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自覺推開門走進來的沈卿城似乎沒看到破軍有些扭曲的表情一樣自顧自的打着招呼:“嗨,侍者先生好久不見了。”
“……”破軍揉了揉臉,面無表情的接受了侍者這個名字。
羅閻咳嗽了幾聲,說:“喲,幾日不見沈大小姐愈發的心寬體胖了。”
“那個字是念胖麼!你這個文盲!”沈卿城這幾天確實是被她媽媽餵了很多吃的,但是沒有那麼誇張吧?她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的腰,沒長多少肉啊……
“我覺得成語是因人而異的,心寬體胖比較適合你。”羅閻看着她的小動作,調笑:“只可惜該長的地方沒長……喂喂,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接住她丟過來的東西,羅閻搖了搖手說:“我可是病號。”
嗯?感覺到手裡的東西有點不同尋常,羅閻看了看手裡的——鏡子?
“我知道我長的很好看,你不用丟一個鏡子給我。”羅閻笑道。
沈卿城從他手裡搶過鏡子,鏡子裡早已沒有了那個鬼魂。看到自己的容貌出現在鏡子裡,沈卿城有點抓狂的搖晃着鏡子說:“喂喂喂,鬼魂先生,快點出來啊!”
鬼魂?羅閻眯起眼睛,淡淡的金色光澤從他的眼中閃過。一股快要消散的鬼氣出現在視線中。怎麼回事?這種鬼氣,感覺是剛剛出現過一樣。怎麼突然就快要散完了?
“什麼鬼魂先生?”羅閻隱去眼中的光澤,問道。
沈卿城看了看他說:“就是附身在鏡子裡的一個鬼魂啊……之前還在的,怎麼突然間就不見了?嘖,我還說想讓你把他送去轉生來的。這個傢伙幾百年前被我的先祖封印在鏡子裡了,到哪裡去了?”
幾百年前被封印了怎麼現在纔出現?羅閻將信將疑,目光略過沈卿城的時候瞭然。原來是感受到他之前留在沈卿城身上的氣息才被喚醒的麼?
“店長。”破軍看着沈卿城,說:“沈小姐身上有點不一樣。”
“能有什麼不一樣?”沈卿城眼皮都不擡一下的,繼續研究着那個鏡子。
羅閻聽破軍這麼一說,頓時也發覺了某些不一樣的情況。他問:“喂,怪力女。這個鬼魂叫什麼名字?”
“名字?”沈卿城大悟,說:“名字啊……他說他忘記自己的名字了,於是我就給他取了一個名字啊!”
羅閻的臉都綠了,說:“什,什麼——你給他取了個名字?”
“是啊,就叫——鬼鏡!”沈卿城有些得意的說道。
‘砰——’的一聲,隨着她的話音一團‘物體’憑空出現摔在了地上然後像個球一樣的滾到了角落裡。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這個球在瑟瑟發抖。
沈卿城傻眼,羅閻的額角青筋跳啊跳。破軍抽了抽嘴角,決定在冥王陛下爆發之前躲遠一點。
“這,這是什麼情況?”她睜着眼睛看着那團球一樣的黑影。
羅閻撐住自己的額角,他覺得這個沈卿城每一次都在挑戰他的極限。
“沈大小姐,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個言靈師麼?你難道不知道被賦予了名字的鬼就會成爲鬼使嗎?你難道不知
道言靈師有着不需要鬼魂認同就能強行簽訂鬼使契約的能力嗎?你難道不知道言靈師隨便契約鬼魂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噬成爲鬼魂的食物嗎!!!”最後一句羅閻就差吼起來了。
“哦呀,一大早就這麼精神,看起來你是完全痊癒了嘛。”氣氛凝重之中一個溫和的笑聲傳來。
爵穿着簡單的牛仔褲白襯衣從樓上走了下來。羅閻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怒火,摸了摸鼻子說:“爵哥。”
沈卿城有些呆滯的說:“就是說,我給了他名字他就成了我的鬼使?”
“你搞錯重點了吧……”羅閻扶額。
爵看了看縮在角落的那可憐的一團,輕笑:“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很厲害的鬼魂,小閻你太誇張了。”
“雖然看上去是個溫和無害的鬼魂……但是這麼冒冒失失的,嘖,真是麻煩。”羅閻搗了搗自己的頭髮。
而此刻正被當做討論主角的那一團叫做鬼鏡的鬼使,恨不得自己馬上就消失在天地間纔好。他都快哭了,如果鬼能哭的話。
爲什麼他沒頭沒腦的成了把自己封印了的仇人的後人的鬼使,第一次被召喚出來還是在這麼一個恐怖的地方!誰能告訴他在那邊站着的那個男人爲什麼跟冥王大人的氣息一模一樣啊啊啊?後來出現的那個又是誰爲什麼比冥王大人還要恐怖?
