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州,乃是萬年前,一夜之間突然出現在皓月大陸上的,皓月大陸也是唐林所在這個修真位面的全稱,之所以叫做‘皓月’,那是因爲在這個位面,第一個飛昇仙界的人叫做南宮皓月,所以便因此得名。
神魔州的突然出現,在當時可謂是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原屬皓月三州和無邊海的大能幾乎都到神魔州查看過,數百名劫變修士,幾乎將整個神魔州的每寸土地都詳細的檢查了個遍,但最後也沒有得出任何結論,他們不知道神魔州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皓月大陸上。
萬年前的神魔州,靈氣雖然不及其他三州那般濃郁,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匱乏,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神魔州的靈氣總是在一直消散着,最後,便成爲了今天這般鬼樣子。
與神魔州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塊黑色的界碑,與其他三州的界碑一樣,這塊黑色的界碑上同樣有字,神魔州的名字,就是來自這塊界碑。
唐林不知道萬年前神魔州是個什麼樣子,但眼下,他卻知道,恐怕神魔州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地、絕地,連續數天的飛行,入眼的皆是密密麻麻的土魔獸羣,無邊無際。
此時唐林正凌空站在一座殘破的大殿之上,謝天雨和王道真分列兩旁,唐林已經在這裡站了一天了,不說話、也不動,就這麼站着。
“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唐林皺着眉,一臉煩躁的說道。
“看樣子,神魔殿應該是被土魔獸羣給滅掉了,從周圍的痕跡上來看,當時的拼鬥應該是非常的激烈的,這裡還有一些被攻破的殘破陣法。”
見唐林肯說話,王道真一直懸着的心也落了地。連忙開口接道。
“神魔殿的人,應該都已經逃走了,那神魔殿主楚天白是不墜修爲,土魔獸羣對他來說,應該構不成威脅纔對,天雨師姐,我記得,當初遇見你時,你曾經跟我說過,你被一幫人帶到了一處秘境之中。而且你還看見了兩個紫色頭髮的人,對不對?”
謝天雨點了點頭,道:
“是的,我當時與天涯海閣的師姐妹們,已經逃到了無邊海,結果卻被幾個人給擒住了,然後他們便帶着我們進入了一處秘境,我肯定,他們是神魔殿的修士。那兩個紫色頭髮的人,是後來出現的,在進入秘境後,他們這些人便先後的失去了常性。死的死,逃的逃,我記得,他們管那個秘境叫做封印之地。”
“唐兄。我們是不是也去看看那個封印之地,或許……”
唐林一擺手,便阻止了王道真繼續說下去。封印之地,他是必須要去的,但卻只能自己去,從謝天雨的口中,唐林就猜到,這個封印之地,恐怕不簡單。
“封印之地,咱們一點也不瞭解,不能貿然進入,我先要去其它幾個地方看看,然後在決定是否去那個封印之地,咱們走吧。”
說完,幾人便回到了幽劍之上,自從回到了神魔州後,唐林的臉色就陰沉的可怕,這種表情,王道真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知道,唐林這是在極力的壓制着體內的躁動不安,雖然現在看上去還沒有什麼,但是,一旦這種情緒爆發,恐怕唐林會將整個神魔州都翻過來。
謝天雨也有些擔心,他比王道真更加的瞭解唐林,這一趟,唐林就是爲了找人而回來的,一旦他找不到,那後果,謝天雨也不敢想了。
“林弟,你不需要擔心,你不是說,秦玲兒是分神修爲嗎,有她照顧心怡,應該不會出事纔對,這些土魔獸雖然多,但卻也只能在陸地上橫行罷了,只要她們小心一些,土魔獸是拿她們沒有辦法的。”
唐林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雖然比哭還難看,但他不得不承認,謝天雨說的是對的,別人他不敢肯定,唐心怡的聰慧,他是知道的,再加上秦玲兒,她們兩人出事的機率應該不是很大,打不過她們也能逃走,即便是逃不掉,以秦玲兒的修爲,想要隱藏起來,應該不難。
幽劍化作一道流光,轉眼間就消失在了神魔殿之上,就在唐林三人剛剛離去後,在神魔殿的廢墟中,一個衣衫破爛,一頭紫發的男子,偷偷的鑽了出來,這人看上去非常的年輕,相貌也相當的俊朗,一對兒如狼似虎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唐林等人離開的方向,一臉疑惑的樣子,好似在思索着什麼。
如果唐林還在這裡,肯定能夠認出,這看似狼狽的紫發男子赫然就是他苦苦尋找的仇人——神魔殿少主,楚南!
