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韓彬等人趕到市局後,丁錫鋒就召開了會議。
市刑偵大隊二中隊的人都參加了會議。
丁錫鋒掃了一眼衆人,“我先說一個情況,法醫科那邊來了消息,經過了進一步的屍檢和鑑定。”
“朱爲超的確是窒息而死,不過,在他體內的血液中含有酒精和大量的安眠藥成分。根據我的推測,兇手應該是在酒裡下了藥。朱爲超喝了酒之後就暈倒了。”
“然後,就像咱們猜測的那樣,朱爲超被捆綁了手腳,裝進了黑色的塑料袋裡,活埋窒息而死。”
丁錫鋒話鋒一轉,“朱爲超的死因確定了,大家都說說昨天的調查進展。”
韓彬瞅了一眼馬景波,看到對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清了清喉嚨,“那我就先說說,我們組的調查情況。”
“我們離開韓家村派出所後,找找到了朱爲超的弟弟朱爲安,重新給他做了一份筆錄。”
“據朱爲安說,他從來沒有協助過朱爲超逃獄,也沒有幫他傳遞過消息。以我的觀察他說謊的嫌疑不大。”
“同時,他還提供了兩條線索,朱爲超在進監獄前,跟一個叫侯建生的關係不錯,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喝酒,我覺得有必要給對方做一個筆錄。”
“第二條線索,朱爲超可能藏匿一筆財產,我感覺來路或許有問題,可以查一下這筆財產的來源。”
“目前,我們查到的線索就這麼多。”
丁錫鋒敲了敲桌子,“朱爲超的老婆什麼情況?”
韓彬應道,“我昨天聯繫過朱爲超的老婆毛亞梅,想請她做個筆錄,但是昨天她沒有時間,我們約到了今天上午。”
丁錫鋒追問,“你告訴她朱爲超被殺的事了嗎?”
韓彬答道,“因爲沒見到她本人,說了意義也不多,所以暫未告知。”
“儘快安排家屬認屍。”
“我會安排的。”
丁錫鋒指了指朱家旭,“朱組長,說說你們組調查的情況。”
朱家旭趕忙危襟正坐,“我們在派出所同志的協助下,收集了孫家附近的監控視頻,正在尋找嫌疑人的線索。”
“昨晚我們連夜查看視頻,將周圍所有的監控都查看了一遍,除了那天晚上買菸之外,沒有再發現朱爲超的蹤跡。”
“查不到嫌疑人的蹤跡,本身也是一條線索,我推測嫌疑人逃到韓家村的時候,應該是乘坐了交通工具,而這個交通工具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協助他越獄的同夥。”
“而這名同夥極有可能就是兇手。根據我的推測,昨晚兇手應該乘坐交通工具來過韓家村,我覺得這個可以作爲重點方向排查。”
丁錫鋒說道,“查看監控的時候靈活一點,效率高一點,另外,要記得進行比對。”
朱家旭朗聲應道,“是。”
“調查的情況,我基本都瞭解了,接下來咱們就安排一下任務。”丁錫鋒說着,目光落在馬景波身上,“馬隊長,你說說看。”
馬景波沉吟了一下說道,“兩個組長各調查一個方向,我覺得挺好的。一個排查嫌疑人,一個排查監控和交通工具,雙管齊下、效率也更高。”
“另外,我想去一趟監獄,這個案子的源頭終究還是監獄,我想看看從那裡是否能找到一些線索,比如說,朱爲超如何跟外面的同夥聯繫,如果能搞清楚這一點,或許就能順藤摸瓜的找到嫌疑人。”
丁錫鋒點點頭,認可了馬景波的提議,說道,“就按照馬隊長說的吧,你們三個各自調查一個方向,有情況及時向我彙報。”
“是。”
散會後,韓彬帶着一組的人返回辦公室,照例開了一個小會,安排了一下任務。
李琴和江揚去銀行去了銀行,調查朱爲超夫妻的財產情況。
王霄跟着馬景波去了監獄。
包星負責聯繫相關人員做筆錄、認屍。
韓彬坐在桌子旁,喝着茶水,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案件。
查案這種事,沒有什麼固定的規律,有時候靈光一閃,腦子裡想到某個線索,加以推測就能找到查案的正確方向。
不過,靈光一閃這東西不靠譜,說不準什麼時候能來,最好的方式還是查看卷宗和資料,將所有的情況從腦子裡過一遍,或多或少會有一些新的發現。
“咚咚……”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
“進來。”
包星走了進來,後面跟着一個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身上揹着一個紅色的包,包的邊緣有明顯的磨損痕跡。
包星介紹道,“組長,這位就是朱爲超的夫人毛亞梅。”
韓彬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毛女士,請坐吧。”
毛亞梅走到桌子旁,想將包放到桌子上,而後又縮了回來,坐在椅子上、包放在了腿上,“警察同志,朱爲超真的死了嗎?”
“你怎麼知道的?”韓彬相信,包星應該不會告訴她。
“是朱爲安說的,他昨晚給我打電話,問警察有沒有找過我,還說……朱爲超已經死了。是不是真的?”
“是,我們今天請你過來的目的,一是想給你做個筆錄,再一個想請你辨認屍體。”韓彬道。
“哎……”毛亞梅發出一聲嘆息,有些無奈,有些悲傷,又像是一種解脫。
“他是怎麼死的?”
“窒息而死。”
毛亞梅說道,“我昨天問過朱爲安,他也是這麼說。您就給我交個實底,我就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人已經來了,韓彬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朱爲超越獄之後,逃到了韓家村附近,我們找到了他的藏身地點,但是沒有發現他本人。”
“後來,我發現院子裡有一堆新土,猜測朱爲超很可能掩埋了東西,結果挖開一看,居然是朱爲超本人的屍體,這一點,我們警方也沒想到。”
毛亞梅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不是剛逃出來嘛,怎麼就被人殺了。”
“我們也在調查,不過,根據我們的推測,朱爲超能成功越獄,並且藏匿這麼久,應該是有人幫助他。而這個幫他越獄的人,很可能就是殺死他的兇手。”
“如果你知道誰幫助過朱爲超越獄,一定要告訴警方。”
毛亞梅的語氣有些無奈,“我不知道,他從來沒跟我說過,我也沒想到他會逃出來。而且就算他逃出來了,又算怎麼一回事,他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我和女兒也不可能跟他過。”
“您既然來了,我們想做個例行詢問。”
毛亞梅道,“問吧,一次都問完吧,我也不希望警方以後再打擾我們母女的生活。”
“前天晚上十點到凌晨兩點之間,你在哪?”
“我在家,跟我女兒在一起。”
“還有沒有其他人能證明?”
毛亞梅搖了搖頭,“沒有。”
“你丈夫有沒有跟你提過,他還藏匿了一筆財產?”
毛亞梅目光閃爍,雙手不由自主的絞在一起,“什麼財產?我怎麼不知道,他從來沒說過。”
看她的反應,韓彬覺得有些可疑,試探道,“但是據我們所知,朱爲超應該告訴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