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走進廳中,就已經是聽見了陳峰義的怒火了,站立在外面,擡眼看着他正在衝着楊興寶橫眉豎眼的:“這都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還不見蘭妃出來,難道真的是將皇上的旨意不當一回事兒了嗎?”
楊興寶剛想要回答,飄蘭就已經是踏進了廳中,並沒有着急的開口,而是雙眼迸射出冷冷的寒光看着陳峰義。
楊興寶第一時間發現了自己的女兒,起身緩步的走到了她的身邊,洋裝生氣的看着飄蘭:“怎麼這個時候纔過來?你讓陳大人久等了,皇上的口諭還在陳大人的手中呢,別到時候讓人家說你無視聖上的口諭,這罪名你可是吃罪不起的。”
飄蘭擡眼看了楊興寶一眼,隨即擡動自己的腳步朝着廳中的正位走去,緩緩的座落在了椅子上,那威嚴和冷淡的氣勢,讓人不敢輕易的靠近。
陳峰義早就已經是被飄蘭的容貌給震驚了,此刻正呆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癡癡傻傻的表情,讓人看了真是感覺好笑。
卿穗恭敬的在飄蘭的一旁站立着,見陳峰義那癡傻的表情很是無奈,有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清了清嗓子。
在卿穗的提醒之中,陳峰義已經是反應了過來。見他已經是有了反應,飄蘭擡手將管家送上來的茶水端了起來,優雅的拿開了青花瓷茶蓋,立刻就有着一股清香的雨前龍井香味飄散了出來,輕啄了一小口,那種脣齒留香的感覺,讓飄蘭很是迷戀,雖然每一種上好的茶都會有這種感覺。
而且雨前龍井也並不是茶中之王,但是她就唯獨喜歡這種香甜之中帶着苦澀的感覺,就如同是她一生的命運一般。
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飄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並沒有去看陳峰義一眼,面無表情的開口:“陳大人,本宮在閨房之中小憩一會兒,讓陳大人久等了,不過這也是管家的錯,看見本宮在休息,他不忍心打擾,但是這也不至於讓陳大人發這麼大的怒火吧,難道陳大人眼中是沒有上下之分的嗎?”
飄蘭的話語已經是十分的清楚了,楊興寶是將軍,比他的官職要大,在他的面前大呼小叫的,那就是沒有遵守王朝的規矩,這罪名可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
陳峰義聞言,身體一個激靈,趕緊的起身跪在了飄蘭的面前,重重的一個響頭磕在了地板上,一臉的無辜表情:“蘭妃娘娘恕罪,下官剛纔只是着急,纔會忘記了尊卑之道,請蘭妃娘娘看見下官已經年老的份兒上饒過下官這一次吧。”
那已經快要哭泣出來的嗓音,讓飄蘭很是討厭,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居然因爲自己的一次詢問話語就下跪了,還這般的沒有骨氣,這種人在飄蘭的眼中就如同是廢物一般了。
卿穗更加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她是最看不起一個男子沒有骨氣的,在她的眼中既然是生爲了男子,那就應該是有着男子的氣概。
楊興寶也沒有想到陳峰義會如
此,雖然在朝中共事了很多年了,但是他從來都不知道陳峰義是一個如此沒有骨氣之人,身爲將領的他,自然是看不起的了。
也許是在朝中多年,遇見的事情太多太多,將他的性子給磨成了這個樣子,也許是天生就是這樣的性子,可不管是什麼原因,對於飄蘭來說,這都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見他已經開始顫抖了起來,飄蘭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陳大人還是起來吧,你的女兒可是貴人小主,如今在宮中主持着大小事務,本宮可沒有這個膽子,敢讓你在這裡跪着。”
陳峰義之女陳碧瑤,是如今宮中唯一的一個貴人,在宮中主持着大小事務,這樣的殊榮可是陳府百年來的榮耀,新帝也是相當的鐘愛着這個女人,自然是要留下兩份面子的。
陳峰義立刻停止了自己的顫抖,經過了飄蘭的提醒之後纔想了起來,有些得意的起身,他的庶出女兒的確是入宮了,只是這段時間太過於忙碌新帝登基的事情,他自己都已經給要忘記了,本來這庶出的女兒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任由着他擺弄的棋子而已,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只是沒有想到如今是被皇上鍾愛的女人,讓他自己都震驚了起來。
飄蘭似乎是知道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並沒有任何的吃驚,依舊是一副淡然清雅的表情看着陳峰義:“還請陳大人回去轉告皇上,這喜服的事情還是算了,本宮沒有這個福氣可以消受這等榮耀,如若皇上依舊是要堅持旨意的話,到時候本宮在聽從也是可以的。”
