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的塔科馬郡,人來人往,拋銀落金。
海貿,陸運!帶來的財富,惠及人人。
可爲何會變成現在這樣?
其實每個商家,每個平民心裡都有個數。
塔科馬家男人的戰死,多多少少有點疑雲在內。
這也是很多人心中的疑點。
只是……他們扭動不了大勢,也更改不了大勢。
現在塔科馬新的主人來了,很多人在街道上,在家裡的窗戶後,看着銀甲銀槍呼嘯而過,個個心驚膽顫。
他們不知道新來的領主性格如何,品行如何。
但至少在他們留下了一個印象。
新來的領主很強很強,是他們無法反抗的類型。
希望不是那種亂來的領主吧。
很多人帶着這樣的念頭,一邊修復門窗,一邊藏好武器,防止被灰獸人搶到家裡來。
然後他們沒過多久,他們就驚訝地看着,那些銀甲戰士,遇到打劫的灰獸人就衝上去揍,然後一批批地押到監牢那邊。
不消一個晚上,整個塔科馬郡,就清靜不少。
起先人們以爲那些灰獸人會很快被放回來,但過去了好幾天,灰獸人們都被關在監牢裡面,很快監牢就裝不下了。
然後人們驚訝地看着,一大批一大批的灰獸人居然在幾個銀甲戰士的控制下,在城外伐起了木頭,開起了荒地。
這樣的情景,讓整個塔科馬郡所有正常人,都回憶起了曾經美好的日子。
他們頓時就對新任領主有了好感。
這TM的纔是正常人啊。
過了幾天,灰獸人自己建好了臨時監獄,而還在街道上游蕩的灰獸人,會被銀甲戰士直接帶走,關到新建的監牢裡去。
很快,塔科馬郡就完全清靜下來了。
清靜到所有人都有點不習慣。
巴依老爺扛着鋤頭回到家裡,兩個女僕迎上來,幫他輕輕拍打着身體。
“沒有人手啊。”巴依老爺無奈地癱坐在自己的軟椅上:“家裡一百多畝的地,就靠八個人幹活,要什麼時候才能做完。”
他的老妻從旁邊走過來,說道:“老爺,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家裡三個小孩子都撐不住了。”
“唉!”巴依老爺長嘆一口氣:“那我們能去哪?聽說南邊點的魯易斯安郡在招募自由民,只要過去便送田送地。就是不知道送多少。”
“那我們要放棄這裡的田地嗎?”
巴依老爺苦笑:“田地帶不走,要走的話只能放棄。只是現在田地的價格很賤,連之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賣了我心痛。”
“我也心痛啊。”老妻嘆氣。
現在他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感覺非常鬱悶。
就在兩人愁得不行時,女僕有些慌張地進來主道:“老爺,外面有個大老爺要見你。”
大老爺?
巴依老爺有些好奇,走到門口一看,心肝兒就顫了起來。
外面站着一個銀甲戰士,對方摘下了頭盔,正單手抱着。
“請問是巴依老爺嗎?”銀甲戰士問道。
巴依連連點頭。
“下午兩點前,請到城市中央廣場,參加我們主人召開的特殊人才市場交流大會。”
這是個什麼鬼東西?
這是巴依老爺的第一反應。
每個單詞聽着都懂,但連在一起卻感覺怪怪的。
隨後他本能地問道:“能不去嗎?”
銀甲戰士只是笑笑,然後便離開了。
雖然對方一點都不兇,但但依老爺還是感覺到脖子上寒氣直冒。
他立刻回家,洗漱打扮了一番,等到了時間,便騎着自己的小毛驢出門了。
一路上都很安靜,現在城裡的人畢竟少了,沒辦法的。但在快要到中央廣場的時候,巴依倒是見到了幾個熟人也在往那個方向走。
衆人互相招呼了一聲,結伴而行。
巴依老爺問道:“你們知道新領主在搞什麼名堂嗎?”
衆人皆是搖頭。
等到了中央廣場時,發現那裡已經有不少人在等着了,都是熟人,都是城裡頗有名氣的士紳。
不會是要宰肥羊吧。
衆人都有些膽顫心驚。
此時廣場的中心處,已經建起了一個高臺,附近有幾個銀甲戰士在巡邏。
在有些不安的等待中,他們看到一批批的灰獸人從西邊押送過來,放在了高臺的後邊。
很快,又來到一支騎士小隊,領頭的是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年輕人。
非常俊秀,氣質極好,一看就讓人心生好感。
巴依老爺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家那兩個還沒有出嫁的女兒,但隨後他搖搖頭,嘆了口氣。
她們不配。
俊秀的年輕人來到廣場後下馬,走到了高臺之上。
整個廣場安靜了下來。
後邊的灰獸人們本來還在嘰嘰哼哼的,被銀甲戰士幾鞭子下去,也都安靜下來。
年輕人視線緩緩掃過廣場。
下面衆人都感覺自己身上起了雞皮疙瘩,他們感覺自己面對着一頭雄獅。
“諸位午安。”
“我是塔科馬新任領主,哈迪。”
“最近呢,我們發現塔科馬郡有很多灰獸人吃不飽,穿不暖。他們在街上鬧出了不少的事情。”
聽到這裡,士紳們的表情都怪怪的。
臺上的年輕人還在繼續說着話。
“作爲弗朗西的領主,我個人是很仁慈的,看不得他們如此辛苦,如此可憐。所以我決定給他們尋找新的工作機會。”
“我在徵得所有灰獸人同意的情況下,擔起爲他們尋找新任僱主的重擔。”
士紳們個個臉色變得很難看。
僱傭灰獸人做工人,當僕從?
強派任務?
開什麼玩笑。
家會沒掉的。
北方派的人,都幹不了這麼噁心的事情。
年輕人似乎看到了衆人難看的臉色,但他沒有停住,而是繼續說着話。
“我將以合適的價格,代替他們與各位契約勞動合約,現在勞動契約將發放到各位手上,大家看看吧。”
聽到這裡,很多銀甲戰士便走過來,把一張張羊皮紙塞了過來。
士紳們都沒有興趣,他們可不想僱傭一羣大爺回家。
而且他們對這個年輕領主,內心中更是感覺到厭煩。
什麼玩意。
亂來。
但他們表面上不敢表現出來,只得客客氣氣接過契約。
起先他們只是裝模作樣看看的,但隨後,一個個人的表情變得驚喜起來。
其它人也發現了不對,從同伴手裡把契約單搶過來仔細閱讀了一會,也同樣面露喜色。
僱傭期一百年?
只要保證不惡意殺死便可以了?
要像愛護自己的耕作工具一樣愛護他們?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