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之後,蔣翊楠還在爲唐宸明白天犯家族遺傳病時的痛苦摸樣而內心隱隱作痛,可能是自己也經常頭痛病犯,能體會得到他那種天崩地裂的痛吧。又或者是出於祖孫二人的心靈犀,他隱隱約約感受到來自唐宗仁對唐宸明強烈的關切,也許兩種感情都有吧,他越想越糾結。總之這是他難以剋制的痛,他也不知道唐宸明回去之後會怎樣,回到房間之後,拿起手機給唐宸明打電話。
“喂!”唐宸明很快就接通了。
而此時的蔣翊楠卻語塞了,平時那麼善於表達的他,此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問候,他停頓了很久,唐宸明一直在電話的另一端喊喂,說話之類的。
“喂!你現在感覺好點沒?”
“原來是爲這事啊,嚇我一跳,我還以爲你被別人綁架了呢。”
“怎麼可能,我現在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會正宗唐拳的人,怎麼會輕易被人綁架!”
“好啦!我沒事,不用擔心!”
“那就好!”
兩人簡單聊幾句就掛了,但對於唐宸明頭痛症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心中有種說不清楚的情愫,因爲這事他內心還是很鬱悶。
半夜,在他熟睡時又夢見自己在實驗室裡研究,他苦心研究了好久的實驗又失敗了,他很是絕望,他癱軟的坐在地上,已經用盡了一切方法。他知道如果不盡快找到唐家的腦遺傳病的解決方案,唐家的後代發病的時間越來越早,壽命會越來越短。他發誓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找出解決方案!最後蔣翊楠在焦慮中驚醒了,醒來,滿頭大汗,頭痛得欲炸裂,他前往客廳藥櫃裡找要吃。
迷迷糊糊中看見有人打着手電筒在客廳鬼鬼祟祟的,蔣翊楠嚇一跳還是以爲是家裡進賊了。他輕輕的走過去,拿起門邊的掃把,用力朝那人打了下去,然後立即撲上前把那人按倒在地,“看你還往哪跑?”
“哎呀!幹嘛放開我!我是老夏啊!”
“啊?老夏?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那鬼鬼祟祟的幹嘛?”蔣翊楠還沒反應過來,將上官亦冷死死的按在地上!“我還以爲家裡招賊了。”
“你才大半夜不睡覺,起來幹嘛!”上官亦冷側臉直接被摁在地上。
“我…….我起來找藥吃啊!”
“啊?哦~~”上官亦冷這纔想起自己被按在地上,“喂!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啊!”
“哦!”蔣翊楠這才放開上官亦冷,起身過去開燈。“大半夜的,你幹嘛不開燈啊!我還以爲是小偷!”
“什麼啊!我起來找東西,你不是睡眠不是很好麼?我怕開燈驚醒你啊!”上官亦冷拍拍身上的灰塵。
“好吧,只不過你什麼重要的東西,非得大半夜起來翻箱倒櫃的。”
“我這不是睡不着,有靈感了麼?想起來好像以前寫過的手稿!那你呢?大半夜不睡覺,吃什麼藥,嚇死我了?”
“哎呀,被你這麼一嚇,轉移注意力,我都忘了自己頭痛了,快給我拿兩片止痛藥,頭疼死了。”
“好!”上官亦冷每次聽見蔣翊楠說頭痛,都立馬瘋狂的找藥,因爲他見證過蔣翊楠發病的時候,那叫一個天崩地裂。他迅速從藥櫃裡翻來翻去,拿到上面寫着止痛片的藥,倒出來兩粒給蔣翊楠後,馬上倒一杯熱水給他,扶着蔣翊楠靠在沙發上。
幾分鐘過後,蔣翊楠稍微緩和一點了,他急迫的問道,“現在好點了沒?”
蔣翊楠扶着頭,“好多了!”
“你怎麼大半夜的犯頭痛呢?”
“唉,剛剛被一個噩夢驚醒,醒來就頭痛得不行了。”
“啊?是關於唐先生生前的回憶麼?”
“嗯!”
“你都夢見什麼了,這麼嚴重?”
“你說我這回憶是不是也跟白天發生的事有關係啊?是不是跟你能正常人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一個道理啊。”
“唉喲,這個我還真不是很懂,但按道理還說應該是吧,可是你現在生活在現代,也不可能有什麼相似的場景啊!”
“但事件相似啊,你知道嗎?我昨天下午去試鏡的時候,在樓梯口碰見唐宸明犯頭痛,我以前碰見他犯頭痛過很多次,昨天好奇一問,才知道他們唐家一直有腦遺傳病史!”
“啊?不是吧,那你這頭痛病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唉,不知道啊,只不過有沒有關係都無所謂了,反正我的腦袋早就不在了。”
“好吧!”
“我剛剛夢見唐宗仁發誓說他此生一定要研究出腦遺傳病的治療方法。”
“你那有沒有看到什麼結果啊?”
“沒有實驗結果,最近在我夢裡,基本上都是一直實驗失敗,然後導致心情低落,我每次都是在他失落、焦慮的情緒中驚醒,搞得我現在頭好痛。”
“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別胡思亂想!”
