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繪初的嘴角含上三分笑意,其實她之前是有一點點猜到她們的想法的,無非是在夙夜寐那裡碰了釘子,想從她這裡下手而已。
其實要是如果她們想這麼做,夙夜寐也同意的話,她也是沒意見的,大不了自己也出去找幾個男寵回來而已。
讓自家的男寵們陪他的小妾們玩玩,這場面好像也不錯。
“姐姐,你要是對那些陌生的女人不放心的話,不如,不如就讓清兒來幫你吧!”南宮清雖然是猶豫的口氣,眼神中卻是暗含着期待,像是爲自己這般主動而害羞不已地低下頭。
“清兒說的也是在理!”皇后立即接着道,“清兒是本宮看着長大的,本性最是純良,自小對夜王爺的心意也是本宮也是看在眼裡,所以夜王妃你就當是完成清兒的一個心願也行,便讓她進了夜王府,好幫你打點些後院之中的事務!”
“後院之中自是有老管家打點的。”墨繪初言簡意賅地回答。
說實話,夜王府的後院也沒什麼好打理的,就她一個王妃,她的事情自己就可以做,甚至夙夜寐強制包攬了。
良叔當初倒是想把後院的大權交給她,不過她嫌麻煩便堅決地拒絕了。
“夜王府的管家沒有將後院大權交給你?”皇后顯得很是驚訝,按理說應該是在墨繪初進府的第一天,管家就應該將後院大權交給她纔對啊,何況現在都過了一個月有餘了。
難道是墨繪初過於軟弱以至於夜王府中的家奴也敢欺壓到她的頭上?這麼想着,她又多了些許的信心。
“姐姐,這可是惡奴欺主啊!”南宮清捂着嘴,微微驚呼道,“姐姐,這可不行!如果清兒在的話,絕對不會讓姐姐受到如此的欺辱的!”
她這一聲一聲的姐姐叫的親暱,墨繪初卻是有些想笑,她是墨國公府唯一的嫡女,可是沒人敢這麼叫她,就連顧玉茗也只能喚她一聲“初月姐姐”。
“也是,清兒如果在的話便能幫襯幫襯,夜王妃也是能有個伴!”皇后露出一副感慨的樣子,輕拍着南宮清的手。
“我有着王爺陪伴就夠了。”墨繪初不急不躁地回答,她覺得她可以一直這樣,讓她們盡情的說,她針對最後一句話反駁就可以了。
皇后和南宮清同時地一愣,沒想到墨繪初竟然地能夠如此有條有理又快速地推翻她們的話。
“姐姐,話可不是這麼說!王爺怎麼說也是男子,自是很難理解我們女人的心思的!如果清兒能夠陪在姐姐的身邊的話,便能夠與姐姐說些閨房體己之話,給姐姐解解悶,姐姐的心情也會開朗些,身體就不會那麼柔弱了!”關乎自己的終身大事,南宮清的腦子轉得很快,話語更是比平常還要圓滑許多。
皇后也是幫襯道:“就算夜王妃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夜王爺想想!夜王爺身負爲夜王府延續香火的重任,而夜王妃您的身子骨承受不起,他自是應該多納幾名側妃的!況且夜王府的後院之中只有王妃一人,確實是淒冷了一些,有失我們皇家顏面!”
聞言,墨繪初笑笑,爲她們這樣拼命的,無論如何都想往夜王府中塞人的樣子。
“如果王爺同意的話,我也沒有意見。”索性地,她將問題拋給了夙夜寐。
“這傻孩子!”皇后一聽便嗔怪道,又苦口婆心地勸:“我們女人啊,就要主動地爲夫君着想!他們男人事務繁忙,哪有時間管理這些事情?這個時候,就要我們自己主動一些爲夫君們置辦起來,也體現着我們通情達理,能容人!”
墨繪初聽了,眼中顯出幾許不耐了,說來說去便只是那麼個意思。
將茶杯放下,她道:“依我的意思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允許夙夜寐納妾的。”
墨繪初說的輕鬆自如,其中的決心卻是明明確確,可是把皇后和南宮清嚇了一跳。
一來她竟然敢直呼夙夜寐也就是她自家夫君的名號,二來她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自古以來,男子三妻四妾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
“夜王妃,你這是善妒啊!”南宮清眼神都是不可置信,更深處則是幸災樂禍。
墨繪初聽着,並不反駁,只是覺得她這個時候的稱呼又換成了疏遠的“夜王妃”,倒是挺會看形勢的。
皇后的臉色漸漸地暗沉下來,身爲風臨的一國之母,她自然是綱常倫理最堅固的維護者,墨繪初的話在她看來就是大逆不道。
再者,她剛纔費了那麼多的脣舌都動搖不了墨繪初,她已然失去了耐心。
“夜王妃,男人三妻四妾自古以來便是情理之中,你再不懂事也應該知道!”她的語氣嚴肅起來,頗有警告的意味。
“夜王妃,女子善妒可是一大忌啊,夫家隨時都有可能因此而賜予休書一封的!”南宮清貌似是好心地提醒道,卻也是向皇后暗示着什麼。
墨繪初笑笑,手肘放在桌子上,以手托腮,另一隻手擺弄着茶杯,模樣慵懶,雖然在外人看來這樣極其不成體統,不過現在沒有人有心思去糾正這些。
她淡淡開口道:“皇后,榮郡主,我想你們都知道我是來自新月的墨國公府的吧?我們墨國公府的規矩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無論男女!”