南十字州,天劍門遺址,在一柄倒插的巨劍下,唐林坐在那裡,一語不發,肩膀上的劍魂傳承隱隱間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忽強忽弱,好似正在訴說着什麼。
王道真和謝天雨兩人遠遠的站在幽劍之上,兩人的臉色盡是駭然,他們發現,在那巨劍周圍的百里之內,竟然沒有一隻土魔獸敢踏足,那倒插的巨劍所散發出來的驚天劍意,連王道真都感到心驚肉跳,他曾嘗試靠近,卻差點被那種凌厲的劍意絞碎了識海,如果不是唐林在,他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弟妹,你說這裡曾經是唐兄的宗門?”王道真看了一眼謝天雨,一臉心悸的問道。
謝天雨的臉色也相當難看,即便她現在被王道真的領域護住,也能感覺到那股凌厲之極、充滿攻擊性的劍意,要知道他們此時可是距離那巨劍足足百里之外。
“嗯,這裡的確就是林弟的宗門,天劍門,當年在撞仙緣中,林弟被天劍門的肖楠師兄看重,並帶回了天劍門,這才短短的十幾年,林弟就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如果龍掌門現在能夠看到,應該會十分的欣慰。”
王道真點了點頭,道:
“能教導出唐兄如此人才的前輩,定然不是普通人。不知道那龍前輩是何等修爲?從這劍碑上看,應該是劫變修士吧。”
謝天雨一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不是的,龍前輩只是元嬰後期巔峰的修爲,天劍門上下全部都是劍修,龍前輩此人脾氣相當的古怪,不修邊幅,整日邋里邋遢,滿嘴的髒話。但是他老人家卻極其護短,王大哥你可能不知道,天劍門弟子很少,但他們每一個都具備那種發自骨頭裡傲氣,我們私下裡都稱呼他們是土匪,而龍前輩,更是被林弟稱呼爲‘土匪頭子’,那些年,林弟總是被龍前輩揍來揍去的。在我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根本就不像師徒,還有林弟的那些可愛的師兄弟們。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別人無法取代的。”
謝天雨一口氣說了很多,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訴說,說到某處時。竟然還會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王道真雖然沒有師門,但他卻很是嚮往那種生活,之前他一直以爲。他已經相當的瞭解唐林了,可是在聽了謝天雨的話後,他卻發現,原來他根本就沒有真正的瞭解過唐林。
……
“土匪頭子,小爺回來了,怎麼樣,有沒有想小爺呀?嘿嘿,小爺猜你肯定想我了,什麼?沒想?切,沒想纔怪,反正小爺是想你了,小爺跟你說啊,現在小爺可是財大氣粗了,上品靈石什麼的都弱爆了,當年小爺幾個,辛辛苦苦的弄來的靈石,都被你坑的差不多了,幸虧小爺機靈,私藏了不少,對了大鵬他們幾個也都有私藏,你也別挑小爺一個人坑,他們幾個夯貨,你也適當的敲上一槓,要不小爺不平衡。”
“嘿嘿,莫言師叔,小子回來了,您老人家可還好?其實吧,小子有些話一直都想問你,您老人家跟那土匪頭子是不是有一腿呀?我記得當年咱們去玄天宗時,你們兩個老頭可是摟脖抱腰的,我聽肖楠那貨說,土匪頭子一直對碧雲師叔有意思,你們該不會是……哈哈哈哈。”
“嘎嘎,碧雲師叔您也別生氣,我看那土匪頭子挺好的,除了脾氣暴點,長的難看點,還不願意洗澡之外,其它的都挺好,您老人家其實可以考慮考慮的。”
“你們幾個夯貨,沒看見小爺回來了嗎?怎麼連個屁都不放一下那?鳥哥,其實小爺最看不上你,長得不咋地,沒事還總穿一身白衣服,整個跟個小白臉似的,你看看人家和尚,腦瓜子上一根毛都沒有,離老遠就能看見他,你也不用歪歪嘴,人家和尚的氣質是與生俱來的,你這貨根本就比不了。”
“肖楠,你大爺的,小爺早就想揍你一頓了,當年你從撞仙緣上,把小爺拉進土匪窩也就算了,一路之上你倒是照顧照顧小爺呀,大爺的,會飛了不起呀?要不是小爺身子板夠硬,差點就他孃的歸位了,還有,你去看看後山的那條河,對!就是你口中的那條‘小河’,去你大爺的,一提起來小爺就來氣,你們修爲高,可以不用吃喝,小爺那是可還是凡人,那幾天小爺餓的兩隻眼睛都冒綠光,幸好小爺也不是吃素的,不過說起來,後山河裡的魚可真不是一般的肥呀。”
“彪哥,什麼情況呀?你家翠花師姐能不能行了?看你那點出息,小爺和大鵬受傷,你就弄來了兩顆丹藥,還是借來的,以你和咱家翠花師姐的關係,兩顆丹藥還需要還嗎?得啦,你也別解釋了,我們都懂的,真的,不信你問問大鵬他們。”
唐林一個人對着劍碑自言自語,或大笑、或指着劍碑破口大罵,有時甚至將炎煌大劍拿了出來,對着劍碑就是一頓比劃,態度十分囂張。
這一幕看的王道真心驚不已,以爲唐林走火入魔了,剛想過去看看,卻被謝天雨給攔了下來。
“王大哥,你不必擔心,林弟以前就是這個樣子的,他們師兄弟之間,打鬧那是常有的,讓他一個人鬧一會吧,這樣他會舒服一些。”
王道真有些不解的看着謝天雨,他有些不明白,唐林一個人對着一個毫無感情的劍碑怎麼有這麼多話說?
謝天雨好似看出了王道真的疑惑,看了一眼瘋瘋癲癲的唐林,嘆了口氣,說道:
“那劍碑中,就封印着龍前輩和他的那些師兄弟們,當年天劍門與神魔殿楚南一戰,龍前輩爲了保護天劍門的弟子,不惜自毀本命劍元,施展了絕命封印,將天劍門的所有人都封印在了劍碑之中,但唯獨林弟沒有被封印,之後林弟就消失了,天劍門的絕命封印,聽說只有每代掌門能夠施展,一經施展,天下便無人能夠解封,除非有一天,林弟的修爲能達到劫變期,否則這封印永遠都解不開。”
王道真聽完,便對龍嘯天肅然起敬,竟然憑空對着劍碑彎下了腰,十分尊敬的行了一個晚輩禮。
唐林依舊瘋瘋癲癲的坐在劍碑前面,口中囈語不斷,如果不是肯定唐林沒有走火入魔,若是讓旁人看到,鐵定會認爲,唐林是個徹頭徹腦的瘋子。
……(未完待續。。)