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吃飯,睡覺。”安憶兒掰着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數,認真的樣子很可愛。
夙夜寐忍不住再次親了親她的發,道:“我帶你去!”
“嗯。”不知爲何,明明對於她來說他是陌生人,而且還說是她的未婚夫那樣令人尷尬的身份,但是她對待他比任何人都要自然。
她想,她失憶前一定很愛他,所以現在自然而然地也不想讓他傷心。
看着他們兩個離去的背影,任何人都插足不進去的樣子,淡然等人的心中卻存在着一絲沉重。
“這樣真的沒有關係嗎?”淡然道。
齊森答:“這是墨所做的決定。”
“啊,不想管她了!本小姐還是先泡個澡吧!”淡然伸了個懶腰,一副決定置之不理的樣子。
“那你慢慢來吧,我們先出去!”齊森道,與其他人一起出去,並隨手帶上了門。
“森,這個給你!”勒斬說着,拿出一個鳳鳴玉製成的長方形盒子,遞給他。
“是……始望?!”齊森一驚,同時又帶着幾許激動。
會用鳳鳴玉保存的就只有始望。自從墨把極品鳳鳴玉佩給了夙夜寐,上次墨發病的時候又被他真正地用完了之後,他便一直未找到合適的替代品。
“嗯,抱歉,只找到始望!”勒斬道,語氣中帶着幾分愧疚。
經過了這麼多年,他們還是隻找到了一株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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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不容易了,辛苦了!”齊森拍拍他的肩膀,他們一直都是哪裡最爲險惡便往哪裡去,只因爲那些地方是那幾味藥材最有可能的生長地。
他也是可以明白他的心情的,就像他待在墨的什麼這麼多年,卻依舊沒能夠爲她做些什麼那樣。
“你把它提煉一下,讓墨帶在身邊吧!”勒斬道。
很小的時候,墨便教了他們很多東西,雖然即使在醫術方面不怎麼樣,他們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
“我知道的,那我先去忙了!”齊森答,拉着宣逸流就快步離開。
就算他不說,他也打算這麼做的。
墨消失的一年前說,她的胎毒和赤練蛇毒有一部分混合了,所以她的身體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他只能等到明天給她診斷的時候再判斷。
但是始望是一定要讓她帶在她的身邊的。先不管她的毒,至少能夠減輕她的身體負擔,因爲她的身體機能在加速地下降,或許現在其他人包括她自己都還察覺不出來什麼,但是他卻直接地看出來了。
看了一眼皺起眉頭,心事重重的宣逸流,他想,或許他也看出來了也不一定。
另一邊夙夜寐擁着安憶兒在迴廊中遇到了安西軒。
儘管這一個多月來淡然和他們也熟悉了,也沒有什麼能夠懷疑的,但是安西軒還是對掌櫃說的另有安排放心不下,因此想着出來走走,也看看能不能知道憶兒被安排到了何處。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看到這樣一幕。
看着將她擁着的那個男人,安西軒直接地感覺到威脅。那個男人什麼也沒有做,他卻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如。
明明有着連女人都要瘋狂嫉妒的容顏,卻有着那樣黑暗霸道的氣息的男人。
即使如此,他也不打算放開憶兒!
“憶兒……”安西軒喚道,用着與平常一樣的溫柔的聲線,彷彿沒有看到夙夜寐一般。
“安哥哥?!”明明他和平常沒什麼不同,但不知爲何她心中卻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感覺到她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夙夜寐更加牢牢地禁錮住了她的腰身,埋首於她的頸窩間,輕聲道:“別再離開我啊……”
聽着他有些像是祈求的呢喃,還有感受到他微微發顫的身體,安憶兒忽地感覺到心口一陣陣的揪緊,這個男人原來這麼害怕她離開他嗎?或者,她原來這麼不想讓這個男人感到害怕嗎?
知道她不再試圖離開他了,夙夜寐這才冷靜下來一些,只是仍舊緊緊地擁着安憶兒。
“憶兒,那是剛認識的朋友嗎?”安西軒開口問道,裝作沒有看到他們過分親密的舉動,可能他是不願看到這樣的事情——那個會躲在他身後,卻始終與他保持着距離的她,竟然會這麼毫無防備地窩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
“額,他是……是我的未婚夫。”
不止是安西軒,就連夙夜寐也在等着她的回答。明明她應該更親近相處得更久的安西軒,但不知爲何,比起安西軒,她更不願讓擁着她的這個男人受傷。
說完之後,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她身邊的這一個男人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了。
安西軒則是完全驚愣在原地,“憶兒,你在說什麼?”