話音落下,陳峰義見飄蘭已經是起身準備走出去了,他趕緊的躬身行禮道:“蘭妃娘娘請留步,這皇上的旨意下官可是不管有任何的怠慢,既然皇上都已經是下達了口諭了,那還請蘭妃娘娘配合下官,不要讓下官難做,不然這後果都是你我不能夠承受的。”
飄蘭站立在原地,並沒有轉身,也並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短短的時間之中,陳峰義居然能夠反應如此之快,連這說話的氣勢都已經改變了,似乎是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楊興寶見兩人已經開始要爭持不下了,緩步上前來看陳峰義:“陳大人,小女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勉強自己,雖然身爲臣子,應該聽從皇上的旨意,但是這嫡庶有別,喜服是正宮娘娘皇后才能夠裁製的,小女可是沒有這個福分的,還請陳大人回去轉告皇上,看是不是能夠收回旨意。”
雖然楊興寶是一副討好的笑臉,可是這話語之中不可反抗的氣勢還是十分之明顯的,陳峰義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夠聽出來的,此刻站立在原地,他還真的不知道應該要如何的面對了。
楊興寶見他不說話,他也站立在原地,不再開口。廳中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劍拔弩張了起來,陳峰義也明顯的知道,自己如今可是有靠山的人了,自己的女兒爭氣,有着皇上的疼愛,這就是最大的保障了。
飄蘭突然
之間轉身,擡眼看着陳峰義,雙眼之中的寒冷讓他不由的打了一個激靈,雙眼不敢去看她,用最快的速度移動開來。
擡起一隻手,輕輕的浮動了一下,寬大的白色輕紗舞動了起來,那優美的舉動讓人移不開雙眼,當飄蘭的手臂落下的時候,不遠處桌子上的茶杯就已經顫抖了起來,雖然只是顫抖,並沒有打碎,可是這更加的讓人心中害怕。
“陳大人,不要不識好歹,本宮給你面子,那是看在你與父同朝多年的份兒上,如若不是,你認爲你剛纔的大不敬之罪就可以這樣算了嗎?”
並沒有嚴厲的痛斥,也並沒有大聲的怒吼,只是輕描淡寫的語氣,可就是這氣勢,更加的是讓陳峰義害怕,似乎是永遠都看不透這個女人一般。
她就好比是天上的白雲一樣,永遠都是隨風飄動,沒有任何的定律,隨風停止而停止,隨風律動而律動,讓人抓不住,摸不到,望塵莫及。
卿穗微笑着上前攙扶着飄蘭走出了廳中,在確定了身後沒有人了,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極力的忍耐着,可以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飄蘭見此情況也微微的扯動了自己的嘴角:“一點兒規矩都沒有了,居然敢如此的大笑,一會兒要是被陳大人的人看見了,看你今後進宮他那女兒會不會放過你。”
卿穗一臉不在意的表情:“小姐,他女兒只是一個貴人,你是妃位,這俗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即使你今後不得勢,她也沒有這個權利來管家奴婢。”
飄蘭進卿穗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外加那仗勢欺人的表情,無奈的搖着頭,她一直都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如果不是看在她心思縝密,頭腦聰明,她也是不管將她留在身邊的。
似乎是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事情,飄蘭停止了自己的腳步,側頭看着卿穗微微皺眉:“這段時間都沒有看見夢衫,這丫頭在做什麼事情,你有沒有留意?”
卿穗收斂了自己的笑容,趕緊的回答:“夢衫一直都在處理着小姐大婚要用的東西,奴婢不能夠離開小姐身邊,只能夠是讓她去掌握了。”
飄蘭微微的點了點頭,一臉滿意的表情:“這丫頭做事情也算是伶俐,你眼光的確是不錯的,不過這忠心還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看出來的,進宮這件事情可不是鬧着玩兒的,如果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會出賣自己的話,那必將是會成爲一堆白骨的。”
“小姐,你就放心好了,這件事情奴婢會找人盯緊的,一定會先試探出夢衫的忠心之後,纔會帶着她入宮,即使入宮之後,奴婢也不會掉以輕心的,這其中的危險奴婢都知道,從小奴婢就是看着小姐一路走過來的,自然是不會有任何的懈怠。”
飄蘭知道卿穗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這些事情是不需要她去擔憂的,只是在適當的時候提醒一下便可以了,應該要如何的去做,她自己的心裡會有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