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騰在【無法之地】中,是實質上躍維程度最高的麼?”掌握暗物質力量的奧德爾可不會害怕被什麼鬼怪吞入腹中,反而從圖騰的話中聽出一些“更加值得顧慮的問題”,向雪山狐疑地問道。
雪山是通過親身攻擊接觸到了世界的異常,但這個圖騰卻像是未卜先知一般自己感知到了。這是什麼道理呢?如果說這個世界存在着維度問題,他是絕對不相信這個圖騰的自身維度層次高過自己的境界。
倒不是他對自己七百年的經歷懷有盲目的自信,而是圖騰此人在【無法之地】不是一年兩年了,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在遊戲中照面。
如果說一個極度異常的天才在短短几年間超越他那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在別的世界就見過類似的情況。但原本平庸多年的人突然間就爆發出莫名的潛力,一口氣超越他幾百年的修爲,這就有些難以接受了。
雪山坦誠地搖頭道:“不,但因爲進化方向,他一直是躍維程度超越自身實力境界最多的一個。你們知道的,通靈者主要的實力在於感知和借用自然萬物的力量,因此他對維度的認知要遠遠高過實際屬於自己的力量……”
話還沒說完,雪山便似乎悟到了什麼,逐漸放慢了語速。
猛然擡頭,正看見奧德爾奕奕放光的雙眸。
……
陰暗潮溼的木板貨倉內,衆人跟在曲芸的【微光】後面魚貫而行。儘管他們已然保持着機警,但已沒有了剛剛經歷一場惡戰的那種杯弓蛇影鶴唳風聲。
連續的下行了七八層甲板,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個相當寬敞的艙室。而這段時間無論是曲芸的聽覺還是戴子書散佈出去的偵查設備都沒有發現絲毫敵人的蹤跡。
原本還擔心在狹小的海船內不得不馬上再度面臨短兵相接局面的衆人不由在疑惑中鬆了口氣。就目前的情況看,敵人想要追蹤他們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堅硬的木板上不會留下足跡,聲音和氣味也都被外面隱隱呼嘯的狂風巨浪與濃郁的海腥味掩蓋。
“真大啊。”看着有如大型倉儲廠房的成千上萬堆滿貨架的木桶與木箱,一向懶洋洋的康斯妮只感覺腦仁疼。
主人說她們要找的線索應該就在這裡……
戴子書卻是通過同樣的情報走上了另一條不同的思路:“音樂家小姐,你真的確信這裡是一艘海船嗎?
根據我的工程學知識,僅僅是我們所走過的建築面積和載重,想要讓這樣一艘木船在海上漂浮就是很難做到的事情了,更何況想要他行駛所需的巨大動力。
還有我們感剛剛經過每一層甲板所找到的通道全部都是坡度相對平滑的坡道而非對海船極度重要的節省空間的舷梯,這讓我總覺這裡看起來並不像是一艘船,而更像是儲存貨物的倉庫啊。”
若不是整個建築結構都在微微沉浮搖擺着,戴子書幾乎要確信自己的推斷了。那些平滑的坡道明顯是爲了上下運輸沉重的貨物而設計。
“那是在地球上的物理常數,對嗎?身爲科學家,可不要被常識限制了想象力啊,”曲芸笑道,轉而對康斯妮道:“小妮子,砸開箱子。”
“全部?”康斯妮吞了口口水。
“隨便選幾個,讓我們看看裡面都是些什麼東西就好。”曲芸苦笑小妮子清奇的腦洞。
而戴子書聞言也是恍然。自己在拉馬克遊戲中這麼久了,怎麼還是如此容易陷入思維定式?諸天萬域如繁星般龐雜的文明林立且大相徑庭,還沒有哪位應選者敢誇口說博學到了解所有世界的造物。
都怪自己一聽到木製海船這東西就先入爲主地想到了表世界曾經的大航海時代纔像音樂家所說的那樣侷限了想象。連外面海水的密度都不清楚,又怎麼知道多大的船會出現漂浮和航行問題?
保不準哪個喪心病狂的星球出於什麼古怪的宗教原因給木板船全都安裝了等離子推進器呢。
這邊說着,手快的康斯妮就已經掄起戰斧砰砰砰砍過了周遭好幾個木桶和箱子。然而她身影閃過,箱子和木桶卻並未破開,而像是不巧失手般原封不動地封存在原地。
但這裡都是應選者,鬼才會信獨步天下的武器大師砍固定的靶子還能失手。
在遠處站定的康斯妮嘴角挑起活潑的笑容。似乎是感受到主人輕鬆的心情,雖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開了個玩笑:“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拆禮物,剛纔砍過的都可以輕輕拍開,要不要比比誰的運氣比較好呀?”
曲芸一聽果然笑了,輕鬆道:“這纔對嘛,咱們是來玩遊戲的,不要跟九州這些謹小慎微苦大仇深的傢伙學壞。來,依子瞅瞅,我就猜這箱子裡有寶了!”
她說着輕輕拍了拍康斯妮第一個砍過的木箱,箱子隨着輕微的拍擊散落成木板,而裡面的東西也當真給曲芸長臉,金條金光燦燦,寶石熠熠生輝,整個昏暗的貨倉彷彿都被這滿滿一箱財寶映照得亮堂起來。
所有人瞠目結舌地瞪着一地黃澄澄的財寶,咽喉聳動。然後……齊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還真是財寶啊……可惜,我們要它有什麼用?”龍女姐姐咂了咂嘴,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寶藏……或許是對她們這些人最無聊的發現了。
整整一箱財寶,拿去表世界大概可以買下一所中型公司了。但且不說各自在表世界顯赫的地位財產,也不說即便一無所有隻是遊戲結束後的幾個能量點所能換取的鉅額財富,但是迫在眉睫的【清算】就足以讓整個表世界除了實打實的生產力外任何的經濟與金融失去意義。
曲芸原本還有一絲天真少女聆聽海盜故事後的那種興奮,聽龍女姐姐這麼一說,也便收斂起笑容嘟着嘴道:“那姐姐自己去試試能不能開出什麼更有用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