“她不叫憶兒。”夙夜寐冷冷地看着他,從剛纔他就很不喜這個男人,一直憶兒憶兒親暱地叫着,還一副和初兒很親近的樣子,讓他心裡很是不舒服。
“你在說什麼?憶兒當然是憶兒!”安西軒堅定道,這句話與其說是夙夜寐聽的,倒不如說是說給他自己聽的,“倒是你,欺騙憶兒到底有什麼企圖?”
“那個,安哥哥,我、我覺得他沒有騙我!”見到安西軒那樣不高興的樣子,安憶兒很怕他會產生什麼誤會,因此開口勸道。
只是她完全沒意識到,她這樣並沒緩解什麼,然而是火上澆油。
“初兒說的很對!”夙夜寐寵溺地揉揉她的墨發,她對他的信任讓他感到很滿足,“她是我的未婚妻——墨繪初,並不是什麼憶兒。”
儘管她現在失憶,不記得他和他們的事,性格全然變了,但她都依然是她,是他心中的她。
她現在這樣天真無邪的樣子,是他很久以前欠她的。要是這樣她能夠盡情地向他撒嬌,或許也不錯。
墨繪初?!
安西軒一驚,聽說新月的初月郡主原本應與風臨的夜王爺於去年六月完婚的,卻不知何緣故,婚期被無限延遲了,三國的人都對此議論紛紛。
如果憶兒真的就是那個墨繪初的,這就難怪爲何他如何查也查不出她的事了!
雖然世人都傳新月的初月郡主無才無德一無是處,命不久矣,但是很多人都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極少人知道她的行蹤,而且關於她的情報幾乎沒有,有的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市井流言。
剛開始聽說那個風臨尊貴無雙,容顏絕色的夜王爺要娶新月無能的初月郡主時,無數人爲此惋惜,但他卻覺得事實可能並不想世人所想象的那般。
或許,他們兩個意外地很相配也不一定!
只是當時他以一副旁觀者的姿態,所以覺得什麼都無所謂,反正怎麼也不會事關於他。
但是現在,如果說憶兒就是那個初月郡主,他不允許!
笑了笑,安西軒忽然放鬆下來,有一種一切都瞭然於胸的感覺,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想必閣下便是風臨的夜王爺了吧?”
看着一步步慢慢走近的他,夙夜寐皺起眉頭,心中不喜的感覺更甚。
“只是很可惜,憶兒並不是什麼新月的初月郡主!憶兒從小便雙親故亡,由我們安家收養長大,一年前不慎摔下山崖而失去了記憶!”安西軒在距離他們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來,臉上掛着自信的笑容。
如果真的要有什麼才能將她留在他的身邊的話,那麼他不介意給她一個有他的身世過往。
“這是真的嗎?”安憶兒問道,純淨的眼神認真地看着他,被這樣的眼神看着,人心中的污垢好像就會一覽無遺一般。
安西軒的心中有一瞬間的動搖,這樣做根本不像他,他原本不是想要這樣欺騙她的,他原本只是想要守護她的……
只是這樣的話,如果沒有她在的話,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是的哦!憶兒原本也與我有了婚約,只是怕嚇到你,而且我想等你重新愛上我,所以一直沒有和你說!”安西軒道,朝着她伸出手,“抱歉,一直瞞着你!不過,現在還是過來我這,好嗎?”
看着那隻原本帶給她些許溫暖的好看的手微微顫抖着,臉上的笑容也像是下一秒便要崩潰一樣,安憶兒的心中感到一點難過,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還真是難看!”夙夜寐冷冷地開口。
安西軒心中一顫,心中的屈辱就像是決堤一般洶涌而出。
這個男人對他根本沒有一絲的在意,也沒有把他的把戲放在眼裡,自始至終他只是如同小丑一般在自以爲是的賣弄。
原來,和這個男人想比,他竟然差那麼多。
原來,從一開始,他便輸了。
“抱歉,憶兒!讓我冷靜一下,剛纔的話請你忘了吧!”安西軒丟下話,便飛快地轉身離去,消失在轉角。
他不想讓她看到他更難看的一面。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安憶兒有些不明所以的同時,不知爲何心中竟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怎麼了嗎?”敏感地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夙夜寐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希望她感到不快和負擔。
“嗯……”安憶兒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她只是還在奇怪,爲什麼對安哥哥所說的她的身世,她心裡會第一時間否定呢?而對於身邊的這個男人所說的話,她卻深信不疑?
果然,她是愛着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