“不行,我一定要想出來,你知道嗎?唐家遺傳病史是一代比一代發作得早,如果我再想不起來,唐家就沒得救了。”
上官亦冷似乎想起什麼,“咦,其實你不用想啊,如果實驗沒有成功,你的腦袋是怎麼換的呢?而且唐家肯定也已經掌握了手術技術了啊,不然你早就成植物人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直接去問唐宸明就好啦!”蔣翊楠突然頓悟一般。
“是吧,你早點睡,明天去問個清楚就好!走,我扶你進去睡。”
“好!”蔣翊楠像一個小孩一樣乖乖的進屋了,上官亦冷給他蓋上被子以後,出來就把客廳的燈關了,一個人坐在漆黑的客廳發呆。過看很久之後, 他看見有光線從窗簾縫隙中透過來,他走到窗邊打開一看,天居然快亮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在這裡整整坐了一夜。這時,他走回房間睡覺,這對於他來說都是家常便飯,因爲白天太過於浮躁了,只有到了晚上才能讓他拂去那份燥熱和不安,好好沉靜下來思考人生。
上官亦冷纔去睡沒多久,蔣翊楠就起牀了,他今天一定要當面向唐宸明問個清楚,這種不清不楚的東西,總擾亂他的清夢。他洗漱好了之後,看看時間纔是早上六點半,想着這個時間應該還好,粉絲都應該還沒醒,他全副武裝之後就出門了,幸好,出租司機沒認出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S市的清晨,部分年輕人在路邊晨跑,熱騰騰的早餐車,雖然整個街道少了他印象中的各種賣聲,而是多了汽車鳴笛聲、城市的玻璃反光…….
不一會兒就抵達了T集團大廈樓下,看他全副武裝,保安怎麼也不讓他進去。最後他只能打電話給唐宸明,雖然唐宸明也好奇爲什麼,蔣翊楠會大早上來找自己,只好讓保安把他護送到辦公室。折騰了半天,蔣翊楠終於到了唐宸明的辦公室,這一路上他還是有些提心跳膽,生怕被認出來,被粉絲圍攻等等。
差不多八點的時候,唐宸明才匆匆趕來,“嗨!你今天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害得我手忙腳亂的,你有什麼重要事可以打電話給我啊!”
“不行,這件事我一定要當面問清楚。”
“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我想問問你爺爺是不是已經找到了解決你們家腦遺傳病的方案了?”
“沒有啊,怎麼了?”
“那你們是怎麼把你爺爺的大腦放進我的腦殼裡的?”
“噓!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
“哎呀,放心吧,還早着呢!現在的孩子沒幾個能早起的。”
“這個…….還是我們唐家的秘密,我告訴你,你千萬別說出去啊!”
“放心,這個我還是曉得的。”
“說實話,我們當初也是賭一把,能不能成功還是個未知數!”
“啊?我去,你們是打算把我當成小白鼠麼?”
“唉,這個……..當時也情況危急,再說了,你現在不是也很聰明麼?”
“任何事物都是有代價的,我得到你爺爺的智慧和人生經歷,我也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的。每天都被頭痛折磨……..”蔣翊楠準備開啓他瘋狂吐槽模式。
“好啦!我知道了。”這一段老掉牙的抱怨,唐宸明已經聽了八百回了,正當蔣翊楠準備開始滔滔不絕的時候,他只能無情的打斷了。
“你知道你爺爺爲什麼要研製這個腦移植手術麼?”
“啊?這個東西,應該是從他在英國留學的時候說起吧,聽說當年他們導師正好研究這個方向,所以就誤打誤撞唄!”
“NO!不是你想着的那樣的!”
“那是什麼?”
“我昨晚想了一夜,你爺爺最後之所以研究腦移植不僅僅是誤打誤撞,這是跟你們家的腦遺傳病史有關!”
“怎麼說!”
“我昨天碰到你頭痛以後,一直很難過,昨晚真的夢見你爺爺研究腦移植的初衷了。他早就發現你們唐家的腦遺傳病一代比一代發病得早,到最後還可能會夭折,最終沒有唐家的後人!”
唐宸明聽到這番話的時候,感覺像是被天打雷劈一般,那天他以爲只是蔣翊楠剛睡醒,神經大條。唐宸明兩眼發直,臉色發白,“不是吧?你胡說。”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我騙你幹嘛,正因爲緊急,我今天才一大早就奔過來了。最近我一直在夢裡看見你爺爺經常做實驗失敗,以前是不清楚他在研究什麼東西,很模糊。而且他信誓旦旦說此生一定要找到解決方法,我想着你們不是已經成功把我腦袋給換了麼?我以爲你們已經得到了實驗結果。”
多次確認之後,唐宸明才意識到原來這病已經這麼嚴重了,而且自己最近頭痛症頻繁引發,他一下子都不知道怎麼接受這麼結局,直接軟坐在沙發上。
“按照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家馬上就絕後了對嗎?”
“哎呀,也不能這麼悲觀了,我說了你爺爺已經研究出來了。”
此時的唐宸明,感覺世界末日馬上就來了,他靜坐等情緒緩和了之後,纔有氣無力的回答蔣翊楠的話,“唉,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一直都是我姐在管理這一塊,但有一點我是很明確的,我爺爺並沒有研究出最後的解決方案。換你的腦子的時候,是我姐和我姐夫,憑藉以前學習的知識和經驗,大膽設計出來的一套手術方案。那只是手術方案,不代表實驗結果,也不一定能解決我們家腦遺傳病史。”
“啊?那把你們的大腦換掉不就解決問題了麼?”
“我說了,你能成功真的只是巧合,而且還漏洞擺出,就算把我們的大腦都換掉了,也不能解決基因遺傳的問題啊!難道你要我們代代都要做這個手術嗎?萬一失敗了呢!我們家不知道爲什麼自古以來都是單代相傳!”
“哦!好吧!” 蔣翊楠一下子也蒙圈了,他也一下子陷入了困惑,他相信唐宗仁一定已經找到解決方案了,只是沒來得及公示而已。只是這些都只是他的猜想,他想着就算鬧到唐心怡那裡,也沒人相信,他決定最後確定了再告訴他們。但他必須在最近找到這個隱藏在唐宗仁鬧海里秘密,萬一拖久了,唐宸明一旦發病就沒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