“初月郡主,這兒可不是新月!”皇后的臉色更加不好了,甚至喚起了她“初月郡主”,明顯就是提醒墨繪初她現在身處何處。
“夜王妃,所謂出嫁從夫,既然夜王妃嫁到我們風臨,自是要……”南宮清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墨繪初聽了卻是沒有絲毫的動容,她本就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是嗎?真是這樣的話,不如皇后和榮郡主去問問我們墨國公府的意見如何?”
“墨繪初!”皇后氣急,直呼她的名字。
她這樣說明顯就是在威脅她這個皇后!
“不要以爲有夜王護着你便可以爲所欲爲!整個風臨還有着皇上和本宮在,由不得你在這裡撒野!本宮告訴你,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夜王妃,本宮好聲好氣和你說是給你面子,別就這樣吧自己當根蔥!只不過小小的一個他國郡主,竟然也敢如此威脅本宮?!”氣急敗壞地,她指着她劈頭蓋臉便是一頓痛斥。
“姨母,莫要生氣……”南宮清連忙撫上她的心口,着急的模樣好像真是擔心她的鳳體一般。
只是如此這般緊張的局面,墨繪初卻像是沒有絲毫感受到一般,依舊淡笑着,就連身上的氣息也沒有變化分毫。
“夜王妃你快說些什麼吧?別和姨母置氣了!”南宮清轉而向她勸道,“夜王妃,算清兒求你了,姨母的身子可是動不得這麼大的氣啊,你就同意夜王爺納妾了吧!”
墨繪初不由得勾起一絲笑容,她這是想趁亂誆她嗎?
“我可是記得,”不緊不慢地,她悠悠開口,“王爺當初可是和我們墨國公府定下了約定,此生只我一人,絕不納妾!當然也包括,平妻!”
墨繪初的話一出口,皇后和南宮清一下子靜了下來,如同定住了一般。
“不可能,夜王爺怎麼可能……”南宮清很快便反應過來,連忙反駁。
墨繪初卻是打斷了她,“要不然你以爲,他是怎麼能夠到我們墨國公府下聘的呢?”
皇后深深地皺起眉頭,“真是胡扯,夜王爺怎麼可能如此自貶身份?!”
墨繪初笑,她怎麼覺得她們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
“皇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些應該是我們夜王府的家務事吧?”她還是很好心地提醒道。
“夜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怪本宮多管閒事嗎?”皇后道,擺出一國之母的威嚴。
“哪能啊,姨母,夜王妃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是吧?”南宮清衝着墨繪初使眼色,示意她附和自己的話。
墨繪初只是淡淡地搖搖頭,所以她們現在是在扮紅黑臉嗎,讓南宮清在她這裡刷好感?
“本王妃只是想提醒皇后一句,將心思放在後宮之中便好!”
都說後宮之中佳麗三千,她是不明白,皇后怎麼還有閒心管夜王府的事情?
皇后的臉色立即陰沉沉的,看向墨繪初的眼神之中甚至帶上了些許惡毒。
後宮之中的三千佳麗一直是她心頭的痛,向來新人笑前人哭,她要是稍不注意便會讓她人越了去,整日地千般謀算,不得安眠。
南宮清在一旁,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涉及到後宮之事不管怎麼樣她現在插嘴都不合適。
“皇后要是沒什麼事情,本王妃便先回去了。”墨繪初站起來道,見她們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wωw •Tтkā n •℃o
然而在腳就要越出門檻的一瞬間,她忽然停住了,輕聲開口道:“皇后,如果你也如我這昭告天下般的善妒,是否就不會有這後宮三千?”
說完,停頓了一下,她便徑直離去了。
她就是這麼說而已,其實是根本不可能的。且不說這個時代男人擁有絕對的權力,皇后一介女流根本沒有任何的發言權,就是她稍微任性一點,顯出與這個社會相悖的念頭,那她便會被千夫所指,無容身之所。
所以最後,即使貴爲皇后,她也不過是在苟延殘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