,他每每站在窗口遙望,心裡面滿滿的,是和我一樣的困惑和疑慮吧!
爲了怕身上的寒氣傷到我,一整夜,趙欽都離我遠遠的,讓我裹着被子不算,睡夢中,我還感覺到有一隻冰涼的手幫我掖了幾次被角。
隔天早晨,天朦朦亮小白就來敲門了。
我頂着一頭亂髮,睡眼朦朧的去開門。
“快點的,早點進山早點完事,我還得趕回市裡呢。”門一開小白就嚷嚷着跑了進來。
我還沒來得及答應,就聽到他聲調一轉:“啊?!”
啊什麼?轉過身,順着他的視線看到衛生間門口,呃,原來是趙欽,而且是變了身的趙欽,只見他一頭現代短髮,渾身溼露露的裹着一條浴巾正從裡面出來,正好,此時晶瑩剔透的水珠正從他完美健碩的胸肌上往下掉。
這也太姓感了吧,我瞬間睡意全消,只到聽到小白指着我叫了一句:“杜明月,你們兩昨天晚上做了什麼好事?”
我才清醒過來,猛然一陣搖頭:“你說什麼?”
“讓我看看你的手。”小白這王八蛋不知道怎麼的,恨不得掐死我似的,一把將我的手拉過去,從他的挎包裡拿出一小瓶紅色的東西,滴了一點在我手腕上。
只見那紅色如血一般豔麗,滴在手上卻不滑落,反而如碰到海綿似的,瞬間便融進了我的肌膚裡。
我懵了:“小白,你對我做了什麼?”
卻看到小白一臉欣喜:“還好,還好,你還沒有破身。”
聽到這話我已經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了,瞬間滿臉漲得通紅,罵了他一句神經病,此時再擡起手來看,只見自己的手腕上,長出一顆小小的紅色硃砂痣。
這短短時間的一來一回,趙欽的目光冷得幾乎可以殺死人,我才發現自己還被小白拉着手腕,就莫名心裡一緊,抽回自己的手,左右言他說:“我們走吧。”
有兩個聲音同時答應我:“好。”
小白和趙欽無言對視在一起,趙欽正慢慢的扣着他的白色襯衫鈕釦,修長的指尖靈活地一顆顆往下扣,修眉微蹙,視線如冰。
我隱約覺得不對勁,這兩人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冤家,一見面就有種互掐的趨勢,就急忙推了小白一下:“你先出去外面等。”
“我……。”小白再不滿意,也只能被我給推了出去並且關上門,他說了什麼被隔在門外聽不到了。
轉身,趙欽已經穿戴後飄到我面前來,看樣子,好像真要跟我們去王村似的。
“你不能去,那個老道長會發現你是……。”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
“是什麼?”趙欽用食指挑起我的下巴,好看的單鳳眼裡掠過一絲幽光:“一千年前我一時大意纔會落入他們老祖宗的圈套,一千年後,他們這些徒子徒孫又豈會是我的對手?再者,以他們的修爲,若不是我願意,根本就覺察不出來。”
這點他到沒有說錯,上次人啐的事情,小白就沒有看出是趙欽暗中助了我們一把。
這時候門上又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小白不耐煩的在外面叫道:“明月,好了沒,快點。”
我答應了他一聲,而近在咫尺的趙欽,眸光裡卻掠過一絲微寒:“下一次,不要再讓小白輕易拉你的手。”
他放開我的下巴,握着我的手,目光涼涼的掠過我手腕上的那顆紅色硃砂痣,聲音更冷:“更何況,還敢在你身上留下痕跡。”
我抽回自己的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千年前的人思想落後,又怎麼會明白其實朋友之間拉下手並不算什麼,而且,他只是一隻我想要擺脫的鬼魂而已。
解釋,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