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拉的臥室中,他正滿臉笑容地躺在牀上,走得很安詳。
哈迪輕輕嘆了口氣,再向着旁邊的安娜夫人問道:“他這是壽終正寢……爲什麼會這樣,難道茜茜女王沒有給你們世界樹花瓣嗎?”
“給了,我吃過了。”安娜夫人想了想,說道:“多拉也拿有兩片。”
哈迪看着多拉那蒼老的面容,說道:“看來他沒有吃。”
安娜夫人思索了會,走到旁邊的一個書桌前,打開裡面的抽屜,從中拿出一個銀盒子,再打開。
兩片世界樹花瓣就躺在裡面,散發着微弱的魔法光芒。
“二十年左右的生命,他根本不感興趣。”哈迪看着躺在牀上的多拉,看着對方那釋然的笑容,他無奈地說道:“他應該早就存了去冥界找艾諾琳女士的念頭了。”
確切地說,是早已存了死志。
安娜夫人把銀盒子蓋上,抹了下眼淚。
這時候,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沒過多久,一臉驚慌的茜茜女王衝了進來。
她看到牀上躺着的多拉,跑了過去,緊緊地握住對方放在被子外的手。
冰涼且僵硬。
茜茜女王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好在哈迪及時摟住了她。
隨後,茜茜女王將自己的臉埋入哈迪的懷中,發出隱藏且悲傷的哭聲。
維克托帶着自己的弟弟和侄子們,在外剿匪,現在讓娜家,只有哈迪一個能作主的男人。
他讓女僕們照顧好茜茜女王以及安娜夫人,然後開始處理起多拉的身後事。
先通知光明神殿的人來收斂屍身,再向城裡的貴族和領主們發出通知。
接着購買棺材,尋找合適的基地。
再派人去通知維克托等人回來。
等一系列的事情做完後,已經過去了四天。
在第五天的中午,維克托帶着私生子弟弟和侄子們回來了,風塵僕僕。
多拉的靈柩停放在偏廳,維克托回來後,直接跪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
私生子弟弟彼得也是紅了眼圈。
他雖然和維克托的感情並不深,但他迴歸讓娜家的這段時間以來,多拉對他,對他的家人,真的很好,他也在對方的身上,感覺到了父愛。
彼得的妻子艾蓮,眼睛也是紅紅的,時不時擦擦眼淚。
倒是兩人的兒女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想哭,又裝不出來悲傷。
“哈迪閣下,父親的死有意外嗎?”
維克托哭了好久,終於停止了,他起身後,看着哈迪問道。
哈迪搖搖頭:“他走的很安詳,沒有任何痛苦。他只是想去見艾諾琳女士了,你不用太傷心的。”
“也是,父親和母親很恩愛的。”
維克托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兩天後舉行葬禮,很隆重,波里斯王城有頭有臉的人幾乎全來了。
還有很多領主準備要離開王城了的,聽到多拉去世的消息,特地留下來,等到葬禮舉行。
明明是葬禮,天氣卻是很好,陽光明媚,秋風西來,顯得不冷不熱。
弔唁的人很多,每人一束花,五顏六色的,幾乎將多拉的墓碑全埋了起來。
茜茜此時暫時放下了女王的身份,她穿着黑衣,以家屬的身份,感謝那些前來爲死者送行的客人。每過來一個人,她就彎一次腰。
維克托也站在旁邊,一起彎腰表示感謝。
哈迪站在遠一些的地方,維持着秩序和治安。
這麼多大人物出現在這裡,安全肯定得有保證的,否則一個利害點的刺客,就能讓弗朗西的政治精英葬送掉一半以上。
葬禮在傍晚的時候結束。
看着多拉的靈柩被黃土蓋沒,已經心神疲倦的茜茜女王,終於暈了過去。
不過這次不需要哈迪扶着了。
妮彩和愛麗絲兩人就在旁邊,她們直接把暈倒的茜茜女王帶回了王宮。
夜裡,雖然桌子上擺着不少的美味佳餚,但沒有人有胃口。
整個家祖先的氣氛,相當沉悶。
哈迪輕輕咳嗽一聲,說道:“維克托,多拉閣下已經去世,以後你就是讓娜家的新家主了。”
維克托臉上沒有任何喜意,反而是一臉的疲憊之色。
彼得夫妻不敢插話。
他們平民出身,不知道這種場合該說什麼。
“你要振作些,讓娜家以後還得由你來領導呢。”哈迪繼續說道。
維克托擡起頭,看着哈迪:“要不……你回來當家主吧,好不好?”
他這不是在說反話,而是真的在央求着哈迪。
哈迪嘆氣道:“我自己名下四塊領地,過上一段時間,還得去出征因羅多王國,做不完的事情,哪有時間再管着讓娜家啊。”
維克托眼中盡是迷茫:“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管理家族。”
“不會就學,這是男人應該擔起的責任,你的妹妹茜茜女士,現在不也是合格的女王了!只要認真學,這世間沒有什麼難事的。”
“那總得有個開頭吧。”維克托雙手用力搓了搓臉:“我現在完全不知道應該先幹什麼。”
“先把軍權抓起來。”哈迪想了想,說道:“銀翼騎士團的日常訓練,後勤都管好。穩定下來後,去學着管理家族的財政,知道收入和支出都是多少,抓住這兩項事情,其它的都只是小事,可以慢慢學。”
聽到哈迪的指導,維克托眼中迷茫的神色少了些:“謝謝你,哈迪,我有點信心了。”
“不客氣,我們畢竟也算是一家人。”
維克托嗯了聲,然後重重點頭:“你永遠是我們的家人。”
這時候,廳中的氣氛纔好了許多。
衆人隨意吃了些東西,然後都回房睡覺去了。
畢竟這幾天都在忙多拉的葬禮事宜,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哈迪回到房中,藏在他影子中的三名刺客都沒有出來,這種時候不太合適開趴體,她們也是懂看氣氛的。
哈迪正躺到牀上沒多久,就聽到敲門聲。
他起身開門,看到外面站着個穿着睡衣的女人。
第一眼還以爲是自己的‘安娜夫人’,然後再一細看,發現居然是正牌的安娜夫人。
她們兩人身上的香味不同,只要靠近些,便能分辨出來。
“你這是有什麼事情嗎?”哈迪露出疑惑的神色。
“關於這個……”安娜夫人將銀盒子從背後拿了出來:“世界樹花瓣,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