他好想重新回鏡子裡睡覺啊……嗚嗚嗚。
“所以鬼使又是什麼東西啊?”沈卿城走過去踢了一腳那一團顫顫發抖的球問道。
爵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臉無語的羅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說:“既然是你的問題就自己去解決吧,她的身上可是帶着你的‘印記’哦。能夠喚醒個把個鬼魂還是不成問題的,你也不能怪別人了。”
“什,什麼呀爵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羅閻聽他抑揚頓挫的說出‘印記’兩個字沒有來的有點心虛,自然是因爲守則上第二條寫的很清楚。
禁止與人類有過多的肢體接觸!
“……我知道了。”他耷拉下腦袋回答着。
爵揉亂他的頭髮,說:“嗯,好乖。”爵只是下來端杯咖啡,破軍見可以溜走於是跟着爵一起上樓了。
羅閻看着正對着那一團玩兒的不亦樂乎的沈卿城,說道:“你在折騰下去這個玩意兒可是要消失了。”
她踢着那一團走到羅閻身邊,問:“這個東西就是鬼使?我怎麼沒看出來?”
……你難道沒發現這一團在我面前都抖的快散了麼?羅閻很想這麼告訴她,可惜他只能說:“雖然看上去有點窩囊,但是他確實是鬼使不錯。”
“有什麼用?”沈卿城有些嫌棄的說道。
羅閻想了一下說:“就跟你養了一個寵物差不多吧,不過他是鬼所以某些事情是很方便的,比如探聽一些消息啊,當然探聽的對象要是人或者是不會發現鬼的存在。如果他強力一點可以當一個戰力……不過我看以你的力氣,大概不需要這種存在。”
“所以重點是什麼?”沈卿城一把抓過羅閻的衣襟,惡聲說道。
冷不丁被收緊了領口,羅閻差點一口氣沒提
上來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奈何對方力氣與身高不成正比,他只好舉着手告饒:“重點就是他對你沒什麼用!”
“那個言靈束縛術又是什麼情況?”沈卿城又問了一句,之前在家族學習中並沒有提及這種事情。
羅閻道:“言靈師的語言本來就是一種殺傷性極大的武器,有時候你的無心之言有可能就會成爲一種殺招。”
“這麼說吧,言靈師的言靈對於這種魂魄一類的或者妖物魔物都有着很強的束縛作用。這種束縛是出於靈魂上的束縛,主要是看這個言靈師強大不強大。如果足夠強大的話,束縛術就會很強大。”羅閻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舉着咖啡杯看着熱氣說道。
隔着霧氣,沈卿城有點看不清他的表情。是錯覺麼?剛剛他的眼中一閃而過的是殺氣?
“所以只要我足夠強大,就算是束縛住冥王什麼的也有可能吧?”沈卿城突然語出驚人。
“噗咳咳咳咳——”羅閻喝進去的咖啡噴了出來,他似乎聽到樓上傳來戲謔的笑聲。
放下杯子,他隨手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抽搐的嘴角說:“……如果你有那個能耐的話。”
——要不要告訴她,她大言不慚想要束縛的冥王就在她眼前呢?羅閻看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不懷好意的想到。
縮在桌下默唸自己不存在的某鬼使更加堅信了冥王大人與這個人類女子有着不一般的關係這一認知。
“別小看人好不好?我可是很厲害的。”沈卿城握了握拳頭,骨頭噼裡啪啦的作響。
羅閻撇嘴:“我可從來沒小看你……你太小了。”
沈卿城伸出了手,羅閻下意識的就要後退,不能怪他大驚小怪只怪這個女人太暴力了!纖細白皙的五指按在吧檯上,沈卿城傾身湊了過來。
“你要幹嘛?”羅閻往後躲了躲,警惕的問道。
沈卿城笑笑說:“我是看你有點無聊,所以——言靈·冰霜凍!”
咔嚓咔嚓幾聲,羅閻僵硬的看着自己的雙腿被冰凍住,那些堅冰還有這向上蔓延的趨勢。
“那個東西送給你了,我走了。”沈卿城鬆開他後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羅閻看着就要蔓延到胯部的冰,抽了抽嘴角:“這個女人……”
主人麻煩你帶我走啊啊啊——抖的不成樣子的鬼魂聲嘶力竭的吶喊,當然是在心裡吶喊。
等到沈卿城走出了咖啡店,再也看不到身影的時候。羅閻手指上的戒指閃爍起清亮的光澤,那些冰盡數消失了。他突然伸出手指敲了敲吧檯,清脆的聲響就像敲在他的靈魂上一樣。
“陛陛陛、陛下饒命!”終於捋抻了舌頭的鬼鏡哆哆嗦嗦的從桌子下面滾了出來,把自己伸展成了一個人形幾乎是整個趴在地上的給羅閻行禮。
羅閻唔了一聲,說:“起來吧,說說看你想起了什麼?”
雖然被應允了起身,但是鬼鏡仍然跪在地上不敢擡頭,低着頭恭敬的說:“回、回陛下…想起了,想起了一些事情。”
“哦,那你慢慢說給我聽聽吧。”羅閻漫不經心的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