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軒雖然是庶子出身,卻出自丞相府,結親的是都尉府的嫡女,所以即使只是一個納采之禮,也沒有絲毫的馬虎,特別是在兩人如此的身份差距之下,更是搞得人盡皆知。
納采,即爲男方託媒人到女方家提親,所以安西軒定是不可能出現都尉府的,但是墨繪初三人去的方向卻是都尉府。
此刻,都尉府某堵面對着正廳的高牆之上,三人將一切都收入眼底。
媒婆坐在下首,喝着丫鬟遞上的茶水,一臉諂媚的笑意,“都尉大人,這丞相府的安公子不用奴家說,你也知道這他是多麼的才華橫溢,長相也是一表人才,而鍾小姐賢良惠德,貌美如花,他們兩個簡直就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啊!所以您看這婚事……”
鍾都尉慢悠悠地喝下一口茶,然後再不緊不慢地放下茶杯,開口道:“本都尉對安小兒的才能沒有懷疑,只是他這個身份……”
納采的時候,男方爲難媒人,是在給自己的女兒爭取在夫家的地位,也是在增加之後聘禮的籌碼。
對此,媒婆也早已得心應手,當即勸說道:“鍾都尉,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安公子啊,雖然身份低鍾小姐一等,但是人家有才能啊,以後肯定會飛黃騰達的!就算不說以後,現在人家在朝廷上也是出了名的才子,您這再不下手啊就被別家奪了去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媒婆不愧是媒婆,一番話下來讓鍾都尉動搖了起來!她察言觀色的本事更是爐火純青,當即再加把勁道:“鍾都尉,說起來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您想,這安公子身份不如鍾小姐,鍾小姐嫁過去之後安公子還不得處處禮讓她嗎?這樣鍾小姐定然不會受到什麼委屈!更重要的是,安公子以後不管怎麼升官發財,在您不面前不還得畢恭畢敬的嗎?”
媒婆巧舌如簧地說一套是一套,鍾都尉竟一時沒能挑出刺來,只猶豫道:“這……說的是有幾分道理。”
鍾夫人在一旁立馬急了眼了,這媒婆那張嘴哪是能信的呀?說的比唱的都好聽!這要是這麼輕易就定下來了,以後自家女兒在夫家的日子可能那麼好過嗎?
“這安公子只是一介庶子,以後這丞相府也不可能由他繼承,到時候瑤兒可就是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了呀!”
鍾夫人抹着濃妝的臉上盡是不滿,稍稍一轉頭,那滿頭的珠華便叮噹作響。
仔細一看,便會發現其實鍾璐瑤遺傳了她大部分的長相。
“哎呀,夫人,這您大可放心,這安公子這麼優秀,以後一定能夠謀個高官之位的!您就把心吞到肚子裡吧!”媒婆很是輕鬆地應付着。
她都不知道給多少人做過媒了,這些話還不是信手拈來?對於她來說簡直是毫無難度!
“可是他現在依舊還只是丞相府的一個庶子而已,也未謀得一官半職,這……”鍾夫人不死心,繼續刁難道。
但是媒婆也立馬反應過來,擺着手道:“這不是安公子還年輕嘛,過那麼一兩年定然會……”
雙方你來我往地交戰了十幾回合,互不相讓,到最後都在不停地喝水。
夙南弧看得有些無聊了,忍不住打起了哈欠,而反觀一旁的墨繪初,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這般的脣槍舌戰,不免有些興趣。
腦子一轉,夙南弧的心中忽然有了主意,開口道:“夜王嫂,我們去找那個鍾璐瑤吧,看看她在做什麼,這裡實在是太無聊了!”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什麼事情只要問墨繪初就好,夙夜寐是什麼都聽墨繪初的。
果然,夙夜寐聽了他的提議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看向懷裡的墨繪初。
墨繪初思考了一會兒,覺得他說的好像也是那麼回事,便應道:“好。”
說着,三人便起身,悄無聲息地飛躍在都尉府的各個高牆之上。
這都尉府雖然比不上太子府的奢華,更是比不上夜王府,但是佔地面積也不算小,墨繪初三人竟一時沒能找到鍾璐瑤所在的院子。
停在某一堵高牆之上,夙南弧抱怨道:“這都尉府也真是的,這院子和院子都長得一樣,真是找死本太子了!夜王嫂你說這……”
“噓……”打斷夙南弧的抱怨,墨繪初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靜聲聽。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好是一座後花園,好像很少人經過的樣子,而此時假山後面隱隱地傳來聲音。
夙南弧的眼一亮,立即閉上了嘴巴,卻掩蓋不住上揚的嘴角,率先接近那邊的假山。
他有預感,假山後面一定會給他驚喜。
越是靠近假山那邊,那邊傳來的聲音就越是清楚,剛開始還朦朦朧朧,讓人臆想連篇,繼而一聲聲過高昂或低吼的聲音卻是讓人臉紅心跳,腦海中已經不自覺地想象出了後邊的萎靡場景。
剛剛到達那一面的牆頭,映入眼簾的場景讓夙南弧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隨之而來更多的興奮,不由得摩拳擦掌道:“王嫂,想不到這都尉府竟然如此開放!話說這兩人也太急不可耐了吧?王嫂,你怎麼看?”
夙南弧說完,便等着墨繪初的回答,可是許久都沒有動靜,這才轉過頭去查看。
只見墨繪初的眼睛已經被夙夜寐給矇住了,夙夜寐還一副恨不得堵上她的耳朵的樣子。
“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墨繪初只覺得夙夜寐大驚小怪,就這種小場景,不說她上一世,就是這一世的小時候,她都不知道帶着自己哥哥們去青樓看了幾次!
說着,她伸手拿開了夙夜寐的手。
夙夜寐很是不快她看別的男人的身體,但是他終究拗不過她。
當鍾璐瑤那張欲仙欲死的臉映入墨繪初的眼中的時候,墨繪初的眼底立即劃過幾許驚訝。
她倒是沒有想到,鍾璐瑤竟然會這般飢渴。
“王嫂,你說這女的也真是夠大膽的啊!不過你瞧瞧那身段,那臉蛋,嘖嘖……”夙南弧眼中滿滿都是惡趣味,看着下方的那副刺激的場景都移不開眼了。
“怎麼看上她了嗎?”墨繪初淡笑道,語氣中有幾分調侃的意思,“如果看上的話要早點下手了,不然那大廳中的納采一定下來,這人就沒了。”
“王嫂,你這說的什麼話啊,本太子哪能看上這麼卑賤的女人啊!”夙南弧立即露出嫌惡的表情,他也就是找找樂子,一旦牽扯到自己身上,就可不是那麼好玩了。
說完這句話,夙南弧還愣了一下,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很重要的信息,“王嫂,這女人和今天的納采有什麼……啊,難道說她就是鍾璐瑤?!”
鍾璐瑤和安西軒都從小被養在蘭城那個偏遠的地方,夙南弧儘管是閱遍月都百花的人,也不可能見過她,自然是認不出她來的。
“不然呢?”墨繪初反問道。
不然都尉府中誰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這等苟且之事呢?就算是有哪個婢女和侍衛色膽包天,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更不敢選在這個時間點。
得到了肯定,夙南弧睜大了眼睛,他只知道鍾璐瑤無知到愚蠢,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不知廉恥!
不過,這也不關他的事啊!他要做的事情只是煽風點火啊!
“王嫂,這鐘璐瑤可真是有意思啊!在自己的納采之日,竟然和別的男人在野戰,嘖嘖……”夙南弧邊說着便搖頭,卻是看熱鬧的語氣。
墨繪初眨了眨眼睛,心中也是有着些許不解。
她一直認爲鍾璐瑤是深愛着安西軒非他不嫁的,而且那年她不是還爲此千方百計地想要離間自己和安西軒,想要將自己趕走嗎?
可是眼前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呢?鍾璐瑤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被強迫的,然而還讓人覺得她很是享受,很是滿足。
還有,這件事情,安西軒知道嗎?他知道之後,還是要娶她嗎?
“王嫂,你說我們要不要出現,給他們一個驚喜?”夙南弧指着下面道,期待地看着墨繪初,他最喜歡做的就是這種事情了。
墨繪初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確,就是懶得理會他這種無聊的想法。
“初兒……”夙夜寐開口道,詢問着她接下來的想法。
“王嫂,這樣吧,我們到丞相府去,找那個安西軒吧?”夙南弧還不死心,興沖沖地建議道。
他真的是很想看看安西軒知道自己將要娶的這個女人是這麼的水性楊花之後的表情,再說他這也算是行善積德了呢!
“初兒,走吧。”夙夜寐開口道。
他是支持墨繪初去給安西軒提個醒的,因爲他知道她的心裡對安西軒懷着感激之情,這算是還安西軒一個很大的人情了。
既然夙夜寐都同意了,墨繪初也沒有了任何的顧慮,應了一聲:“嗯。”
夙南弧一聽,立馬興奮起來了,“走走走,我帶路我帶路……”
看着夙南弧的身影離遠了些,墨繪初輕聲開口道:“對不起。”
對不起,她好像總是勉強他。
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夙夜寐的嘴角勾起溫柔的笑容,道:“傻瓜,今後我想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聞言,墨繪初忽然便安心下來了,窩進他的懷裡,帶着笑意道:“那可提前說好,我可是很任性的!”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